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明的弟弟從我手上接過東西后,時明和時媽媽還在那翻找著,我杵在門口,不知道是該上前幫忙還是回去。
我雙眼直直地望向他們,左手玩著右手,一會后,我才慢吞吞道:“嗯……有沒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沒有我就先回去了。”
“哦!”時明應了我一句,但這次也是沒有轉過身來。
知道這不需要我的時候,我好像得到特赦般,便手腳輕輕地從這飛速離開了。
我剛回到燒烤那沒多久,時明也拿著陳曉蕾一直在念叨的蠔油回來了。
也不知是已經燒烤了多久,隔壁的人也吸引過來了,時明的弟弟也來這了,還好陳曉蕾備的食材分量還是夠的,有些調味料不夠,到最后陳曉蕾也忘記了,大概是大家一起吃的時候吃得太歡樂了。
但吃到什么東西都吃光了,時媽媽和時爸爸也沒來這。
此間,陳曉蕾有叫時明去叫的,但時明以他們年紀大點的不愛吃燒烤,就不動為由拒絕了。
好像到了覺得周圍的氣溫變冷了,冷得想回去加件衣服的時候,我們便回去了。
我們回去的時候,時媽媽和時爸爸已經在臥室休息了,陳曉蕾回來的路上還在亂哼著歌,但當回到時明家門口,看到只亮了門口的照明燈,周圍都很靜時,她這才停止了高歌。
在洗漱的時候,我們都很自覺,都輕手輕腳的,為了不吵醒睡著的時媽時爸。
“好期待明天的石頭山?。⊥戆?!”這吃燒烤吃到飽的一天,以陳曉蕾這句話結束。
“哎呀,真的是有力氣沒地方用啊,這些人,倒不如到我要點花生的時候來,幫我把這一畝三分地點上花生。”是時媽的聲音。
“我說你這人,就是,人家年輕人做點什么事,你總是有意見的。”是時爸爸的聲音。
“我怎么就不可以有意見???他們在我這,吃住是我的。”
“人家吃住也沒用掉你多少吧。”
“沒多少?這小數目怕長遠算,住一間房一晚上正常情況下一百五十塊一人,三個人,四百五十。還有我的米飯!我的油鹽醬醋茶!”
“呵呵!”是時爸爸冷笑的聲音。
“還呵我,你有種你當家試試,要不是那個姓陳名叫什么的姑娘,她帶的禮物還算過得去,我可不歡迎他們呢!”時明媽媽像機關槍那樣說個不停,數落得時明爸爸不再嗤聲。
“媽,人家還沒睡醒呢,你就不會小聲點嗎?”這會我聽到了時明的聲音。
“呵,叫我小聲,最沒用資格叫我小聲的就是你??!都招惹什么人過來啊,你以為家里是有金山銀山的啊。上學沒上什么好的,工作這幾年也沒攢到幾個錢。你弟雖然還不能賺錢,人家好歹考上個像樣的……”時明媽媽的話還沒有說完,接而是一陣咳嗽聲。
“像樣的學校,哦,我這么做還不是為了你們兄弟啊,攢多點錢,能快點湊夠一套房子的首付。”時媽媽繼續說著。
“你就不會小聲點嗎?”時明再次發聲。
“嚯,我為什么要小聲,我說這些丟你人現你臉了嗎?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有你,快五十的人了,兩個什么男的啊,還不是靠著我主持大局?!睍r媽媽又在數落。
“你給我整這些人回來,能給我變兩套房子回來嗎?在我這吃喝住還不能我說啊!”時媽媽還沒有數落夠。
“都說了人家沒用到你什么東西了!”是時明的聲音。
“嚯,沒有,還要我再算算嗎?那幾個人昨晚沖涼,不用燒熱水啊,香皂沐浴露不用錢啊,哦,還好端端吃了我一瓶蠔油。你這個人只是會敗家!”時媽媽有一堆事情可數落的。
“你只是會敗家!敗家!你們都只是會敗家!”時媽媽停下數落一會后,又繼續數落著。
這爭吵的一幕幕,我都看到了,這讓人聽了難受的話,我也全聽到了,因為我早醒了。
我本來想在屋子里面上廁所的,但不知道是誰在里面,我只好跑到外面那算是公廁的地方了。
我為什么會知道哪里有公廁呢?因為昨晚燒烤的時候我就看到了哪里有公廁,今早這么早就想上廁所,我估計和我昨晚沒管住嘴吃太撐脫不了干系的。
本來我是想趁他們不注意悄悄又溜回公廁趟,因為他們現在已經吵得差不多了,我再去一趟再悄悄溜回來,估計就不會有人知道我在這,即這屋子的圍墻外出現過了。
但不知是哪家的狗,它沒有放過我。
不遠處,那只狗伸出了舌頭,目光不善地盯著我,我望了望自己的腳下,發現自己腳底踩著的是一塊骨頭。
“哇!”我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恐懼,嚇得叫出了句聲,時明趕緊走了出來,把那只認熟不認生的狗給溜走了。
