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姚正風所擁有的知識,就只是知道被毒蟲刺中后要敷什么樣的藥草而已。
他看不出少女們所用的毒是什么種類,而且周圍別說藥草,根本連一點自然物都沒有,最后的手段是以法術來解毒,但是手和嘴都動不了的情況下,術式是完全用不出來的。
也就是說,如果這種毒的效果不只是讓全身無法動彈,還會讓生命持續減少的話,兩個人的生命就會在還沒爬到中心大教堂的一半時就被耗盡了。
“不用那么害怕嘛,姚正風先生。”
頭上忽然傳來劍圣楚晨潔?團體艾特的聲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毒的影響,她那可愛的聲音聽起來仿佛是從水下傳來的一般,有些扭曲。
“這只是麻痹毒而已啦。不過也只是死在這里和死在五十層的區別而已。”
隨著一陣腳步聲,左臉貼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姚正風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茶色鞋子。
楚晨潔抬起左腳,鞋子的尖尖毫不猶豫地踩在姚正風的頭上,然后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嗯……果然沒有角啊。”
她將腳移動到姚正風的背上,踩了踩背骨的兩側。
“也沒有翅膀啊。煙潔,你那邊怎樣?”
“這個也是普通人!”
陳煙潔似乎同樣在姚正風看不到的地方調查著李賢英,以不滿的聲音回應著。
“唉,本來還以為總算能看到江東省的怪物了。”
“算啦,這樣也沒關系。把他們拉到五十樓去,在那些目瞪口呆的人面前處決他們。這樣我們就能得到神器和飛龍了。然后我們就可以飛到江東省去,隨便看真正的怪物。”
“也是。好吧,晨潔,讓我們來比賽誰先拿下墨門集團的頭。”
即使是現在,陳煙潔和楚晨潔的聲音依然天真無邪,姚正風認為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為什么她們這種小孩子能成為劍圣,不,更應該感到疑惑的,是大教堂里為何會有這樣的孩子。
姚正風根本沒看到眼前的楚晨潔拔劍的動作。而將更遠處的李賢英輕易打倒的陳煙潔,其速度就更加可怕了。
但是,戰斗的招式必須經過長年的修煉與徘徊于生死之間的實戰才能成長。
李賢英也說過,姚正風之所以能將神器灰玉蘭之劍運用自如,既是因為他有著整天對著是沙克提專心揮著斧頭的經歷,更重要的是在北之洞窟里擊退了一群墨門偵查班。
但是,陳煙潔和楚晨潔兩人怎么看都只是十歲出頭的樣子,而且從她們的話來看,也沒有經歷過與怪物們的實戰。那么他們這種快到看不清的身手與劍術又是如何得來的呢?
姚正風的心里充滿了疑問,但是卻一句話也問不出來。
麻痹毒似乎已經傳遍了他的全身,他不知不覺中已經覺察不到地板的冰涼,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
一直等到他發現自己的視野顛倒了過來,才察覺到楚晨潔用她那小小的手抓住了自己的右腳踝,拖著自己在地上走。
姚正風拼命的轉動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眼珠向右邊看去,發現李賢英也被陳煙潔像貨物一樣拖著走。
他似乎和自己一樣連臉也麻痹了,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
兩個小小的劍圣拖著還裝備著灰玉蘭之劍與綠劍的姚正風與李賢英,輕快地開始爬起了樓梯。每上一節臺階腦袋就會激烈的晃動,但還是感覺不到疼痛。
此時應該盡快找出脫離這個困境的方法才對,但似乎麻痹毒已經侵蝕了姚正風的大腦,讓他沉浸在一種干巴巴的虛無感之中。
盡管他早已決定要和武功教會戰斗,但卻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對這種還沒有長大的孩子進行那種可怕的操作,將她們變成了劍圣。
而生活在江南省的人還將這種這樣的組織當成了至高無上的善良與秩序的象征,這種崇拜持續了幾百年之久。
“覺得很不可思議吧?”
楚晨潔那帶著一絲笑意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好奇為什么這樣的孩子能成為劍圣嗎?反正馬上就要解決你們了,說說也沒關系哦。”
“晨潔,反正是要殺,說了也是白說。你還是那么古古怪怪的。”
“爬到五十樓的這段時間很無聊嘛,姚正風先生,我們是出生并長大在這個大教堂里的。是朱武雄大人命令塔里的修道士和修女把我們生出來,好讓他用來實驗能將完全喪失的生命恢復過來的法術‘復活’。”
盡管口中說的事情無比可怕,但楚晨潔的聲音依然顯得很開朗。
“聽說外面的小孩子要十歲才能得到任務,但我們在五歲的時候就有了哦。我們的任務就是互相殺戮。我們每個人都會拿到比這把毒劍還要小,如同玩具一樣的劍。兩人分作一組交替著去刺對方。”
“當時你刺人的水平太爛了,晨潔。每次都痛得要死。”
陳煙潔插嘴說道。楚晨潔不滿的回答道:
“分明是因為煙潔你老是亂動好吧,打倒了兩個劍圣的姚正風先生和李賢英先生應該都知道吧,人類是很難死的哦,哪怕是五歲的小孩子也是一樣。”
“總是要一邊想著要早點干掉對方的人,一邊不停地砍不停的扎,生命才會慢慢的變成零,但那個時候朱武雄大人就會用法術復活……”
“復活在一開始的時候很不順利。如果只是普通的死亡,那還算好的,但是也有人發生爆炸變成粉末,或者變成了奇怪的碎片,還有復活了之后變成了另一個人呢。”
“雖然這是我們的任務,但我們也不想莫名其妙的死然后復活不過來。于是我們兩人經過很多研究,發現如果一劍就干脆利落地干掉對方,那么痛苦會比較少,同時也更容易復活。但是,這一劍是很難下手的。必須速度非常的快,動作非常的流暢地刺進心臟,或者把頭砍掉才行。”
“當我們能做到這一點的時候,差不多十七歲吧?在其他孩子睡覺的時候,我們可是一直在做揮劍的練習呢。”
身體的感覺沒有要恢復的跡象,但姚正風還是全身都泛起了一股讓她汗毛倒豎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