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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女裝?不行,滾一邊去。”當“女裝”兩個字灌入行健雙耳后,行健的身體就開始不聽使喚了。他的大腦猶如條件反射般的,甚至思考過濾都沒有過,直接發出指令給聲帶,聯動嘴皮,爆出粗口。這連行健自己都很驚訝。
其實這并不是事出無因。早在行健還在渺星時,便聽到這種話無數次了,而且都是出自同一人之口!當然,這家伙至今還未被行健打死的原因,是因為他是菱界轉世過來的七戰將之一,同時也是行健的至交好友。
胡若亭還是第一次聽到行健說出這么粗魯的話來,神色略感驚訝。不過她也能理解,畢竟行健表面看似清秀,但骨子中卻認定了自己是一位純爺們。
“額……那個,胡學姐,收回剛才粗鄙之語。但是再怎么說,女裝什么的,也太過分了吧!”片刻之后,行健一改口。少年右手搭著額頭,表現出一副無奈狀。
“不行!行健,你今天必須女裝!否則……就別想離開魔學院了!我當然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你亮相,你就權當女裝給學姐我看吧!”對于行健的訴苦,胡若亭卻保持著不依不饒的態度。說真的,她其實早就打算這樣了。如今行健要離去了,若是再不實施這個計劃,那可真就沒有機會了!
“小周,我答應過行健了,只讓他女裝給我一個人看。所以麻煩你……”胡若亭又轉頭對著周義多說道。言語看似祈使,實則語氣命令。
“所以麻煩我避一避對吧?”周義多接過話頭,神情有些惋惜:“欸,知道了知道了。”周義多一起身,向著洞府外走去。說實話,胡若亭看行健女裝,未嘗周義多不想。如果胡若亭說能算是很想看行健被女裝,那周義多,可謂是非常想!
但是,周義多別無選擇,他只能放棄這眼福。藍發少年還是認得清楚自己和胡若亭在行健心里的地位的。他在行健心目中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學長,而胡若亭則是可親可愛的學姐。若是他也跟著胡若亭湊這熱鬧,先甭說行健還會不會女裝,就算被男女兩人強行女裝,那周義多在行健的心目中的形象,也會一落千丈吧!
啪嗒!少頃之后,洞府大門被周義多重重地關上了。
“好了!嘿嘿,行健,現在就剩學姐和你兩個人了喲!”當聽到周義多關門的一瞬間,胡若亭露出了原本那邪惡的面目,帶著一抹陰險的笑容:“嘻嘻,小家伙,你今天別無選擇,必須女裝!你就當是為了你突然要離開我和小周而走行為贖罪吧!”
“唔……”行健還想再說什么,但是突然發現,今天的胡若亭怎么這么聰明,掐著他的弱點不放。行健將要離開周義多和胡若亭,本就覺得對不起他們。所以,這次行健……決定妥協,也只能妥協才能讓他心里過意得去。
“誒。”行健心中嘆了口氣,心想也罷。反正都要走了,那就給胡學姐位留下一些愉快的記憶吧。而且現在就只有胡若亭一個人,并沒有其他人看著。這么想來,女裝也不是不可以。
“那……好吧。”行健神色艱難地說出這句話,“但是,能不能把我打暈后再干這種事啊,否則我可能會受不了的。”
啪!
行健話音才剛剛出口,就感覺后脖頸一陣疼痛,暈了過去。
當行健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被胡若亭女裝好之后的事了。
清秀少年從床榻上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綢緞,可卻并沒有用眼睛去看。雖說行健同意了胡若亭把他女裝,但他自身還難以接受。當下行健就直愣愣地站立在原地,如同一個模特般,供胡若亭一飽眼福。
而在胡若亭視角……
往昔的清秀少年,而今卻化身成為清秀少女,亭亭玉立地站在原地。少女身材算不上非常好,只能說略顯貧瘠。兩條苗條而又修長的玉腿立在地面上,完美地與下半身的長裙襯托在一起。裙擺之下裸露著兩顆白白的腳環,如同天物一般。再看少女柳腰,真的是盈盈一握。由于行健年齡的關系,一定意義上說,他的腰要比胡若亭的還要纖細!
