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回來了。”芳汀因為一早的事情,現在還不敢抬頭看嵐芝。低著頭,懦懦地行了個禮。
“早點送給皇上了嗎?”
“已經送去了。還有皇上請您去玉衡宮。”
“好,我們這就去。”
“娘娘,現在離花期結束還有一段時間,您真的沒問題嗎?太醫也說了,您要好好靜養,起碼要等過了花期才是......”
“哦,那這個剛好派上用場了。”嵐芝晃了晃手中的帷帽,看來姑姑給自己準備這東西還真準備對了。
只是......這個帷帽,“芳汀,扶我一下......”
“娘娘,這是那位繡娘做的帷帽?這料子選錯了吧?帷帽不應該是用薄紗?”自家娘娘帶在頭上的東西,與其說是帷帽,這明明就是一個罩子嘛!把自家娘娘罩得嚴嚴實實的。放遠了看,還以為是一個白布袋長腿了。
“這是太后娘娘親手做的。”嵐芝從帷帽里傳來無奈的聲音,“說是一定要這樣才能隔開花香。你若有好辦法,你就替我做個新的吧!”
這這這,就算借她十萬個膽子,自己也不敢改太后的東西啊!
“算了,只是去玉衡宮的路上都要你幫忙領著了。我這樣是一點都看不見路了。”
“是!”芳汀趕快上前,充當嵐芝的人肉拐杖。
“說起來,這幾天都沒見到沐青,她這兩天再忙什么呢?”
“具體的奴婢不知,但是這幾日,羅才人同史寶林常在一起。”
哦,史玥啊。聽沐青講過,史玥也是個會武的,后宮無聊,兩個人一起談論武學想必是很有趣吧!
嵐芝從小身子弱,一年倒有半年多是躺在床上的。但是隔壁的羅沐青不同,她從小就是女中豪杰,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每次嵐芝在書上讀到什么奇門秘技,一問沐青,她保準能做出來。嵐芝對習武之人總是說不出的羨慕。
芳汀領著嵐芝,在外人看起來怪詭異的,大白天的,一個宮女領著一個白色罩子走來走去,來往的宮女太監都向她們投來好奇的目光,不過芳汀在宮里的日子也長了,這些宮女太監多半都眼熟芳汀,也就不多說什么了。
“站住!你們是那里的?后宮之中怎么這樣奇裝異服!”
都能看見玉衡宮的門了,怎么偏偏在這里被攔了?因為皇上在里面?芳汀心中暗自想,都不知道這后宮到底是戒備森嚴呢,還是毫無戒備好了。
“這是楚才人。皇上請楚才人來的。”
“楚才人?那請把這個......罩子摘下來檢查一下。”這個侍衛明顯是新來沒兩天,也不認識芳汀,人也是楞楞的。
“這是太后御賜的帷帽!什么罩子!皇上要見楚才人,誤了皇上的事,你可擔得起!”
“得罪了,我這也是按規矩辦事。這位姐姐,這兩天事情多,我也是沒辦法的事,還請這位娘娘把帷帽摘一下。”
“摘下來你也不認得楚才人啊!”
“芳汀,別說了,我摘就是了。”多大點事,雖然嵐芝也覺得這個侍衛稍微無禮了一些,但是自己只是摘個帷帽,也沒多大事情。
嵐芝帶著帷帽,不知道駱銘和已經站在他面前了。侍衛一回頭,皇上!他剛剛準備跪下,駱銘和趕緊對著侍衛做了個噓的表情,小侍衛硬是把那一聲圣上給咽肚子里去了。
“啊啊啊啊!沒事沒事。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楚才人娘娘不必把帷帽摘下來了,不必了!”小侍衛手舞足蹈著,就差把嵐芝的手按住了。
“怎么了?芳汀?”嵐芝戴著帷帽,什么也看不見,只絕的眼前有個人影拼命的晃來晃去,心里還奇怪,這侍衛怎么了?突然生病了嗎?
芳汀跪在一旁,沒有皇上的意思,她是不敢擅自起來的。皇上對著芳汀點點頭,自己牽過了嵐芝的向外打探的手。
手被牽起的一瞬間,嵐芝就知道,這是駱銘和的手。他的手天冷的時候可暖和了,手掌又大,手指細細長長的。她再知道不過了。嵐芝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走到那里了,就這么跟著駱銘和走著。光是這樣牽著手,自己的臉就會發燙啊!
“姐姐,這...這......”小侍衛入宮沒兩天,只是圍著皇上做個最外圍的工作。這皇上的正臉,他今天也還是第一次瞧見。
“怎么了?”芳汀沒好氣地問。
“這皇上長得好好看啊!”小侍衛想問的太多了,皇上這么寵楚才人的嗎?皇上不罰自己嗎?自己剛剛是不是忘記下跪了?自己還有沒有救?結果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只能說一句皇上長得真好看了。
“皇上也是你說的!”芳汀怒聲道,欺負一個小侍衛還是很有趣的,“你還不自己下去領罰去?快點去找你的頭頭,說不定你家人還有一條命。”
“啊?!”小侍衛明顯被嚇壞了。
“當然,見到圣上不跪,你覺得有幾條命?”芳汀使勁忍住不笑出來。
“那...那...那我去了,多謝姐姐救命之恩!”小侍衛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都忘了和別人換班,唉,這下肯定是要罰了。
“芳汀姑姑!”這邊才看小侍衛走了,這轉頭曹公公就來了,“這楚才人這是唱哪出?怎么戴著個罩子走路呢?”
“呸呸呸!不準說罩子!這可是太后娘娘親手做的帷帽!”
“哦!早就聽說太后娘娘心靈手巧,今兒見到果然是咱這種俗人賞不來的。”曹公公趕快改口。
“皇上今天如何?”
“害,有楚娘娘在,那皇上心情是要多好有多好。今天聽了玉衡宮走水了,竟然沒有砸東西!”
以往皇上是三天兩頭就要扔東西,要不就是打罵自己和幾個小太監出出氣。可是自從這楚才人進宮之后啊!皇上是脾氣也好了,人也精神了。楚才人來了多少日,自己就有幾日沒挨打,這曹公公只要看到楚才人宮里的,那就和看到親人一般。
“曹公公這話怕是對誰都這么說吧!”
曹公公和芳汀兩個人在宮里也都算是老人了,有些事情,一個眼神就可明白。曹公公立刻明白,芳汀說的是錢貴妃。
“哎呦。可不能說那個事!這圣上的事情,是我們做下人的能明白的嗎?芳汀好妹子,你就讓你家娘娘多努力些,這咱的屁股也能多活幾日啊!”
不愧是曹公公,嘴巴就是緊。看著平常和一群人聊著無關緊要的閑話,到了這種問題上倒是一個字都不肯蹦了。
“好妹子你可別生氣呀!你看這皇上和楚才人,那可真是一對璧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