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興只能傻站著。
待二位睜開雙眼,起身繼續趕路,不知何時冥燈再次出現,如此幾次反復,半日又已過去,自是輕輕松松行得百里。
此時在黑興的家中。有一人身高七尺(據說古代人身體魁梧高大,七尺只是一個參數),身穿錦衣貴服,白眉大眼四指長胡,嗓門高亢說話舉止倒有些官腔,此人正是黑興的姑父,人稱白耀啟。
只聽“當啷”一聲脆響,原來是將手中茶杯有意丟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怒道:“簡直是豈有此理!李乾啊,李乾!你視人命如草木,目無王法,竟連我侄兒都敢殺害,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夫今后與你誓不兩立!”
黑夫人一邊擦淚,一邊訴說“冤情”,讓姑父怒火中燒,便出現了剛才畫面。
“姑父您可得為您侄兒報仇啊!如今已是親者痛,仇者快活,夫君在九泉之下定死不瞑目啊!”
“侄媳,你且放下心來,待我回去之后,必有打算,”白耀啟答應道。
黑夫人繼續補充:“一定讓李家死的一個不留!”
“好!你且給侄兒善后,無需爾等插手,老夫這就給他來個斬草除根!”這一答一應,倒是充滿了更多的恨意!
黑興的姑父不等天黑,吩咐腳力便起程返回府中,當夜便寫好了奏折打算稟告楚王。
客棧廂房之中一扇窗輕輕打開,一縷光線折射了進來,房內頓時增加了一些光亮,再瞧外面天氣風和日麗,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有綾羅綢緞的富家子弟,也有身穿素衣的平民,不論店鋪還是經商小攤,只聽得吆喝聲不斷,這條街可以算的上熱鬧非凡了。
一人年輕英俊,面目清奇,背后黑發如行云流水般飄逸,一身白衣著身,右手輕搖手中折扇,倒是悠然自在。
像是一位文人雅士,可是背后懸有一把玄鐵寶劍,又似一位江湖俠客,對著窗外凝視了許久,忽然間念道:“羅繡千般如云過,只嘆遲來今日歌,若能雙飛比翼鳥,江山不坐又如何?”
說罷,只見右手將折扇放于桌面,打開一副白皮卷軸,平鋪于桌面,隨手拿一只筆來,只見寫寫停停,過得一會兒,分辨得清:原來是畫的一幅美人兒圖。
那畫中人猶如空中飛來的仙子,腳下祥云朵朵,身后還有飄然于紙的彩帶衣袖,真是不知是畫美,還是畫中的人美,要說畫中人正是相識不久的龍女,至于這畫畫的,那是無名公子。
早上五人吃完飯后,便各自到房內休息,無名雖然昨夜一宿沒睡,但并無困倦之意,由興而發有意吟詩作畫。
這時候龍女正在房中打坐,突然一陣陰風刮來,顯現出一人影,發現一人頭頂烏紗帽,身著深藍色官服,看上去四十多歲年齡,五官端正慈眉善目,倒有幾分正氣,那人行禮道:“下官見過二公主。”
龍女睜開雙眼問道:“你是什么人?怎知我的來歷,還有你來找我有什事兒么?”
那人繼續答道:“實不相瞞,在下是本地的城隍,監管苦縣城中大小事務,凡是陽間為官者,管不到的都屬于在下管,只因為在下馬上另有要職,所以閻王爺便選李乾為城隍,原本我今日可走,不成想李乾并未故去,查之原來是二公主暗中出手相助,卻改變了劫數,雖然做法甚是合乎人之情理,但人的生死是不能篡改的,我這一走,城隍一職位空,必然會出得許多事兒來。”
龍女聽后明白了來意,人家的意思,也就是說袖手旁觀。不去插手這件事,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若是遇到善人真的見死不救,又如何說的過去,稍微一遲疑,龍女接著說道:“此事也是聽我父王所差遣,這事兒你還是找他老人家說去吧。”
“二公主,那這般說來,在下只好告退!”城隍聽后,便施禮告辭!只見陰風退去,房內又恢復了平靜。
客棧掌柜的倒有情致,在后院中栽種了許多花草,六七月天氣竟然還有不知名兒的花盛開著,美艷無比。
彩兒倒是守著一株果樹觀賞了起來,這樹棵矮葉大,果子如同大拇指肚兒大小,已經呈現半青半紅色,數了數頂多也就三十個罷了。
在這時候,突然一個人影兒跳了出來,頭上還頂著楊樹枝干編制的帽子,那深綠色的葉子,倒是隱約遮住了雙眼,剎那間辨不出是何人。