視線上移,胡若亭看到行健胸部。就像美中必有不足一樣,少女的胸部一馬平川,毫無隆起可言。這也不怪,因為行健本就是男的。不過,這更襯托了行健的貧乳蘿莉之感。
最后,胡若亭看到行健的頭部。只見少女一頭黑長直的假發飄然披肩落,與清秀中略帶點可愛的面龐完美地融在了一起。雖然頭發是假的,但是帶在行健的腦袋上,卻是那么的契合,絲毫沒有違和感。
只是,當胡若亭看到行健眼眸的時候,轟的一聲在胡若亭腦中炸烈!
胡若亭發覺,就算行健完全女裝下來,也絲毫不能掩蓋他是男子的事實,問題就出在行健這雙眼睛上!
那是一雙如同黑琉璃般的瞳眸,泛著陣陣光澤。理應配在這這張五官端正的清秀臉龐上,會使其更加完美。但是,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行健的眼神,正透著他心中的沉冷和陽剛!
加上來魔道界這一年,行健人生在世總共十八載。十八年的經歷,十八年的積淀,使他眼神如同河底之沙,越積越深,越積越厚!那目光,沉穩中透著幾點攝人的尖銳,甚至還透出了行健人格的魅力!
“不,這樣不行!”胡若亭臉上帶著些許焦急,她不甘心沒有看到完全變為女生的行健,“一定得想一個辦法,去把行健的眼神改一改……”
“有了!”不過很快,胡若亭眼中似閃過一道靈光。她想到了一個完美的辦法,可以使行健眼神變掉。行健雖是女裝,但他終究是個男孩子;但胡若亭不同,她是一個真正的女孩,而且還是院花級別的!
但這個辦法,對于女孩子來說有些難為情。且到時行健也會產生兩種男生都有的情況:一種羞得就是把頭埋下,露出一副面紅耳赤的難為情之狀;另一種則是直接撲倒胡若亭,暴露男人的本性。但對于胡若亭來說,第一種可能是百分之九十九,而第二種就只有百分之一了。
胡若亭壞笑一聲,不再猶豫。雙手解開衣衫上的紐扣,并把衣褲層層褪去。
再觀行健,他做出的反應卻完全出乎胡若亭所有預料。且看少年一側頭,抬起手來一點自己腮幫,面色帶著稍許疑惑:“胡若亭學姐……難道,你也很喜歡玩‘坦然相見’的游戲么?可是我聽說……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間好像不能玩的吧?這只限制于同種性別之間的耶!”
不過胡若亭的努力并非毫無用處。到最后,胡若亭還是飽了眼福。畢竟一個少女托腮側頭,眼里跳動著疑惑的光芒,挾著些許秀氣。這樣的場景,也是唯美的。
……
時值黃昏。
在周義多洞府中玩了近一個下午的胡若亭終于打算放過行健,并將行健穿過的那套女裝送給了他。行健猶豫稍許,接受了。畢竟,這可能是他與胡若亭之間最后的回憶了。
“呼。”過了一番眼癮后的胡若亭,精神大好。仰天長呼了一口氣,攜著行健走出了周義多洞府。
“那個……打擾一下。”一道怯怯的聲音,卻在此時從兩人身后傳來:“徐行健,胡若亭學姐,周義多學長他說,叫你們快點去魔學院中央集合!全校學員們都在等你們呢!”
“哦?”聽到這道熟悉的音色,行健轉過身來:“王小,知道了,謝謝通知。”
“哈,既然小周來催我們,哪有不去之理?行健,咱們快走!”胡若亭也是一聲回應。少女一把抓起行健小臂,迎著滿面秋風,奔向魔學院中央的那片大空地。
沒多大功夫,胡若亭和行健便跑到了目的地。映入眼簾的還是那熟悉的大空地和背景,只是不同的是,往昔人影稀疏的大空地今日卻是人頭攢動,中間還圍了個大火坑,一看就有要舉行篝火晚會的架勢。
“嘿!”一聲高喝,從擁成一片的人群中傳來。接著就是一道藍發身影擠出人群,握住行健的手。
“行健,被胡若亭玩弄了一個下午,你還好吧?有沒有被這家伙玩壞呀?”周義多一上來,便對行健關心地問道。看那擔憂的眼神,絲毫沒有開玩笑的跡象。
“喂喂喂!”行健倒是還沒先說什么,一旁的胡若亭可就先不干了:“小周!我在你眼中是什么啊!是吃人的老虎還是咬人的毒蛇啊!行健他站在這好好的呢,怎么可能被我玩壞呢?!”
