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金蓮花勇斗金角 泰山擂二女選夫
卻說第一場沙凈煙巧妙地戰勝了“金睛獸”獲得了勝利,按照和東方大寨主的約定下一場就輪到金巧蓮了。可當金巧蓮脫掉大氅正準備跳進圈內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有人已經比她先進入了場地,而且這人絕對不是來打掃戰場的,這人顯然是來挑戰怪獸的。
進來這人穿了一身黑色的緊身衣靠,身高一丈開外,一臉絡腮胡須,相貌十分威猛,往圈內一站像半截黑鐵塔一樣。此人手中拿著一把怪異的大刀,刀刃上有一部分帶著鋸齒,刀背上還有幾個大鐵環,這人的手一抖那鐵環就“嘩鈴鈴”作響(后來得知此刀叫作“長柄鋸齒鐵環金背砍山刀”)。
這人大馬金刀地往哪兒一站,高聲喊道:“東方大寨主,這第二場在下包了。”
這人的突然出現不僅把金巧蓮驚呆了,就連沙凈煙也嚇了一跳。但沙凈煙仔細一看,立刻認出了這人是誰,既覺得十分驚訝又很感動,同時又為此人擔心,因為他知道這人貌似很勇猛其實武功很一般,他根本就戰勝不了“金角獸”。
原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沙凈煙初去京城的時候,在飯館吃飯時碰上的那個和人打架的洪威(當時洪威自我介紹說他是‘泰山派’的一個分寨的寨主),那洪威的拳腳功夫十分稀松平常,一個小混混就把他打得狼狽不堪,又如何能抵得住這兇猛怪異的“金角獸”呢!
正在這時,大寨主東方雨龍發話了。
東方雨龍說:“洪寨主(洪威是泰山大寨前山分寨的寨主),你這是干什么?我們這次請的是沙大俠和金大俠,你又何必摻合呢?”
洪威卻回答得理直氣壯,他說:“大寨主,在下不是來摻合的,在下是來報恩的。想當年,沙大俠在京城大都出手幫在下,今天沙大俠來到咱的地盤,在下好歹也是個分寨的寨主,就干瞪著大眼在這里看笑話,這也太不像話了,不管在下能不能贏,在下必須得盡一份心意。”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無不拍手叫好,就連大寨主東方雨龍也被他說樂了。
東方雨龍對金巧蓮說:“金大俠,小弟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要不先讓他露兩手,如果不行您在上場。”
金巧蓮說:“一切聽東方大寨主的安排。”
然后,金巧蓮又對洪威一抱拳,說道:“洪大哥,那就有勞您了!這怪獸兇猛,請多加小心。”
洪威雙手抱拳,大聲說道:“金大俠,沙大俠,你們就瞧好吧!”
說罷,洪威將大刀往地上一戳,擺出一個蓄勢待發的“騎馬蹲襠式”,單等那“金角獸”過來。
今天洪威來戰怪獸首先是為了報恩,他并沒有說假話。那次他在大都管閑事,被人家一個“掃堂腿”打了個趔趄,眼看對方就要下狠手,要不是沙凈煙及時出手用金鏢打跑了那個小混混,他就是不死也得殘。因此,他很感激沙凈煙。沒想到恩人沙凈煙竟然來到了泰山,這是老天給了他一個報恩的機會,他當然不想錯過。
當然,洪威也不傻,他并非不知道自己吃幾碗干飯,空手斗怪獸他沒有這個膽量,他知道憑自己這點“三腳貓”的本事要想空手勝怪獸,那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但要說戰勝怪獸洪威也不是一點信心沒有,他的拳腳功夫的確不怎么樣,但他的刀法在江湖上還是有點名氣的,他練就一身祖傳的“洪家刀”法,所以他今天是帶著祖傳兵器來的。想當年,在宋朝的宋真宗年間他的祖先也是了不起的英雄豪杰,一把大刀也曾威震武林。洪威和他的三個弟弟從小跟著他的祖父和父親學習“洪家刀”法,他們哥四個在這套“洪家刀”法上所下的功夫算起來至少也有二十年了,按他們洪家的祖譜他們哥四個應該算是“洪家刀”的第八代傳人(洪威既然是泰山大寨前山分寨的寨主,他的三個弟弟又都是分寨的副寨主,沒點過硬的本領如何能鎮得住?。如果洪威僅憑他那幾招螳螂拳的功夫是絕對當不了前山分寨的寨主的,他的三個弟弟也當不了分寨的副寨主,他們是靠“洪家刀”起家的,在泰山幫里論兵器上的功夫能贏得了他們哥四個的的人還真不多,所以一提起“洪家刀”洪威和他的三個弟弟就底氣十足)。
