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您為何要將那個方法告訴王府的人?”
王府的某一處偏院,秦輝一邊收拾朱云翳的藥箱,一邊好奇的問著一旁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朱云翳。他的師傅不是一般的藥師,平常根本不會給人看診,管理的藥堂都是交給手下的掌柜看治。
這些年朱云翳雖然在沁王旗下的藥房管制,但也只是他負責研制藥物,藥堂負責提供藥材,彼此之間仿若井水不犯河水,基本互不干涉。
因為他們門下有一個規矩,禁止給外人治療。
三年前他破了一次例,如今更是為了救墨淵而使用了寒針療法,這種針法不單單是施針那么簡單,還得用上深厚的功法才可,他們修煉的內功與外界的不同一般,是以,若是被本門的同僚發現,那事情就大條了。
朱云翳目光遠遠的注視這窗外,帶著飄渺的迷惘,半晌,他笑道:“難得遇到這么棘手的病例,為何不盡我所能挑戰一番?況且方才,我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呢?!?p> “師傅,是什么事情呢?”
半晌,也沒等到朱云翳的回答,只見他的目光越發的深沉,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似乎陷入一種深沉的回憶當中。
靜夜,偏僻的院落里,院中的燈盞閃爍這微弱的燭光。香兒天色一晚就犯困,慕容泠便讓她先歇息了。
慕容泠最近有一個習慣,夜深的時候她便喜歡在外面靜靜的吹著夜風,坐在院子的石桌上仰望著天空,看著天上的那一輪明月每天變化各形,周圍鑲嵌著一片片星海,給暗黑寂寥的夜空帶來一抹明光。
黃昏時在府里見到那個青衣男子后,不知為何一陣陣的心神不寧。她腦海里浮現那個臉色蒼白的男子,內心越發的煩悶,唯有簫聲能夠讓自己寧靜下來。
她很少吹簫,唯有在興致盎然,或者是內心需要傾瀉的時候才會吹奏,這款玉簫,制工是極好的。磨邊細致之處都雕琢的極為精致,卻也十分簡易,除了最原始的樣式并未作多余的雕琢,可見其原來的主人必定也是一個清平簡樸之人。
夜風熙熙的吹在她的身上,她打了一個哆嗦,又幾滴雨水落在她的臉上,她才怔怔望去,原來天上的月光不知何時已經被烏云遮住,此時天昏地暗,而自己的目光竟鬼使神差的一直落在王府的另外一處的院落中……
次日,天色將將亮起,慕容泠朦朦朧朧的感覺頭痛欲裂,她疲憊的睜開眼眸,一縷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窗外的銀杏樹綴著雨滴晶光點點,簌簌滴落在地面。慕容泠撐起身子,覺得渾身沉重,屋內不見香兒,她便自己靠在床沿上,感覺頭昏昏沉沉的,十分難受,感覺暈了好久,迷迷糊糊間感覺又要墜入夢中了。
“小姐,今日不知廚房那邊怎么的,居然沒有備早餐,我只得自己動手熬了小米粥做了兩個菜,你肯定餓了吧。我現在……”
香兒還沒進屋,聲音便從門外傳來,她端著幾盤簡單的素菜就奔了進來,卻見慕容泠安靜的靠在床沿上,香兒一驚,趕緊扶起慕容泠,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發現燙的嚇人,她連忙抱著慕容泠喚了幾聲?!靶〗?,小姐,你怎么樣了?”慕容泠毫無反應,虛弱的身體隨著香兒的力道搖晃著,臉色也是潮紅。
香兒大驚之下趕緊把慕容泠扶下躺好,急急忙忙的奔出去,此時她已經心急如焚,只想著快些找醫生給慕容泠醫治,回想上回次她發燒,慕容泠也是親自在照顧她,她們之間,可謂是早已超越主仆情誼了,她決不能看著慕容泠出事。
她氣喘吁吁的來到王府總管的賬房內,不見蘇總管,只見白境正在案桌旁專心的對著賬目,香兒來不及思慮那么多,一把抓住白境的手,急忙道:“白境公子,快,我們小姐發燒了,情況很不好,整個人都昏迷不醒,你快幫忙想想辦法,再不快點我們小姐就要撐不下去了……快快!”
她猛烈的拉扯著白境的手,圓溜溜的眼眸閃著淚花,整個人焦急的無語倫次,白凈圓潤的的小臉快要鄒在一起,恨不得把白境的胳膊給扭斷,白境亦是嚇了一跳,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連忙安撫,“香兒姑娘莫急,我這便去請大夫?!?p> 香兒怎么能不急,恨不得拖著他去找醫生,不過這白境也并未有所怠慢,立即起身往外奔去,香兒也跟了去,見他像是去府外的方向,又道:“昨日府中不是來了一位醫生嗎?為何不將他請來為我們小姐看治?非要跑那么遠,萬一小姐有個三長兩短……”
白境卻一回頭看著香兒,語氣有些驚詫:“香兒姑娘怎知昨日來王府的是大夫?”
香兒猛然醒悟,這王府,主子生病都是藏著掖著的,她倒是表露出來了,王府的人果然每一個好糊弄,腳下差點一歪,訕笑道:“昨日旁晚府中不是有人生病嗎?我與小姐在回王府的路上看到那匆忙趕過來的兩人,身上亦是帶著常年看診的藥草味,所以才會猜測府中來了大夫。”
白境聽罷,也溫笑道:“原來如此?!?p> 香兒見這人依舊沒有要往回走的意思,心道莫不是那大夫看完病就回去了?不對啊,昨日那二人來王府天色就不早了,等看完病肯定好晚了,王府請來的大夫必定非同尋常,不至于看治晚都不留宿。她柳眉一蹙,脫口而出:“為何你不愿去請府內的大夫?莫不是你們對我們小姐的病根本不在乎?覺得無足輕重?”
白境一頓,默了默,又道:“姑娘,并非我不愿請那位先生,是這整個祁國,那先生都不給任何人治病,昨日給我們王爺看治,已經是破例了?!?p> 香兒卻有些惱了:“什么叫不給任何人看治?我看你是故意的把?我們小姐好歹也是千里迢迢嫁到你們王府的,你們平日里不敬重也就算了,我們在王府也算是安分守己,毫不逾越,結果卻落得生病了都不愿意看治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