周義多聽了胡若亭的話,又仔細地打量了打量行健。看眼前清秀少年一切安好,神采上也沒有因為這次被女裝而備受打擊,這才面色嚴肅地點點頭:“看來……是沒被玩壞……”
“呀啊啊,當然沒被玩壞了!你干嘛這么認真啊,好像我真會玩壞行健似的!!”這話直聽得胡若亭右腳使勁地跺了跺地,看起來快要被氣瘋了:“小周,我在你印象中有這么差嗎?!就算我不是魔學院院花,我也是你家部長;就算不是你家部長,本姑娘也是你曾經的救命恩人啊!”
聽著胡若亭的嗔斥,周義多的嘴角,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他這次是故意捉弄胡若亭的。圖個好玩的同時,也算表達了他沒看到行健女裝的嫉妒。
“對了。”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一切的行健終于發話了,“周義多,今天好像是全校人都聚在這里,要搞什么活動嗎?”
“呵,你看那不就知道了嘛!”
行健眼神順著周義多的手指方向遠望過去,只見半空中,飄著幾個用魔力書寫的大字:送別會,歡送徐行健同學!
“周兄,你們搞了這么大的排場,不會就是為了來送我的吧?!”行健有些驚訝。按行健的性格,他不喜歡把自己要走的這件事宣揚得人盡皆知。他還是喜歡在默默中離開魔學院,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多生事端。
“誒,這也沒辦法呀。”周義多一攤手,嘆了口氣:“學院其實本就想搞一個篝火晚會,來慶祝與集賢寨戰爭的勝利的。但是剛打完仗那會兒魔學院上下蕭條,別說搞個篝火晚會了,連供應伙食的經濟條件都非常緊迫。
“而如今魔學院恢復大半,也有條件慶祝了。但是據事件發生已經過了兩月,再拿出來當借口慶祝已經有些過時了。所以……”
“所以就把我要走這事拿出來當借口了,對吧?”行健扶額輕嘆。
“哈哈,沒錯啦。我看你還是太小看了自己的名氣。你現在的名聲,已經不遜色于我和胡若亭那妞啦!要是你不告而別,估計會引得整個魔學院議論一陣。
“這么想也是為你好的,行健!看看你都要走了,若是不給你留下些好的回憶,都感覺有些可惜呢!”周義多拍了拍行健肩膀,表示安慰。
“這是安慰……嗎?”行健的嘴角,噙出一抹輕笑。對他來說,既然這一切都是周義多為他精心設計的,那他為何不快快樂樂地接受下來呢?而且現在的魔學院學員,誰不是沒經歷過與集賢寨那場戰斗的!都“共苦”過了,為何不能“同甘”呢!
“好!今天,我徐行健,就與魔學院各位同仁暢飲一宵,今夜,咱大伙不換不散!”行健幾步,向著這片地區的中央走去。兩旁學員看見此景,皆是自覺地退讓一邊,空出一條長長的小道。時不時從兩旁爆出的歡呼尖叫,將氣氛提高了一個檔次。今宵,無凡部的主角是徐行健;今宵,整個魔學院的主角亦是徐行健!
“各位!”走到全場的最中央,行健三兩下便登上了一個早準備好的平臺。少年的朗朗音色傳遍四周,甚至還造成了回聲:“感謝大家來歡送在下這個僅60級的學員,今天,我在這先敬各位同窗一杯!”
說著,行健抄起一旁桌上早就斟滿酒的酒杯,一氣飲盡!行健自渺星時就喜好飲酒,雖然只是14歲之身,但酒量卻可比上好幾個成年大漢。所以今日喝酒,行健不懼!
“哇唔!”
行健喝的這杯酒,少說也有半來升。而且聞那氣味,就能知道此酒很烈。行健這下一口飲盡,搞得下面一陣驚呼喝彩!
“哈哈,各位!徐行健這么小一個,卻喝了這么多酒。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大妹子的,還比不上他嗎!來,咱們干!”不知誰起的哄,把全場點燃了。各家都是一捧酒碗就往嘴里沒底的灌,誓要和行健拼個高低上下。
“呵。”周義多看這情形,啜著清酒的嘴角翹起一道微笑:“還以為行健他會怯場呢,沒想到還帶得這么嗨。”
“來,小周,我也敬你一碗!”藍發少年一旁的胡若亭也是被氣氛引導,用手肘頂了頂周義多的肩頭,同時手中不忘斟滿一杯美酒,端到周義多面前。
“干!”周義多不作猶豫,同樣抬起手中酒碗,和胡若亭手中的碰了碰,然后提到嘴邊一口飲盡。
今宵,不歡不散!