所以,洪威對用祖傳的“洪家刀”法戰勝怪獸是有信心的。他的那把“長柄鋸齒鐵環金背砍山刀”(這個名字很繞口,這刀的名字是比賽結束后洪威告訴沙凈煙的,當時沙凈煙并不知道。這刀的刀刃部分有一半是帶齒的,刀背上有五個大鐵環,鐵環上帶有正反向刃口,至于“金背砍山”那不過是一種形容而已。說起來,這也算是一種異形怪兵器)不光是刃利刀沉,刀口上的鋸齒和刀背上的鐵環還都有特殊的作用,那鋸齒砍在人身上傷口特別寬,大刀前后一挫動就如同絞肉一般十分嚇人,那鐵環帶有正反兩個方向的刃口,前后兩個方向都可以傷人,令人難以防范,這么多年來很多人都敗在了他的這把刀下(他和他的三個弟弟每人一把,他的三個弟弟分別叫洪武,洪勇,洪猛)。
由于有這些特點,所以這刀很適合于在和多人作戰時使用,每當洪家哥幾個沖進對手的人群中,舞將起來就如砍瓜切菜一般,說起來這刀也算是一種寶兵器。
但是,洪威還是想錯了,完全錯了!
俗話說:“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但洪威既不知彼也不知己。像沙凈煙那樣的高手也是事先了解到對手的特點,并事先制定了應對之策后才敢上場的,而洪威事先完全不了解這怪獸的特點和弱點,憑著一股勇氣和猛勁兒就敢來斗怪獸,明顯是過于魯莽。
雖然洪威的“洪家刀”是祖傳,雖然宋真宗年間也曾威震武林,但是面對“金角獸”卻無濟于事。因為“金角獸”實在是太過兇猛,而且他的皮實在是太過堅硬。洪家刀雖然很鋒利,洪威砍殺的力道也不可謂不大,但洪家刀依然砍不動“金角獸”,那“金角獸”的身上就像裹著一層堅硬無比的鐵甲一樣,刀砍上去不過就是一個白印,聽聲音這刀還有卷刃的風險。
反過來再看這洪威,險象環生。他不但砍不動怪獸,自己的兩臂似乎還受了傷,右臂已經基本抬不起來,刀拿在手里已然吃力,同時還要躲避怪獸的進攻,這就很被動了。只見他好像喝醉了一樣,踉踉蹌蹌,左躲右閃,幾乎跌倒,至少有兩次,“金角獸”的犄角險些就將洪威給撞上了。
這犄角像一個巨大的鐵椎,“金角獸”跑動起來又極其兇猛,不難想象,一旦洪威被“金角獸”的犄角撞上就必死無疑!
大伙正在著急,突然有兩個人一前一后跳進了圈內,一高一矮。
雖然兩個人都跳進了圈里,但兩個人進場的方式卻完全不一樣。
高個子進場前先大喊一聲“我來了”,卻沒有馬上進來,等眾人回頭看時他才手提大刀晃動龐大的身軀跳了進來,落在地上像一塊大山石砸了下來,“咚”的一聲把眾人嚇得一驚。
矮個子則像一股飚風,瞬間就刮了進來,眾人還沒鬧明白怎么回事,這人就已經在場子里了。
沙凈煙定睛一看,那高個的大漢他雖然不認識,但顯然是洪威的兄弟,因為這人長得跟洪威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略微年輕一點。
沙凈煙沒有猜錯,這人正是洪威的二弟洪武,但大哥洪威不行,二弟洪武又能怎樣,他使的也是洪家刀法。
另一個矮個子自然就是“金蓮花”金巧蓮,她背上背著那把天山派的鎮山之寶“玉溟劍”,那劍被陽光一照發出一道金光,直沖九霄,眾人見了無不為之一震(像金巧蓮這樣的武林高手都不敢空手來斗“金角獸”,不是說他不如沙凈煙,只能說明這“金角獸”實在是太過于兇猛,它的皮實在太過于堅硬也只能動用兵器才行,這也說明武林高手金巧蓮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剛才洪威和“金角獸”一交手,金巧蓮就馬上意識到洪威根本不可能戰勝怪獸,自己能把命保住就算不錯,看到后來,洪威踉踉蹌蹌,險象環生,為了給洪威留個面子她沒有馬上沖進去,但是獨門暗器“金蓮花”一直捏在手中,只要勢頭不對就立即出手。但后來聽見洪武大喊了一聲,這家伙拿著一把大刀也沖進了場,金巧蓮知道如果自己再不進去,任憑這兩個傻兄弟胡折騰,不知道誰會把命就丟了。