“彩兒,你看這個漂亮不?”原來是天雷拿著一串珍珠,在彩兒面前晃來晃去,他要給彩兒一個特別的驚喜,彩兒故作受到驚嚇:“天雷!你好壞,嚇死人家了,”說著用小手摸著心口,同時用美眸盯著天雷手中的珍珠,開心地點了點頭。
“那太好了,來!讓我幫你帶上,”天雷邊說邊做,彩兒乖巧的閉上了眼睛,那一串珍珠鏈——輕輕落在美麗的主人身上。
“真的好美啊!”天雷不由得贊道,并且盯著彩兒的小臉兒,兩眼直直的看,幸好彩兒乃是修煉幾百年的彩蚌精,否則一個姑娘家哪受的了。
再說龜丞相自從遇到無名公子后,對龍女甚是放心,自己倒是輕松了不少,這位公子不論相貌才華心地真是樣樣中意,世間少有,讓人大有好感。
再說天雷和彩兒又在一起,如今自己倒是成了多余的,扶了一把胡須,干笑了兩聲,最后龜丞相坐在屋內,閉上雙眼進入了“夢鄉”,當然這并非是什么睡覺,只是進入了一種修煉的狀態。
李府之中,那床上躺著一個小男嬰,說不出有多俊,但耳朵倒是溫厚而寬大,他就是李耳,也就是太上老君。
床前有一四旬婦人,用一雙溫柔的眼睛盯著自己的孩兒,看著他睡著的樣子,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就是李耳的母親。
青荷轉過頭來,看見夫君招來眾人,正在勸他們各自逃難,黑興已死,他甚是了解白耀啟的為人,睚眥必報絕不善罷甘休,以防大家受到連累或是遭遇不測。
桌上還擺了幾十兩碎銀,以做仆人路上盤纏,大家彼此心里也看的出來,沒有人愿意走出這個門兒,更別說撇下主子自個兒逃命去了,那些碎銀沒人看上一眼,而是大家紛紛表態,要與主共患難,李乾甚是感動,便答應他們繼續留守府上,然后大伙兒才各自去忙去了。
次日一大早,楚國京城之中,文武百官在金鑾殿上分成兩排,身穿官服頭頂烏紗,手拿竹簽或者以蠶布錦軸做的折子。
大殿之中九五之尊高高在上,身披龍袍腰盤龍戴,腳踏龍靴,端坐龍椅,神采奕奕一派王者之相,身后兩名宮女各執一扇旗,交錯與大王身后。
朝臣視楚王威嚴不由下跪:“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只聽得氣宇軒昂,聲勢沖天!那大王言道:“眾卿家平身!”“謝大王!”眾臣齊應。
大王接著說道:“眾卿家可有本要奏?”只見一人即刻站了出來:“臣啟奏大王,臣有一事要奏,這是臣要秉明大王的折子,請大王過目。
楚王接過內侍遞來的折子,略閱了一遍,微有些嗔怒說道:“此事當真?白卿家!”
“大王,此事當真,派人可去詳查!”白耀啟倒是言詞鑿鑿,楚王道:“好,若是爾真亂殺無辜,決不輕饒,寡人自會派人查個水落石出,寡人這就擬一道旨意,令爾近日未得召令,不得踏出家門一步,白卿家你去傳旨去吧!”“大王英明,臣這就先退下。”
待退朝后八百里加急快馬,白耀啟那可是一鞭接著一鞭,馬嘶如鳴,踏過之處塵土飛揚,身后并跟著幾名侍衛向李府奔去這一途只行的多半日,便已經到了地方。
那人快速下馬,擦了把汗,對侍衛說道:“留一人看好馬匹,其余隨我進去!”說罷,六個人緊緊跟隨。
“老爺,老爺!不好了,外面來了官兵,帶頭的好像手里還拿著黃色……好像是圣旨啊!”李乾正在逗兒子開心,雖然孩子還僅僅只會哭鬧而已,這時候突然仆人跑了進來,慌慌張張的傳話。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還是要來的,沒想到竟然會來的這么快,好!我這就過去。”
說著就迎了出去,那人剛要喊叫,正好碰了個照面兒,直接宣旨得了:“奉大楚天子召:李乾目無我大楚法紀,竟敢殺害無辜百姓二十多人,……特監禁。”
“臣等接旨。”李乾及院中隨從行禮跪拜。
“李大人,勞煩跟我走一趟吧?”白耀啟借風駛舵,心中無視大王本意,竟然私自要押走李乾。
李乾道:“白大人,圣旨上并沒有說要我跟你去啊!你是不是也在目無王法,更不把大王放在眼里!”
“李乾莫要胡言亂語,此時你已是待罪之人,若不是念在你與我往日同朝為官的份上,早就不客氣了,來人!把李大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