……
夜半二更。
這次,道學院是真的做到了不歡不散。這場篝火晚會,一直持續到了半夜,人群才三三兩兩地散開而去。剩下留在場的一些,全是和行健交情比較深的。
酒飯過后,行健散坐在草坪上,朝天打了個響嗝。說實話,來魔道界后,他從來都沒有這么酣飲過了。今日他算大開酒戒,喝了個夠。但行健此時并未醉倒,因為成為了修士后,行健發現,體內對酒的抗性提高了很多。他現在喝酒就如同喝飲料一般,只是嘗嘗味道,并不會有其他的影響。
“嘿,行健。”這時,一道憨厚的聲音傳到行健耳中,“如今行健你要走了,咱們朋友一場,不能就這么白白忘掉。所以我和王小,有東西送給你。”
行健一轉頭,看向正走到他面前的王大王小兄弟二人:“哦?有東西送給我?我很期待喲。”
清秀少年一笑,站起身來。
“呵。”王大左手揣進懷中,摸索了一陣,撈出了一個沉甸甸的袋子,遞到行健手中:“我們倆70多級的修士,也沒有什么好東西。還好我倆父親在當地是一個有名的富豪,倒是不乏金銀凡俗之物。這袋金子,就當我們給你的餞行禮物吧。此物別的派不上用場,倒是可以在凡俗市集買一些解饞之物。”
“解饞之物么……”行健沒客氣,一把就把那袋金子抓過來,扔進包袱里:“看來,王大王小,你倆還是挺了解我的呀。”
“哈哈……”王大訕訕的笑了一聲。但可以明顯提出,那笑聲中的些許失落。也是,行健要離開了,如果還能笑得歡快,那才叫不正常。
“……”以行健的耳力,完全可以聽懂笑聲中所包含的全部感情。當下行健發出了一聲無聲的嘆息,不過很快就把精神狀態調整過來了:“俗話說,來而不往非禮也。王大,王小,魔學院最近一定在教你們聚魔指吧。也許,這個小本子可以幫到你們。”
行健把手伸進袖口,掏出了一個封面破舊的本子:“這是我對聚魔指的全部領悟,你們可以借鑒參考一下。”
“真的?”王小眼睛一亮,直接拿過行健手中小本:“讓我看看!”
本子內,一行行工整又略帶著風格的字跡被書寫在其上。一段段精細的解釋,令得王大王小目光中連連閃過明悟之色。其中王小竟還翹起手指,用魔力在手指上凝出小球,一看就是迫不及待要嘗試。
“喂!徐行健學員!”當王大王小都沉浸在行健送的小本子時,一道略顯蒼老的叫聲傳入行健雙耳,令得行健整個人都是一滯,趕緊跑向發聲者:“什么事,秋院長。”
“哈哈,也沒什么事,只是你走了,也想送你一樣東西。”秋若棋一笑,拍了拍行健的大臂。
“哦?”聽著秋秋若棋的話,行健眼眸中,立即迸出興奮的光芒,就差嘴角沒流下兩行口水。這可是魔學院院長送東西,肯定不是凡物:“前輩要給什么?晚輩拭目以待!”
“哈,你這家伙在這方面,還真跟那家伙差不多呀……”看著行健這副興奮樣,秋若棋眼眸中,似浮現出一張相貌極度平凡的面孔。但卻很快消散開來:“誒,算了,不想了……免得橫生傷心。這個,就是我要送你的。”
說著,秋若棋從背后拿出了一把大尺,遞到行健手中。大尺尺身長約六尺有半,而且沉重異常:“行健,這把尺子,名叫遨天尺。它可以讓你在30級的時候,就能配合著魔力飛行。對你以后修行肯定有很大的幫助。”
“晚輩,謝過院長。”行健雙手同時伸出,恭敬將遨天尺承接下來,插在背后:“晚輩出院之后,定不會辱道學院之名!”