他過去從來沒見過洪家兄弟,和他們也沒有任何交情,但就憑剛才洪威那番豪言壯語,讓她深受感動,覺得這人武功雖然低微,但卻是個有情有義的真男兒,心中十分敬佩,他不希望他們命喪于此,所以就立刻沖了進來。
金巧蓮對他們說:“兩位大哥,這里就交給在下了,你們已經盡了力了,不要再和在下爭了,在下再次謝過。”
金巧蓮沒有說:“小弟謝過。”雖然他目前依然一身男裝,但在場的人大部分都知道她是個女子,現在不過是女扮男裝而已,所以她也不好再稱自己是什么“小弟”了,干脆就什么也不稱呼。
到了此時,洪家二兄弟就只好離去,二人也看出來他們倆在場不但幫不了人家,還會給人家帶來麻煩。
就在這時,那“金角獸”似乎已經等不及了,它驚天動地大吼一聲向金巧蓮沖來,恨不得一犄角就把金巧蓮頂下山去。
再看金巧蓮,先是擺出一副正面等待的姿勢,面對向她猛沖過來的“金角獸”,并沒有馬上躲避,等怪獸沖到近前的一剎那間,突然一個“大回旋”就轉到了那“金角獸”的側面,緊接著就是一個“蹬里小藏身”外加“金剛鐵板橋”,整個人就齊刷刷地躺在怪物的肚子下面去了,這三個動作一氣呵成,眾人來不及反應她就已經都完成了。
之所以叫“蹬里小藏身”而不是普通的“蹬里藏身”,是指這個動作不能過大,要盡快完成,要和下一個動作“金剛鐵板橋”連在一起,不明就里的人看上去就是一個動作,否則就會給對方喘息的時間。
那怪物找不到人就開始吼了起來,原地打轉尋找它的攻擊對象,就在這時,金巧蓮隨身帶的那把天山派鎮山之寶“玉溟劍”已經出手了
沙凈煙知道,金巧蓮跟她師父學過一手獨門絕技叫作“飛鷹展翅恨天低”。,
那應該算是她師父鐵木清的獨創,普天之下除了她師父就只有她會了。
出手之前人先是平躺在地上,突然一個“鯉魚小打挺”翻身躍起,之所以叫“鯉魚小打挺”是為了區別于普通的“鯉魚打挺”,“鯉魚小打挺”要求動作一定要小巧、迅速,在鯉魚將要“挺起”但還沒有“挺起”的一剎那間寶劍必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手,并一擊而成。
這手“飛鷹展翅恨天低”正好適合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施展,甭說現在金巧蓮手中的寶劍是天山派鎮山之寶“玉溟劍”,就是使用一般的寶劍,如果一劍刺中了這怪物肚子下面那巴掌大的柔軟之處,那怪物也有可能當場斃命。
想到這一點,沙凈煙突感不妙,渾身禁不住抖了起來,他不希望要這怪物的命,可是到了此時,他已經沒有辦法阻止金巧蓮出手了,金巧蓮現在就在這怪物的肚子下面,手中寶劍的尖端與怪物肚子下面巴掌大的柔軟之處近在咫尺,金巧蓮如果要取這怪物的性命已經是手到擒來的事了。
眼看一場慘劇就要發生,沙凈煙不由地閉上了眼睛,他不愿看到“金角獸”癱軟地倒在地下,肚子下面一灘血,然后悲慘的死去。
但是,就在他剛要閉眼的一瞬間,他突然發現那道金色的劍光的指向并不是怪物的腹部,而是怪物的耳部,瞬間就聽“轟隆”一聲巨響,好像房梁落下來一樣,震的地面一陣顫動。
沙凈煙定睛一看,只見那怪物倒在了地上,頭上流著血,那是從耳朵附近流出的血而不是腹部,也就是說金巧蓮那一劍并沒有扎進怪物的腹部,而是點中怪物耳部的穴道,怪物頭昏腦脹,站立不穩就跌倒在地,這和剛才沙凈煙戰勝“金睛獸”使用的方法是一樣的,也就是說這怪物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
兩場比賽都結束了,兩只怪獸都被打敗了,但只受了點輕傷,并無大礙,又被野人裝進鐵籠里,重新用大車拉進了山洞。
這是一個非常圓滿的結果,眾人都為沙、金二位的高超武功而喝彩!
