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仔細想了想,大概最大的打擊就是一直以來的溫暖都是騙局,被至親的人傷害。
但是至親的人怎么會狠心傷害她呢?
為錢或者為權,再或者,是為了另一個人。
怎么傷害呢?溫雅想了想,如果是騙局被揭穿,那也不夠,不是足夠的理由,那應該還要加上被親人騙著一無所知地上了賊船。
溫雅又想,如果一無所知,那么怎么黑化?對誰黑化,所以應該是知道的。
怎么知道?無非是兩種,一中是自己發覺,一種是別人告知。
單純自己發覺或別人告知容易不相信,還要說服自己,那么就兩種方式結合起來,最后讓主角死心。
然后開啟黑化之路。
黑化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的,還要有步驟,被寵著長大的人,就算成了泡沫,也不可能一下子有頂天的黑化技能。
因此要循序漸進。
溫雅想好了過程,又豐富了一點,才把自己想好的內容寫在本子的最后。
當寫完這些思路,溫雅才猛地想起來,她的主角還沒名字呢!
溫雅訕訕地翻開百家姓和字典,打算挑個好聽的名字。
她左挑右選的,覺得“mo”派好聽,再加個仙氣十足的名字,簡直太棒了!
溫雅興沖沖地把名字補上去,提筆寫正文。
開頭已經寫好,是一段景物描寫,接下來,仙女該出場了!
什么樣的服飾才最體現家人的寵愛呢?公主裙!
然而溫雅仔細一想,女主的家境不應該太好或太差,不然以后就要崩了。
所以普通家庭最好,穿著簡單點最好。
溫雅兀自點頭,給女主換上了鵝黃色的普通裙子,又給配了一雙不沾陽春水的手。
女主出場了,笑得很開心地和她弟弟玩。
陽光正好,樹林成蔭,一切都是美好的樣子。
溫雅看著筆下的描寫,怔了怔,隨即一笑,怎么是弟弟?
她提筆想改,卻又發現,弟弟要比妹妹合理得多。
很合理。
她把筆放下,難道他們以后也會這么對我嗎?
溫雅自嘲一笑,不會的,那只是小說。
那只是小說,可是小說不都來源于現實嗎?
溫雅有點擔心,最后想,哪兒有那么多狗血事件?
她放下心來,專心寫小說。
小說這東西,一旦有思路,寫起來簡直不想停!
溫雅寫嗨了,手寫疼了都不想停,還是溫睿叫她吃飯她才出去。
又是一頓溫雅不說話的飯,溫雅急急忙忙吃完,回房間寫小說。
寫了沒多少,趙河直接推門進來:“你寫什么呢?”
溫雅被嚇了一跳:“你怎么不敲門?”
趙河冷哼一聲:“這是我家,我去哪兒還要敲門?”
溫雅把字遮住:“這是禮貌問題。”
趙河道:“咋?上了幾天學就是禮貌人了?裝什么呢?”
溫雅深吸一口氣,問:“你有什么事?”
趙河湊過來:“我看看你整天待在臥室里是不是有鬼!”
溫雅心累:“沒鬼,你出去吧!”
趙河扒溫雅的手:“你寫的是什么?”
溫雅死死按著:“什么都不是!”
趙河握著她昨天打溫雅的地方往外掰:“什么都不是你不讓我看?”
溫雅感覺疼,喊:“你放開!我疼!”
趙河冷笑:“你以為你是個公主?疼什么疼?”
溫雅不讓趙河看,趙河偏要看。
溫雅急了:“你能不能別看?”
趙河終于揪住本子的一角:“我看你就是有鬼!放開!”
溫雅用力摁著本子,趙河也用力揪著,本子最后還是被撕壞了!
溫雅一愣,發飆了,她幾下撕爛本子,扔在地上:“滿意了?!你滿意了?!”
趙河扇她一耳光:“這就是你對我說話的語氣?”
溫雅左手捂臉,右手顫抖著,她說不出話來。
趙河還要打,看戲看夠了的溫歡過來攔住她:“別打了,打壞了誰給我溫家光宗耀祖?”
趙河放下手,恨恨道:“打死了也活該!你看看,你看看!這是她的態度?”
溫雅眼眶濕潤,卻一滴淚沒掉,她低頭彎腰:“對不起,我錯了,是我態度不對。對不起。”
趙河打贏了勝仗,趾高氣揚的:“你寫的是什么?”
溫雅還是那個姿勢,她看著地上的心血,低聲道:“我給馮琳寫的生日祝福,正在編。”
趙河責怪她:“那有什么不能看的?”
她想撿起那個本子,溫雅一腳踩上去,阻止趙河:“我聽說被別人看了就會變成反的,你別看了。”
趙河斥責道:“我是別人?”
溫雅抬頭看著她:“對于馮琳來說,你是外人。”
趙河啞口無言。
她放棄去看那個本子,卻道:“早說不就行了?”
溫雅低了眉:“我想讓它成為一個驚喜。”
溫歡見硝煙平息,才對趙河說:“走吧,孩子的事你操心什么?”
他對溫雅說:“我和你媽不是外人,你以后有事就和我們說,你什么也不懂。”
溫雅輕輕笑起來:“我五十歲的時候也要什么都和你們說嗎?”
溫歡道:“那當然!我們是你的父母!不會害你的!你有事就找我們拿主意,絕對不會錯!”
溫雅露出標準笑容看著他們出去然后關上門。
她轉身看著地上的狼藉,似笑似哭。
你們壞了我給你們的驚喜啊,拿什么賠呢?
我怎么會什么都和你們說呢?你們不是外人,我是啊。
溫雅蹲下去,右腳踝陣陣地疼,她卻毫不在意。
她慢慢撿起本子殘軀,一頁一頁地撕下來,撕碎,然后扔進垃圾桶。
她眼底的光也一寸一寸滅掉。
溫歡的話告訴她她的價值,趙河的行為告訴她她的地位。
溫睿從沒出現過,他是怕了吧?怕牽連他吧。
溫雅勾起唇角,又是一個完美笑容。
她對溫睿太好了,該改了。
她是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呢。
溫雅撕碎她一天的心血,提著垃圾桶倒進衛生間的垃圾桶里。
出來的時候,溫睿在她臥室門口等著。
他道:“姐姐……”
溫雅讓他進來:“有什么事?”
溫睿搖頭:“沒事。”他欲言又止,“姐姐疼嗎?”
溫雅笑起來:“你都聽見了?”
溫睿點頭。
溫雅問:“那你沒過來吧?”
溫睿搖頭:“我不敢。”
“為什么不敢?”
“我怕……”
溫雅笑得溫柔:“那你以后會保護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