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朝此時也沒有在意張武的小心思。他高高舉起手中的木弓,眼神堅毅的環視了一圈周圍的士兵,這才說道:“諸位看好了,第一箭?!?p> 他突然將弓豎起,左肩與靶心連成了一道直線。他左手抓弓,右手抓住箭羽并且緊扣住弓弦,猛的向外一拉。
只聽見“刺啦”一聲,弓如滿月,被完美的拉開。
“好?!逼垥劥藭r站在一旁暗暗叫好。以他的水準自然看得出一些門道,能將如此標準的動作做到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的停頓,可見司馬朝弓術的高超和嫻熟。
這司馬朝平時不顯山不露水,沒想到關鍵時候他居然還有這一手功夫。這讓茍晞對他又更深了一絲敬畏之心。
不過司馬朝此時卻沒有茍晞想象的那么輕松。雖然只是制式弓箭,但是這副身子實在是太柔弱了一些。他雖然用盡全力將弓拉滿,但是在瞄準時,他還是有些支撐不住。手臂不斷的抖動,準頭也快失去了控制。
上一世他身為士兵,弓箭也是屬于他的必修課之一。而他也是對弓箭十分的喜歡,甚至還奪下了他們部隊舉行的弓箭比賽的冠軍,可以說他的弓箭技術本身就是十分高超的。
但是這幅身軀實在是太弱了。
“該死?!彼抉R朝暗罵一聲。他用盡吃奶的力氣,右手死死扣住弓弦,左手快速的移動瞄準。
“嗖?!敝宦犚娨宦曕诹恋墓涑龅穆曇繇懫?,伴隨著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箭矢直直的釘在了五十步外的箭靶之上。
正中紅心!
宿衛營此時一片寂靜,就連之前還保留的一絲竊竊私語的聲音也不存在了。所有人都瞪大的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下一刻,也不知是由誰開始的,只見到士兵之中爆發的驚天動地的掌聲。這掌聲如雷霆一般,伴隨著士兵們的呼喊,顯得是那樣的熱烈。
之前質疑司馬朝的士兵們紛紛用手撓了撓自己的頭皮,不過當他們發現此時沒有人在注意自己的時候,他們也加入了歡呼的大軍。
他們都是一群普通的士兵,之前的鬧事也不過是聽從了自己上官的指令。而當他們親眼看到司馬朝真的能夠射中靶心之時,所有的歡呼也都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就像是籃球迷看到一次漂亮的蓋帽,棒球迷看到了一次完美的全壘打。
這樣的文弱書生也能在五十步外一箭命中紅心,這也太精彩了吧。
站在眾人歡呼中心的司馬朝此時微微一笑,他伸手又從一旁的箭壺中抽出了一支箭,高聲說道:“第二箭。”
弓再一次被拉成了滿月的形狀,銳利的箭矢被司馬朝牢牢的捏在手上。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和手感,這一次司馬朝的瞄準可謂是十分之快。
他早在自己的雙手支撐不住之前,就放開了弓弦。完美的拋物線再一次劃出,箭矢穩穩落靶。
又中紅心!
眾人的歡呼此時早已經難以抑制,他們激動的大喊著,掌聲雷動,不停為司馬朝精湛的箭術而雀躍。
第二次中靶,這表明之前的中靶不是大風飄來的運氣,而是來自這位文弱書生實打實的實力。
黃關手下,之前那名與黃關發生“沖突”的漢子此時也是一臉無奈。他之前見司馬朝第一次中靶,還在不停的向周圍士兵鼓吹那是運氣導致,可是這一次他卻再也圓不過來了。
他嘆息一聲,望向不遠處的黃關。見到黃關此時也是面容呆滯,他心里不由得一陣苦笑。
他們抨擊司馬朝是個弱不禁風的書生,但是別人卻用實力證明了自己。就這手箭術,別說是在這三萬宿衛營中,就算是在數十萬京軍中也是出類拔萃的存在。
他們這次是踢到了一塊鐵板了。
就在這漢子胡思亂想之時,只看見司馬朝此時也是抽出了第三支箭。他目光冷冽的向周圍一掃,正好就看見了這漢子低頭沉思的樣子,不由得心中一陣冷笑。
雙手再一次完成這一套動作,張弓搭箭,弓如滿月,一氣呵成。
“第三箭!”