朱棣等人也鼓起掌來。這掌聲提醒了沙凈煙,這段時間他似乎把這位王爺都給忘了,實際上真正的主角應該是這位王爺,他知道這兩次和怪獸的搏斗都是慕容云達安排的,他一定藏在某一個地方,趁著我們和怪獸搏斗顧不上這位王爺時想辦法把這位王爺掠走,現在聽見王爺在鼓掌沙凈煙心里踏實了,這說明王爺安然無恙。
但就在這時他突然發覺王爺和一個人站起身來向場外走去,王爺好像不是自己在走,而是被那人拽著走,王爺耷拉個腦袋,臉上的表情似乎有點麻木,。
沙凈煙突然想:“不對呀!按照王爺的性格,我們斗贏了怪獸,他一定會跑過來向我們祝賀的呀,而他卻只是原地不動地鼓了一下掌,為什么他不過來?還向場外走去?”
瞬間,沙凈煙打了個冷戰:“不對!和他一起站起來的高個子是誰?肯定不是穆信,也不是羅家兄弟,那人大高個,白面孔,難道是慕容云達?”
這幾個問題在沙凈煙的腦子里一閃過,這時朱棣和那高個子已經離開了人群向外走去。但也就在這時,不知從哪兒閃出一道寒光直奔那高個子,高個子急忙一閃,便松開了朱棣,三蹦兩跳地慌忙竄上旁邊停著的一匹馬,瘋也似地跑遠了,沙凈眼趕緊跑了過去,只見朱棣木呆呆地站在那里,見沙凈煙過來也不說話,而且一副要跌倒的架勢。
沙凈煙急忙扶住朱棣,想找個地方讓他坐下。突覺身后刮來一股風,回頭一看,金巧蓮正站在他身后。
沙凈煙登時就明白了,剛才若不是金巧蓮打出一只“金蓮花”把慕容云達嚇跑,王爺也就被他掠走了!
看來金巧蓮又走在自己的前面了!
這時大寨主東方雨龍和他妹妹二寨主東方雨虹,鐵家莊的老莊主鐵木林、女兒鐵虹以及山上的的各分寨的寨主都發覺情況不對,也都涌了過來。
沙凈煙急忙給朱棣塞了兩粒解藥,東方雨龍命手下眾人把朱棣抬到一張長椅子上平躺下來。
再看那穆信和羅家四兄弟還坐在那里,幾個人都半睜著眼,一副迷迷瞪瞪的樣子,沙凈煙知道這幾個人也中了毒,急忙給每人塞了一粒解藥,過了一會兒,朱棣和眾人都蘇醒過來。
朱棣醒來后連喊“好睡,好睡!本王這是在哪里呀?”
眾人一愣,都不知道說什么好。朱棣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后又低下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再一抬頭一首打油詩就已然出口:
“人言春光好,
我言春日遲。
大夢誰先醒?