好吧,都是那只狗,暴露了我的行蹤,我只得硬著頭皮走進了那屋子。時媽媽在洗著青菜,時爸爸在打掃著衛生。
我笑著跟他們打招呼,但他們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沒有回應我。
我便裝作沒事發生般進了大廳,在大廳右邊那房間,我看到徐俊才那房間門是虛掩著的,徐俊才和時明的弟弟時白倆人還在睡著,還發出了鼻鼾聲。
當我回到我和陳曉蕾睡的那間房間時,看到陳曉蕾也是睡得很沉,我松了口氣。
之后,我在看到在門口外的時明,他也松了口氣,盡管疑惑,但我立馬往別處看了,不想讓時明發現我在看他。
洗漱完畢后,我便想去廚房問了一下時媽媽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但我站在那看了一會,發現去時已晚,時媽媽都快把東西弄好了,我便回去了,叫陳曉蕾,徐俊才和時白他們起來。
然后,我也不再四處晃蕩,因為我知道一個人如果覺得自己很忙,沒什么事情可干的人,最好不要出現在那位大忙人的面前。
強烈的對比會讓那人對你的不喜歡直接翻倍的,當然,如果不怕這樣的話,當我沒說過這樣的話。
吃過早餐后,我們這一行人帶了點干糧和水,便向石頭山出發了。
時明的弟弟沒有跟著我們去石頭山了,是時媽安排他要去做點事。當然,時爸時媽說年紀大了,沒有和我們一起來。
我們出發的時候大概是十來點吧,冬季的早晨好像比其他三季要離開得晚。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霧氣有點濃,起床到現在都有一個多小時了,感覺這天色和剛起床那會沒什么分別。
近在身邊的草木一入眼簾見著的枝葉枝干倒是干爽,就幾步遠的草木就看不清了,那霧氣粘附在那草木上,讓人總想擦拭自己的眼睛。
一到那山腳下,就看到一塊約有一層樓高,一個房間那般大的褐黃色石頭躺在那長滿枯野草的山地上。
“石頭山,哇,還真的很多石頭?。 痹谏侥_下向上望,那裸露的地方出了山路,還有各式各樣的石頭,見此情景,陳曉蕾不禁贊嘆了起來。
“哦,這塊大石叫做獅子石,說還沒有這村的時候,這有一頭獅子,后來獅子老去了,這塊石頭就在這了,這是鎮山之石。”時明向我們講著關于這塊石頭的故事。
“哎,是不是每塊奇特石頭背后都有這類似故事???我感覺就像《紅樓夢》那寫的石頭來歷那樣,是有些幻想色彩的?!标悤岳僬f著。
“這故事的真實性就無法考究了,大家都是這樣講的?!睍r明解釋著。
“這樣啊,那這快石頭有沒有名字?”
“這塊石頭叫做……”
……
大家邊聊著邊爬著山,可能是聊得開心,竟不覺山遠,不一會來到了半山腰,山腰上有分岔路。
“我提議,大家兵分兩路,看哪只隊伍最先到達頂上的涼亭?!标悤岳偬嶙h道。
對于陳曉蕾的一時興起的想法,大家覺得可行,便都同意了。
最后,我和時明選的是同一條路。
“不好意思啊,這兩天讓你見笑了?!焙完悤岳偎麄兎謩e不久,時明突然在我身后這么說道。
“啊?”我有點訝異,其實我猜測了他可能說的是那件事,但沒有十足的把握。
“我媽她就是那個脾氣?!睍r明尷尬地笑著說道。
“哦,這個算得了什么,以前我還小那會,我見過的事情多著呢,家里的親人為爭點什么東西,吵得都快要動武了?!闭f這些時,我的語氣就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
這些確實不應該讓它在我心中有位置的啊,因為讓不好的事情在心中占位置,那是對生命的一種浪費。
“你會不會覺得這些事情很煩心的。有時候,我拼命跑啊跑,卻好像總有一種聲音,你這人真的自不量力。”時明苦笑說著。
以前見時明的時候,盡管隱隱約約覺得他和自己很像,但我還真的很少見過他無奈的表情,總是笑得很陽光的。
現在我見到了他這無奈的表情,他是真把我當朋友了,我私自認為。
“嗯,我也會,這些都是人之常情吧。但沒有誰能代表誰。小偷的小孩不能叫小偷。未來總是有無限可能的?!蔽矣眯炜〔沤探o我的積極自我暗示的方法,教給了時明。
“嗯!”時明簡短地答著我,神情還是略有緊繃。
“還有,拿著雞蛋,丟石頭,雞蛋就不會破了。我們的努力不會自不量力的。”我盡可能讓時明放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