九璽閣內。
一只琉璃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碎成兩半。
“要你們有什么用!王選秀這么大的事就沒有人告訴我?”沋憶茴怒火中燒。
“執子,王擔心你的身子吩咐我們不能傳出去。”
難道現在司馬煥把她當成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怨婦嗎?
“聽說那個孽障還封了公主?”
“回執子,是以榮公主。”
“桃闊,把我的鑲金玉鈴鐺項圈拿過來賞給以榮公主,不能讓宮里人小看咱們。”
“是。”
天要變了,明天這宮中的鳥兒就多了,可鳳凰只有一個。
晚間,微風輕輕。
“漫御你有心事?”
唐泯寞手拿一件淡粉鵝羽白繡花披風站在她面前。
“哪有呀。”
唐漫御撫了撫發絲自然的笑了笑,一雙杏眼輕眨天真爛漫。
“喏,披著。”
唐泯寞將披風系在她身上,還精細的打了一個花扣。
“妹妹可有心儀的男子?”
“阿姐打趣我干嘛。”
“你看看你臉都紅了。”
唐泯寞捏著她的臉,一臉寵溺。這親密無間的動作讓唐漫御有些不自然,她下意識的扭過臉,看著城樓下萬家燈火。
她喜歡的人就在城中最高的位置。
“阿姐,你早些休息吧,明天就是選秀了要打起精神不能輸給別人。”
唐漫御扶著她往回走。
“好,那你也休息。”
兩人互道晚安后,唐漫御來到城角一處隱蔽的地方。
“阿煥。”
“書嬙。”
司馬煥早早就在這里等候她,唐漫御撲到他懷里。
“你說你登了王位就會娶我為妻的,我等了這么久,還要等多久?當初嫦姬娘娘在世的時候都許我做你未來的妻子。”
唐漫御帶著哭腔,嬌弱的把頭埋入他的懷里。這熟悉的懷抱她從來不敢奢求,現在卻真真實實的就在眼前。
司馬煥猶豫再三他現在無法許諾她,他低沉道“書嬙,再等等我現在根基不穩,五國動蕩沒有心思談兒女私情。”
“沒有心思?那你為什么和沋憶茴生兒育女,為什么又和唐泯寞育有一女?”
這不是唐漫御想要的答案,她想不通唐泯寞陰差陽錯就算了,沋憶茴家境普通怎么入了他的眼。
唐漫御推開他一個人靠著冰涼的城墻。
她偏著腦袋望著他眼里滲透著陰冷和失望。
“阿煥,你不要忘了是我為你背負著弒兄的罪名,一生不能見光。”
司馬煥這個王位得來的并不光彩,以當時的勢力司馬淵更勝一籌,人更得先皇喜愛,后來司馬淵被暗殺,先皇郁郁而終。
所有人都明白做出這種手段的只有司馬煥一人,流言蜚語把他推向風口浪尖。這時候姜書嬙站了出來,她污蔑司馬淵玷污她所以失手殺了他……
她這種幼稚的說詞并沒有說服力,當然也沒有人敢指證司馬煥,他連手足都下手更別提這些官宦子弟。
他登位后愛民如子勤于朝政,為了穩定民心第一個娶的就是沋憶茴,一無尊貴地位二無過人之處,也讓那些貧寒子弟更加依附于他。
“司馬淵不該死么!他一無是處只會阿諛奉承,竟然打我額娘的心思。我額娘怎么死的?就是被他一夜踐踏……”
他一拳打在堅硬的城墻上,一直壓抑著的悲苦終于釋放出來,這些年壓著他好累。
唐漫御看出了他內心的脆弱,她捂著他的手輕輕吹著,又是自責又是心疼。
“阿煥,我不逼你了我只求你平安喜樂。”
“我們會好起來的對嗎?”
“對,我會陪著你。”
她目光堅定懇切讓司馬煥總是很安心。
次日陽光驕美上天福澤,偌大的皇都熱鬧非凡,鶯鶯燕燕妙齡窈窕的女子懷著坎坷欣喜的心情坐上轎子涌入圣朝。
唐泯寞坐在梳妝臺前細細斟酌打扮,她梳一個發髻怎么也梳不好,如果額娘在那該多好。
她遲疑片刻還是收回了神挽起了青絲,別著翡翠細碧簪,戴上珊瑚色的雕花鑲鳳釵。眉畫藏黛色宛如柳葉,輕點朱紅唇色胭脂拂面。
換上鄭重的藏藍色刺繡襦裙,屋內黯然秀美陽光下宛若仙人,里外三層精致典雅。
“阿姐真好看,皇都女子哪個能比得上你。”
唐漫御上前低下身子為她整理裙擺。
唐泯寞注意到她身著暗紅色錦繡裙,上面還點綴著金絲銀線繡的芍藥花,像極了牡丹不細看察覺不到。
雖是不妥可唐泯寞也沒有說什么,她可能在外面自由慣了,所以不拘束于宮里穿著的規矩。
“漫御才好看,在我心里漫御才最讓人見之忘俗。”
“阿姐,我們已經改姓為唐了,前塵往事再也不要提及了,再說額娘囑咐過我不會讓你沾染厲朝是非。”
“在宮中我有煥王以榮和你就夠了,其他的我別無他求。”
唐泯寞笑語嫣嫣想必心中早就釋然了。
“趕緊準備準備,一會該聽宣了。”
前殿輝煌燦爛雕梁畫棟,司馬煥中間端坐嫦溱側坐。
五個女子一排齊步走來,面如紅脂顧盼神飛,舉手投足之間便是千姿百媚。
“小女慕林柯,齡十七是左丞相之女。”
這第一位就是現任丞相之女,姿色卓越聲音婉轉悅耳,肌膚白雪身體豐腴,論出身也是一等一的尊貴。
司馬煥擺擺手不滿意,他不希望這些官宦借著女眷來爭權奪勢。
“小姐完璧無暇唯恐不投緣,下一位。”一旁的公公賠笑道。
“小女江怎知,齡十六家父現任江南治水司都督。”
眼下女子并未涂脂抹粉,也無戴金著玉的穿著甚至連一個像樣的繡花鞋都沒有,她的鞋全是泥巴大抵是行步走來的。面色慘白雙頰微微泛紅,像是憋著什么東西一樣。
“你咳出來吧,這樣好受些。”
聽司馬煥發了話,女子趕緊用手拍遮住臉頰輕咳一聲。
“小女失禮了。”江怎知不敢抬頭,連連后退準備退下心里十分慶幸。
“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