今朝我自知。”
吟誦完畢,大概覺得季節不對,露出一副猛然醒悟的神態,說道:“不對,不對!春天早就過去了,現在是秋天了。”
朱棣的話引得眾人一陣大笑,沙凈煙也跟著大笑起來,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
但沙凈煙一邊笑一邊在心里說道:“王爺,王爺!您還真笑得出來,要不是我們及時解救您,恐怕您就永遠醒不了了。”
雖然如此,但沙凈煙很佩服朱棣這種到什么時候都特別樂觀的勁頭,看來天南地北那么多賢能之士都來投奔他還是有道理的。
這時大寨主東方雨龍發話了。大寨主一發話,現場頓時安靜下來,都想聽聽接下來山寨還有那些安排。
東方雨龍說道:“王爺,沙大俠,金大俠,各位朋友!比武就到此結束了!現在已是吃完飯的時候了,請各位移步到半山寨大廳,小弟已經備下酒席祝賀兩位大俠比武取勝,此外,小弟還有一件‘正事’要跟大家說。”
沙凈煙聞聽大寨主說“正事”不由地一愣,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眾人來到半山腰的一個大廳,幾十桌酒席已經準備好了,除了朱棣這些客人外,其余的自然就是山上的這些大小頭領們,加起來有幾百人,看上去也是好一番熱鬧的景象。
因沙凈煙事先叮囑了大寨主東方雨龍不要在宴會上暴露王爺和他們(沙凈煙,金巧蓮)的身份,也不要提起剛才比武的事(只有分寨主一級的頭領觀看了剛才的比武,大部分人并不知道他們這幾個人是何許人也),所以東方雨龍的祝酒辭中并沒有提及“王爺”,也沒有提及“沙大俠”和“金大俠”只說是“朱員外和他的朋友”,也沒有提及剛才沙、金二位和怪獸比武的事。
大寨主的祝酒辭大意如下:“朱員外和他的朋友都是當年我父親的朋友,交情莫逆。我父親現在不在了,各位朋友今天光臨本寨,在下代表過世的老父親和“泰山幫”歡迎各位朋友的到來,。。。。。。。”
東方雨龍舉起了酒杯親自走過去給“朱員外一行”敬酒。
敬完酒,大寨主話鋒一轉,說開了“正事”。
東方雨龍說:“各位,明天就是舉行‘泰山擂’的日子了。在下的老爹東方老寨主在世的時候每年舉辦一次,他老人家過世后這是第一次。今年一共設了兩個擂。第一個叫‘西方擂’,擂臺設在岱廟的西側,擂主是‘西方大俠’,四個副擂主坐鎮四關:第一關是前山寨的洪武,第二關是后山寨的莫大虎,第三關是東寨的歐陽潞河,第四關是西寨的尉遲秋北,四關打通后獲得挑戰擂主的挑戰權。”
眾人一陣騷動,“泰山幫”的很多人都在小聲議論,都不知這“西方大俠”是誰。
東方雨龍接著說說:“第二個是‘東方擂’,設在岱廟的東側,擂主就是‘東方大俠’,四個副擂主坐鎮四關:第一關是前山寨的洪威,第二關是后山寨的莫大龍,第三關是東寨的歐陽潞江,第四關是西寨的尉遲秋南。”
眾人又是一陣騷動,有人議論這“東方大俠”會不會是東方雨龍的妹妹東方雨虹。
東方雨龍也聽到了眾人的議論,并不在意,只是樂了一樂。
東方雨龍接著說:“每道關給一天的時間攻擂,至于擂主怎么打,打一天還是打兩天由擂主來定。”
東方雨龍對朱棣說:“朱員外,你們今天就住在山上吧,在下讓人給你們安排住處,一定讓各位滿意。”
朱棣說:“謝謝大寨主的好意,就不叨擾了,我們還是回鐵家莊吧,我們的行李都在那里。”
東方雨龍說:“既然如此,那你們就隨意吧。”
東方雨龍對洪家四兄弟說:“四位洪寨主,那你們就替我送送客人吧。”
洪威巴不得大寨主讓他送呢,連忙笑著說道:“大寨主放心,這事就交給我們哥幾個吧。”
洪威哥四個陪著朱棣、沙凈煙等人回到了鐵家莊,但都并沒有馬上回去的意思,好像一肚子話沒說完。
沙凈煙說:“幾位洪大哥,進來坐坐,在下有事問你們吶。”
洪威說:“你不讓進哥哥我也得進去,哥哥也有事正要告訴你們。”
沙凈煙對朱棣和鐵木林等人說:“王爺,鐵莊主,你們都回去歇息吧,洪大哥和在下多年不見,有一肚子話對在下說,我們再聊會兒。”
洪家哥兒四個和沙凈煙、金巧蓮走進鐵家大院的一間廳房里,眾人落座,洪威說不用上茶了,主要是說事,說完就走。
閑言少敘,洪威說的就是這擂臺賽的事,這也正是沙凈煙等人想知道的。
下面就是洪威對這次“泰山擂”的介紹:
