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福伯一直旁敲側擊詢問方石到上洋郡的目的,方石并不確定前身在上洋群的身份,誰知道前身在上洋郡有沒有仇人,所以一直在打哈哈。
福伯打聽不出什么,態度越發冰冷。
方石這些天來,只要一入睡,必然會陷入夢境,但夢里的東西醒來后又全忘了,導致他一直精神萎靡,很明顯前身的執念已經影響到方石了,不然以他的性格先茍幾年,待勢力大增再了卻前身執念。
天馬上就要黑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又開始了,福伯看著天上濃厚的黑色云朵,心中一沉,叫過兩個護衛道:“這場雨恐怕會越來越大,我們不能在野外扎營了,你兩去前面探路,看是否人家可以借宿一宿。”
護衛離去一炷香的功夫,雨越來越大,山路逐漸泥濘不堪,是以眾人速度越加慢了下來。
很快天就暗了下來,由于雨水的緣故,點燃的火把很快就熄滅,方石看著蹣跚前進的隊伍深深皺起了眉頭。
“前面有座破廟。”探路的護衛一路小跑過來,在福伯面前開心道。
潘鳳趕了一天驢車早已苦不堪言,再加上一直在外面駕駛驢車,全身早已濕透,聞言頓時眼睛一亮,手中的鞭子狠狠抽打下去。
眾人精神一振,心中頓生動力,腳力不覺快了幾分,沒花費多少時間就到了護衛指著的地方。
廟宇破敗不堪,不知荒廢了多久,一扇門已經損壞,露出褐色的木屑。推開門,地上鋪滿厚厚的塵土。
不過方石注意到地上堆積這幾堆灰燼,顯然曾經也有人在這里過夜。
福伯張羅著護衛把商隊里的東西搬下來,并吩咐幾個護衛去撿柴禾回來。
方石打量著這座廟宇,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這是此前從未出現過的,他不知是因為前身執念還是這座破廟帶來的。
于是叮囑潘鳳道:“今夜不要睡覺了,我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
沒想到潘鳳也深以為然的點頭道:“公子,這里絕對有古怪,我待著這里就像是在戰場上一樣,不過又有所不同,。”
看到方石有些莫名其妙,潘鳳解釋道:“大凡戰爭之地,必有兇煞,而此地只有煞卻沒有那股兇烈之氣,所以必有古怪。”
方石心中琢磨,一時間又搖擺不定。
畢竟夜路難走,更何況現在大雨滂沱,山路肯定泥濘不堪。
正在他沉思之際,潘鳳越發恐懼,哆嗦著道:“公子,我們趕緊離去吧,那股煞氣越來越重”
方石看著外邊瓢潑大雨,相信了自己的直覺和潘鳳,咬咬牙道:“你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就走。”
在潘鳳和方石嘀咕的時候,那邊的福伯早已注意到他們。
他是一個老江湖了,所以對每一個人都抱有警惕性,而且一路上方石對他的來歷守口如瓶,更是讓福伯多了一分警惕。
所以一見到方石的反常表現,馬上就放下手中的事走到方石面前道:“公子這是怎么了?”
“我們要離開了,這里有古怪。”方石開門見山道。
福伯笑了起來,滿臉自傲,摸摸下巴稀疏的胡子,一副高人模樣道:“公子多慮了,這里早已探查清楚,沒有什么古怪,而且老朽隨行楚家商隊已經快三十年了,走南闖北,哪里有危險,一眼就瞧出來了。”
他頓了頓,繼續道:“況且現在天已經黑了,這么大的雨,山路泥濘,你們又離開呢?”
還沒待方石說什么,潘鳳就生硬道:“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公子我們走吧。”
方石和潘鳳剛要跨出門口,就被楚家護衛包圍起來。
福伯走到方石面前笑瞇瞇道:“在沒有到達上洋郡之前,你們倆不可以離開。”
方石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道:“為什么?”
福伯眼光深邃,深深的看著方石,半晌才道:“這不是你們需要在意的問題?”
方石還沒說什么,潘鳳就臉色難看的晃晃碩大的斧頭道:“若是我們一定要離去呢?”
福伯露出好笑的聲色,不過還是繼續道:“可是你們要離開怎么著也得和商隊主人打個招呼再離開吧?”
方石只能無奈的點點頭,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的護衛,輕聲對潘鳳道:“如果我們離開,你有幾成把握打敗這些護衛。”
“這些護衛大多數都是煉皮強者,我對付他們易如反掌,可是那老頭我卻看不穿修為,恐怕實力要比我高。”
得,看來強硬離去是不行了,只能虛與委蛇。
“等會看我眼色行事。”
方石叮囑潘鳳,畢竟直到現在也不知道楚家商隊為什么要扣留他們。
他看著福伯走到車前,輕輕敲了敲車門,嘴里說著什么。
這楚家主人自從來到這破廟就連車被護衛抬進來了,到現在他還沒見到廬山真面目呢。
“小姐,路上跟隨我們的兩人現在要離開?”
“嗯?這么大雨他們要離開?”一道驚訝的女聲傳出。
福伯沉吟道:“這正是老朽疑惑的?按道理雨這么大,山路難走,更何況現在天已經黑了,一般情況下怎么也得等到第二天才出發。”
他眉頭緊緊皺起,繼續道:“而且這兩人一路來鬼鬼祟祟,又要現在就走,我懷疑他們別有所圖,畢竟我們這次的貨物不同于以往。”
“那如果不是呢?”清脆欲滴的聲音從車里傳出。
“即使不是,為了商隊安全,在到達上洋郡之前,老奴介意不要讓他們離開我們的視線。”
“那就把他們留在這里。”
“可是……”福伯有些遲疑。
“但說無妨”
福伯深深吸一口氣道:“那年輕人弱不禁風,像是個出游的書生,但是那個黑大漢,疑是煉血強者,若是引起沖突,恐怕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我親自下去和他談談,你們先不要輕舉妄動。”
福伯面露焦急之色道:“還不清楚他們二人的目的,若是小姐貿然接觸他們,萬一被他們控制。”
一個漂亮的女子從車里出來,身穿淡白色宮裝,三千青絲用粉色發帶束起,頭插一支翠綠釵子,皮膚嬌嫩可愛,恰似精靈透徹的冰雪。
她俏皮的沖福伯眨眨眼道:“福伯忘了我也是煉血境強者。”
福伯面露為難之色,還是有些不放心道:“不如讓老奴再與他談談,怎么著也不能讓小姐以身犯險。”
女子拉住福伯的手道:“福伯你是看著我長大的,在我心中就是親人,以后不要再以奴才自居了。”
“這……”
福伯勸說無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楚青青走向方石,不過身體緊繃,若有異動,必然能發出雷霆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