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微微揮揮小指頭，“NONONO！這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這些叫才藝達人，更厲害些的呢是藝人，紅紅火火了之后是明星，都被人捧到天上去了，擁有眾多粉絲，粉絲都當他們看做家人呢，錢還賺得多，哪里低賤？我倒是很像有這樣低賤的機會，可惜我命由天不……”

　　沈清機智的箍住王神愛的雙肩，將計就計，順著王神愛的思路說：“我的公主殿下啊，您要看清楚現在的形勢了，現在已經不是虞國的那個時候了，您呢可能是穿越過來，還不適應，但您應該認識到一點了——現在人人平等，沒有皇帝，也沒有公主了，每個人都有做事的權利，有宣泄的權利，也有快樂的權利，只要喜歡，就沒有低賤，不涉及犯罪，愛好不分三六九等——幾十年前啊，王爺可以拉黃包車養家糊口，皇帝也做過郵遞員呢，憑自己本事吃飯——公主您也可以當網紅，當明星啊。”

　　王神愛震撼到雙目眩暈，沈清說的是真的嗎？

　　王爺拉車……

　　那是亡國了之后的慘象吧。

　　但她現在只身一人，凄苦飄零，跟亡國又有何區別？

　　她要回去，她要回去！

　　當務之急，是錢啊，是物資，是人。

　　“那……能不能換一首？”

　　王神愛聲音微弱，不想讓沈清和彭微微聽出來她的哭腔，

　　“這首歌實在是太難聽了！”

　　她緩緩低下頭，埋在雙臂之間——該低頭時要低頭。

　　次日，排練廳內。

　　呂文英抬了抬眼睛，認真審視著眼前的美女。

　　她已經看過了這個叫王神愛的美女的照片，第一眼就覺得與眾不同，是不同于現在這個時代大眾化的美，自帶一股英氣與神氣，五官自然不用多說，完美，漂亮。

　　今日見到真人，更覺得氣質獨特，通身貴氣。

　　“王神愛……這是個好名字。”呂文英笑說，她做聲樂形體老師多年，教過不少藝考生，也給這個娛樂公司培訓過網紅，見過的美女各式各樣，本以為自己已經看麻木了，沒想到今日一見這個美女，還會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這是藝名嗎？”她問道。

　　“不是。”王神愛不是很熱情。

　　沈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緊張的看著王神愛——昨晚，她和彭微微教學的成果不是很理想。

　　“你都不用起藝名了，這個名字很適合，很容易使人印象深刻。”

　　呂文英說話溫溫柔柔，嗓子里像含了一塊糖，甜絲絲。

　　“你坐在那兒，別動。”

　　王神愛不知呂文英何種目的，緩緩照做。

　　情緒不是很高漲，昨晚沒睡好，臉色也稍微憔悴些。

　　呂文英仔細觀察了會王神愛，點點頭，“你起來，走兩步。”

　　王神愛站起來，走路一瘸一拐。

　　沈清忙解釋，“之前她受過傷，還沒好利索。”

　　呂文英點點頭，讓王神愛坐下，“上大學的時候拍過雜志，當過模特嗎？平面模特，不是走秀的那種。”

　　“沒有。”王神愛搖搖頭，轉過臉，她不喜歡別人用打量的目光盯著她。

　　“你很適合當個平面模特，我看了你的照片，靜態很好看，當個網紅，出現在直播之中，只怕那些濾鏡會讓你比鏡頭之下難看……”

　　王神愛說：“只要能賺到錢就行。”

　　“賺錢？太容易賺到錢了，也不是一件好事，當然，錢是好東西，越快得到越好，但如果有天分的話，還是要好好找找適合自己的路，道路正確了，努力才有用，才能賺到更多的錢。”

　　王神愛點點頭。

　　“會唱歌嗎？現在當網紅也不容易，我不常看直播，女兒看，我也跟著看，那些網紅漂亮的很多，不漂亮的也有，但混出頭的大多是有才藝的，真正只靠臉沒有。”

　　“……會……”

　　王神愛瞬間想起了昨晚被那些所謂流行歌曲支配的恐懼——光是想想，就毛骨悚然。

　　“唱一首。”呂文英溫柔地說道。

　　“好……”

　　王神愛只得硬著頭皮唱。

　　沈清硬著頭皮，硬生生擠出笑容，側耳傾聽——明明沒跑調，可就是不好聽！邪門。

　　呂文英抱臂，細細聆聽。

　　看來這個叫王神愛的美女不喜歡唱這些流行歌曲，在敷衍了事。

　　幾首唱完，王神愛已經汗如雨下。

　　“你不喜歡這些……可以唱些自己喜歡的，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利用好了，也是賺錢的捷徑之一。”呂文英說。

　　“喜歡的?”王神愛認真的想了想，貌似她近年來熱衷于射箭騎馬等事，對這些事情不在乎很久了。

　　要是真說喜歡的，以前喜歡的……

　　王神愛閉目，嘴唇輕輕啟動，唱道，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恁般景致，我老爺和奶奶再不提起。朝飛暮卷，云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這是她記憶不多的片段——那時候，母親做壽，京城里來了一個班子，很是紅火，不少朝廷官員都花錢請他們去做戲——丞相覺得不錯，便引薦給了母親，母親很是喜歡，做壽的那天，特意讓他們登場——她也記下了為數不多的幾段詞。

　　唉，這已經是模糊的記憶了。

　　呂文英細細聆聽，細細品賞，聽著王神愛的唱，雖然氣息不是很穩，有的地方處理的很粗糙，一帶而過，不規范，但對于業余來說，很不錯了。

　　“你會唱昆曲？”呂文英笑問，這是個驚喜啊，現在的年輕人喜歡流行音樂的多，喜歡傳統文化的少。

　　“我只是喜歡這一段。”

　　王神愛不好意思說自己只記得這一段。

　　沈清呆若木雞，沒想到腦子不靈光的“公主殿下”竟然能唱一段昆曲，還唱的有模有樣。看來不是徒有其表。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呂文英笑道：“也許你會火，成為一個現象級的網紅，也許你不會火，只是在某些個小圈子里火——你唱的很好聽。”

　　接下來，呂文英指導了幾個換氣的方法和聲音的用法。

　　王神愛又唱了一遍，顯然比剛才好。

　　“好！”

　　后面啪啪的鼓掌聲響起——劉主管站在后面，剛剛錄完視頻。

　　與呂文英在外面交流了幾句，呂文英便走了。

　　沈清沒看懂——上課……點到為止嗎？這錢也太好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