“各位最關心的就是這西方大俠和東方大俠是誰吧?其實,在下覺得各位也已經猜出了八九不離十了。這‘西方大俠’就是鐵老莊主的女兒鐵虹,那‘東方大俠’就是東方雨龍的妹妹東方雨虹。老寨主三年前過世了,他的兒子東方雨龍接替了老寨主當了新寨主。來年到了舉辦‘泰山擂’的日子,本來大家以為‘泰山擂’會和往年一樣由寨主當擂主照常舉辦,但沒有想到東方雨龍說他當不了擂主,因為他當年離家在外主要學的是馬上的功夫,拳腳功夫只是粗通,‘泰山擂’就先不辦了,還是等他妹妹東方雨虹從塞外來回來后再由她來舉辦吧,就生生把一年一次的‘泰山擂’給停了。去年,東方雨虹和鐵虹兩位大小姐從塞外回來了,又說二人剛回來還沒有準備好,結果去年也沒辦成,這樣一來二去就到了今年,還挺巧,正好讓你們趕上了。”
“據說東方雨虹和鐵虹這些年一直在昆侖山學藝,拜得是同一個師父,叫什么‘木劍夫人’,據說是學了一身‘昆侖派’的武功,在拳腳和兵刃上都很有功夫,而且他們使用的兵器的居然是木頭做的寶劍,她們從來沒有當著我們練過,但據說整個泰山幫沒人是他們的對手。所以,大寨主決定重開‘泰山擂’,讓這兩位女俠顯露一下真本領,長一長泰山幫的威風,當然,‘泰山擂’主要比的是拳腳,要想領教她們的木劍招數只能是私下里了,既然你們住在鐵家莊,和鐵老莊主這么深的交情,這應該不成問題。”
停了一下,洪威似乎有話難出口,但最后還是說了下去:
“還有一件事,大寨主沒有明說,其實這次擂臺賽的主要目的是比武招親,兩位大小姐歲數都不小了,在外學藝這么多年,把終身大事都給耽誤了,二人既然都沒有出家,那乘龍快婿總是要有的嘛。”
洪威把想說的話一泄而出,講痛快了他也就不想再呆下去了,哥兒四個站起身向沙、金二人拱手告別,搖晃著同樣高大的身軀翻身上馬,然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洪威哥兒四個回去了,沙凈煙和金巧蓮各回各的房間歇息去了。
不表金巧蓮,但表沙凈煙。
洪威最后的幾句話使沙凈煙恍然大悟,原來今年的“泰山擂”的一個主要目的是比武招親!這是沙凈煙原來沒有想到的。
此外,洪威提到了“木劍夫人”,也提醒了沙凈煙,這兩位大小姐絕非等閑之輩,不可小覷,她們可都是“木劍夫人”的門徒啊!
其實,來泰山之前“金蓮花”金巧蓮就已經說了,鐵虹和東方雨虹兩個人很小的時候就去了塞外,拜“木劍夫人”為師,雖然二人的師父是“木劍夫人”而不是“木劍先生”,“木劍夫人”的武功和“木劍先生”不可同日而語,但二人跟著“木劍夫人”學藝的時候“木劍先生”肯定會對二人加以指點,所以二人的武功也不容小覷。
但這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沙凈煙現在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說明白一點就是沙凈煙突然覺得自己的處境很尷尬。
他已經名聲在外,又降服了“金睛獸”,肯定很多人都想見識一下他的武功,而且正好趕上了今年的“泰山擂”,眾人肯定希望自己露一手,看來是很難躲過去的。
躺在床上,沙凈煙睡不著了,他在想如何化解這即將出現的尷尬局面。
今天,大寨主東方雨龍已經宣布了兩個擂臺賽的擂主和副擂主。“西方擂”四個副擂主是前山寨的洪武,后山寨的莫大虎,東寨的歐陽潞河,西寨的尉遲秋北。“東方擂”的四個副擂主是前山寨的洪威,后山寨的莫大龍,東寨的歐陽潞江,西寨的尉遲秋南。
在這八個副擂主中,洪威的武功自己是親眼見識過的,他的弟弟洪武的功夫雖然沒見過,但估計和洪威也是半斤八兩,至于那六個人既然在“泰山幫”里的地位和洪家兄弟相同,估計武功應該也相差不多,好不了哪兒去。
所以,憑自己的功夫挑戰任何一個擂臺都會打到最后,也就是說會和擂主交手的。無論是東方雨虹還是鐵虹,雖然她們都是“木劍夫人”的弟子,又受過“木劍先生”的指點,但憑自己的武功戰勝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應該不難,更何況她們的優勢主要在兵器上,而擂臺賽比的是拳腳,既不許用兵器也不許用暗器,憑自己的祖傳輕功和少林掌法要贏她們不是難事,而且很可能都不需要使用“點穴金剛指”。
但是贏了她們又怎樣呢?既然她們擺擂的目的是招夫婿,那我就更不能贏了!