“哈哈,相信你不會的。”秋若棋抿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好了,一邊玩去吧。估計,你還有很多同窗沒道別過吧。”
行健一點頭,沒有不承認,他是有人沒道別過。清秀少年轉身間,便跑向目光所及的一道藍發身影。
“欸,小家伙,慢著。”剛跑到一半,行健只覺右手一緊。胡若亭拉了一下行健,迫使行健強行了下來。
“胡若亭學姐,你也有東西要送我么?”行健轉眸望向少女,神色捎帶著疑惑。
“哈,不是啦,我要給的東西已經個你了,就是那套女裝啦!這次,我只是單純的想抱抱你……”
少女右手挽住行健的腰肢,左手搭在少年的頭頂,使勁地摸了摸,直摸得行健頭發有些蓬亂。
這次,行健罕見的沒有閃躲反抗。也許,這是胡若亭學姐最后一次摸他的頭了。就算被摸了會變笨,那也讓她摸個爽吧!難道自己和胡若亭學姐的羈絆,連這點都沒有嗎?
許久,胡若亭才放開懷中行健,神色中帶著稍許不舍:“再見,行健。愿往后,再相逢!”
“嗯。”行健點點頭,“若是我成為一方大能,揮手翻掌間便可呼風喚雨,我一定會再來看胡若亭學姐你的!”行健也是向胡若亭承諾道。盡管兩人都知道,這,也許只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謊言……
少頃之后……
經過一番周折,行健可終于走到了周義多面前。看著眼前藍發少年,行健感慨萬千。這魔道界,最讓他不舍與難以忘懷的,還是眼前這噙著一抹微笑的藍發身影。若是沒有周義多,行健怎會有今日的成就;若是沒有周義多,行健現在還生死未卜!
周義多,是在這世上,行健見到的唯一比他聰明的人。都說聰明人與聰明人之間都互相有吸引力,而如今要將這份如磁石般的吸引力強行分開,能想到其過程之艱難與痛苦!
行健就這么楞楞地周義多對視著,想要將這張面龐永遠印在他的腦海中。
“呵呵。”反倒是周義多先打破了這僵局,“行健,別傷心。分分合合是亙古不變的常事,相信我們以后一定會相見的。”
“那,為什么,周兄,我還是聽到了你哽咽的聲音?”行健垂下腦袋,碩大的淚珠落了下來。
“因為……”周義多只說了兩字,便沒有再說下去。藍發少年側過頭去,好像在掩飾著什么。
氣氛沉默了一會。
“行健,來點酒吧。這酒,是特制的,可以讓修士喝醉的。”片刻之后,周義多再次打破沉默。藍發少年從背后包袱取出兩瓶包裝精致的酒,一瓶自個留著,一瓶扔給行健。
兩位少年都沒有猶豫,打開酒瓶,將就灌入口中。
“咕嘟咕嘟。”
隨著美酒下肚,周義多和行健兩人的臉頰,皆是變得通紅了起來。行健還好,不擅飲酒的周義多,整個臉都漲圓了。
“哈。”周義多口中哈出一口濃郁的酒氣。這回,借著酒勁,兩人終于可以告別了。
“行健……這兩樣東西,算是你多多哥哥送你的禮物……”說著,周義多從身后包袱里拿出一個水晶球,又從針囊里掏出一根血紅的銀針:“行健……這枚銀針,是我經過九九八十一天精血連續浸泡,煉制出來的,上面甚至還附著了我煞骨刃的力量。一針下去,估計現任魔學院院長秋院長都要吃痛。這個……保命用。
“而水晶球,里面封印這我的一道殘魂。記得帶好,保管好。無論走到任何地方,都要記住,你周兄我,都在陪著你!”藍發少年說話時,嘴中還帶著濃重的酒味。
“嗯。”行健雙手顫抖著,接過周義多給的一切,小心翼翼地放進包袱里:“周兄給的東西,行健怎敢弄丟!”
“哈哈,由你這話,我就放心了……嘛,行健,你有什么東西要給多多哥哥我的嗎?”
“當然有了……不過不是東西。”行健快走幾步,走到周義多近前。他腳尖一踮,右手一撐周義多肩膀,把嘴巴湊到了周義多的耳邊:“多多哥哥……以后就這么叫你了。我徐行健,不服天不服地,就服你多多哥哥。若是修真界里還能相遇,我行健,就跟定你,尊你為上了!多多哥哥若有吩咐,小弟萬死不辭!”
說完,行健最后留戀地抱了一下周義多,轉身朝魔學院大門,離去!
“這是把未來都寄托給我了嗎……行健,這個禮物還真是大呀……”周義多看著那漸行漸遠、就快要消失在綿綿夜色里的一抹背影:“放心吧,行健,多多哥哥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對了……”周義多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剛才叫我多多哥哥了吧……啊哈哈,啊哈哈!終于,終于聽到這話從行健口中說出來了!”周義多大笑間,醉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