司馬朝話音未落,只見他的左手突然大幅度擺動。箭羽的冷芒脫離了靶子的范圍,箭尖直指那名漢子。
場上的異動發生在電光石火見,只看見一支箭羽從司馬朝的木弓中瞬間射出,在場上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箭矢已經刺穿了那漢子的脖頸。
“啊!”只聽見一聲沉悶的慘叫聲發出,那漢子的脖頸頓時血涌如注。脖子受傷讓他無法呼吸,只見他掙扎不過片刻,便兩眼一黑轟然倒下。
這時眾人才反應過來,場上頓時爆發出一陣驚呼。所有人都驚訝于司馬朝的雷霆手段。他們之前見這人一直中傷司馬朝,自認知道其中有幾分內情,不過他們始終沒想到司馬朝會選擇當場射殺。
無數的鮮血噴濺而出,無盡的恐懼這讓這漢子周圍的士兵都紛紛后退,他們驚恐的望著眼前的尸體,眼中充滿了畏懼的神色。
不過此時也有一些人嚴整流露出了憤怒,其中很多都是此人的親友或是此人的戰友,他們見到這漢子被殺,眼中流露出無盡的憤慨之色。右手也是緩緩摸到了刀柄之上。
他們想要殺司馬朝報仇,但是他們卻無人敢上。在沒有人帶頭的情況下,他們不過是群憤怒的小鬼。只有有人能夠合理利用這股憤怒,他們才會變成噬人的厲鬼。
畢竟跟在別人屁股后面鬧革命,永遠都是大多數人的選擇。
張武和黃關顯然沒有意識到某些士兵的憤怒,而且就算是意識到了,他們也不敢帶領士兵去攻擊司馬朝。如果那樣做的話,他們就和造反沒有絲毫差別了。
他們此時都被驚得口不能言,尤其是張武,這個肥頭大耳的胖子,在見識到真正的殺人之事之后,兩腿都在不停的打斗。他望見司馬朝望過來的眼神,就像是見到了閻王一般,猛然低頭,不敢與司馬朝直視。
這反而讓司馬朝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他本來想這一次將宿衛營的楊黨人士撤換一空,就算是不能全部撤掉,也要讓他們的主要人士全部下臺。
但是他現在見到這張武這般懦弱的樣子,心中不由得產生了一個想法:像這樣的一個“人才”為何不讓他繼續留在宿衛營呢。他本身也不能掌控宿衛營,他是虎賁校尉,他來宿衛營只是要抽調宿衛營的兵力,而不是占有宿衛營。而這個張武,顯然是一個“人才”,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人才。留這種人禍害楊俊,這才是長久之策。
要不然若是楊俊換來了一個強有力的步兵校尉,那未來這數萬宿衛營士兵,也將成為一個巨大的麻煩。
想到這里,司馬朝這才緩緩收起之前冷峻的目光,他對張武微笑道:“張長吏,按照軍規,辱罵長官,帶頭鬧事,如何處置?”
“按歸當斬?!睆埼淠懬拥恼f道。
“好。”司馬朝笑道:“那就不麻煩張長吏大駕了。此人已經伏誅,還請張長吏將此人首級懸式于大旗之上,警示三軍。若有再犯者,定斬不饒?!?p> “諾?!睆埼淦D難的躬身一禮。他轉頭又望了望不遠處的黃關,見他此時也是一臉膽怯的模樣,不由得心中一陣苦笑。
“這宿衛營,終究還是被他收去了?!睆埼淇嘈χ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