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質子》

　　“……這就是手鞠告訴我的關于伊赫卓的一切。事情很麻煩，手鞠不敢輕易相信，也不敢輕易泄露，只能半信半疑地和這個假伊赫卓合作。而后來的很多事實表明，在對待伊赫家族的態度上，他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隨著鹿丸話音落畢，有關伊赫卓的一切浮現出大概輪廓，整體仍藏匿于夜色山澗，伸手一撈，還是密不透風的黑。

　　“聽說，伊赫涵默也是死于吸入過多白蠟燭的氣體，這種手段確實高明。”佐助并不甘心就此放棄，思索著過去的細節，腦袋加快馬力，仿佛能隱隱約約探到一條線索，又像混在夜色湖底，怎么都抓不到。

　　忽然，他想起佐良娜的山洞里，也出現過類似的白蠟燭。他和櫻都曾莫名其妙地昏睡過去，難道是伊赫家族提供給她的？

　　可從門佐海老藏的回答來看，伊赫很敵視佐良娜，這就更難說得通。還是說，他仍隱瞞了什么關鍵點？

　　貌似越想越偏離，佐助搖搖頭，對“我和你身上流著一樣的血脈”產生了些疑惑，問道：“除了砂瀑、伊赫，我愛羅三姐弟還有其他血脈？”

　　“首先排除伊赫，冒牌貨要真來自伊赫，豈會覆滅自己的家族？若是砂瀑，也不太可能，因為伊赫莎莉娜公主的聯姻，砂瀑一族與伊赫家族再關系緊張都會顧忌著點兒，砂隱忍者村還悄悄流行一個順口溜‘砂瀑一族代代出風影’，何況目前砂瀑一族除了我愛羅姐弟，還真沒什么太出名的人物。要說血脈，搞不好是漩渦吧……”

　　“漩渦”令佐助睜大眼睛，怎么都想不到是這個姓氏：“漩渦？漩渦一族遠在東南汪洋，與風之國相隔萬里，怎會扯上關系？”

　　“那是綠羅原本的姓氏，她曾是渦之國的公主，因渦之國當時的天皇主動與風之國建交，作為質子①被送到砂隱。”

　　最初提起漩渦，宇智波佐助印象最深的是好友漩渦鳴人。后來師從大蛇丸，他才慢慢得知，漩渦也是一個古老久遠的姓氏，因長期與世隔絕，加上第二次忍界大戰期間被滅國，幸存的族人分散忍界各地，隱姓埋名，家族影響力被刻意淡化，導致很多像鳴人、香磷那樣的后人，都不知道自己先人的歷史。

　　歷史狼煙，亂世桃花。男人的命運，亦是女人的命運。

　　春野櫻和砂瀑手鞠告別各自精疲力竭的男友后，一路閑逛，談天說地，正好看見一家精品店燈光陸離就進去參觀，順便看能不能再淘寶。

　　女人的聊天多局限于情感、打扮、嘴碎、八卦等，櫻最喜歡談論感情，這次卻一直不敢問，待看見手鞠下意識地拿起一對神似鹿丸耳朵上的銀耳環，才鼓起勇氣說：“手鞠姐，我基本知道了你這次的任務，也很佩服的你的膽識和勇氣！可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的無法逃避這種不公正的命運，還會乖乖接受這場不情不愿的婚婚姻么？”

　　手鞠頓住，手中的耳環輕輕擱下，擊出一陣透著無奈的沉悶聲。

　　這很像那家伙的配飾，據說是木葉忍者村“豬鹿蝶”組合時代沿襲的傳統，但傳統又能永遠保持下去么：“我……不知道。”

　　“就不能反抗？！”櫻厲聲反問，像積壓好長時間的怒火，宣泄出對舊世界、舊秩序的強烈不滿：“這都什么年代了？還‘伊赫祭選秀’？還‘貢女’？從沒把女人當人看！然而女人中也有不遜于男人的巾幗？憑什么？”

　　“世上有很多不合理、不公正的事情，只能怪時代太殘酷。”手鞠回想起伊赫涵默生前對她說的這句刻在心里的話，苦笑著喃喃：“經過這場劫數，我變得頹廢不少。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也不理解……但在時代洪流面前，每個人都無能為力！只有當矛盾激化、傷口潰爛到一定程度，才能爆發出真正改天換地的革命，就如這次‘光榮革命’，都離不開天時、地利、人和。”

　　這么深奧的話令春野櫻一時沒法消化，眸光一掃精品店里那些看得見的被現代燈光照得琳瑯滿目的浮華，不由得幻想起失去燈光后未曾離去的黑暗……

　　“首先，我們是忍者，就必須時刻把國家大義放在首位。要不是這次時機成熟，倒退上幾十年，我可能也得認命！就像我的祖母，為了生存、為了國家、為了親人，背井離鄉，再無歸期，嫁給自己不愛的人，留下像我們這些不是愛情的結晶。”

　　“哈？你的祖母？”

　　“祖母生不逢時，命途多舛，不似我這般幸運，她是渦之國的公主，說來和漩渦鳴人是同族。你所知道的對外賓館綠羅宮，就是祖父為紀念她所修建的。她在十幾歲的時候，恰逢渦之國發生政變，新任天皇主動與風之國建交的大變動，作為沒落貴族的一方，被迫以人質的身份送到砂隱，淪為終生不得自由的質子，以此表明渦之國對風之國的誠意。”

　　【注釋】

　　①質子：古代派往敵方或他國的人質，多為王子或世子等出身貴族的人。秦始皇的父親秦莊襄王子楚、秦始皇的曾祖父秦昭襄王、戰國燕太子丹都曾做過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