我沙凈煙不可能跑到泰山大寨或鐵家莊去當上門女婿!
但我也不能故意輸,明眼人都會看出來的,而且我堂堂的沙凈煙要敗在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手中,那我將來還怎么在江湖上混?所以,故意輸是絕對不行的!
我也可以不出面,讓金巧蓮出面,反正她是個女子,即使贏了也不可能去當什么上門女婿!
但是,金巧蓮雖然女扮男裝,但這已經是個公開的秘密,泰山幫的這些頭領們基本都知道金巧蓮化名“金小弟”,實際上就是金巧蓮,天池俠女鐵木清的高徒。
大寨主東方雨龍一定會出面阻止金巧蓮出場,所以想讓金巧蓮替自己化解這尷尬的局面是不可能的。
那么如何化解這種即將出現的尷尬局面呢?
突然,沙凈煙想到了兩個人,如果把這兩個人請來就再好不過了,這兩個人武功高強,一定能打到最后一關,和擂主交手,而且最重要的這兩個人年輕英俊,而且又出身名門,如果能把他們倆請來就再好不過了!
沒錯,這兩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太湖大寨的兩個寨主,大寨主澹臺智明,二寨主澹臺智博。
想到這里,沙凈煙睡不著了。第二天早上起來,他把這事和朱棣、金巧蓮一說,二人拍手贊同。沙凈煙立刻找來筆墨紙硯,揮筆寫了一封信,大意是:
兩位寨主臺鑒,我們一行已經到了泰山,受到了泰山寨大寨主東方雨龍的盛情款待,我們這次來正好趕上泰山每年一度的“泰山擂”,我等都被邀請參加擂臺賽,現急需幫手攻擂,兩位寨主都是天山派傳人,武功高強,請兩位寨主即刻趕來泰山,前來助陣,云云。落款是沙凈煙。
當然,信中絕不能提及東方雨虹和鐵虹的比武招親之事。沙凈煙寫完之后交給朱棣過目,朱棣看完之后立刻派穆信帶著羅老大和羅老二快馬加鞭連夜趕往太湖,去請大寨主澹臺智明和二寨主澹臺智博來泰山。
沙凈煙心想,三個人今天早上過去,晚上就能回來,最晚明天也能回來,只要趕在擂臺結束前回來就行,前面的四個關打不打都行,只要能在最后贏了擂主就萬事大吉了。
所以沙凈煙并不著急。
這邊擂臺賽已經緊鑼密鼓的開始了。
果然不出沙凈煙所料,第一關的洪威和洪武的武功的確太一般了,根本就守不住擂,二人分別敗給了華山派的“多面手”余華和來自嶺南的武功高手“錦豹子”李鐵龍。
緊接著就是第二關和第三關,也都紛紛敗北,臺下眾人一片起哄聲,東方雨龍等人坐在臺上一言不發,臉色很不好看,第三關一破便起身離去。
結果一天之內,“西方擂”和“東方擂”的前三關全部被攻克,這樣就都只剩下第四關了。
“西方擂”的第四關是西寨的尉遲秋北,“東方擂”的第四關是西寨的尉遲秋南,擂官宣布第二天由這兩個人守擂,擂臺賽明天照常進行。
但穆信等人走了一天,天黑后也沒回來,沙凈煙開始有些著急了,心想明天尉遲兄弟如果一上來就敗了,那就該擂主出場了,澹臺兄弟能不能趕到呢?
第二天,兩個擂臺賽同時開始,沙凈煙因為惦記穆信等人的消息,他讓金巧蓮、羅老三、羅老四等人先保著王爺去看擂臺賽,自己一個人騎著馬來到鐵家莊的莊口向大道上觀望,恨不得馬上看到穆信等人的身影。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還不見穆信等人的影子,沙凈煙心想那尉遲秋南和尉遲秋北兄弟倆估計也撐不了多久,第四關有可能已經被攻克了,可能東方雨虹和鐵虹都也經出面了,我如再不過去觀看,東方大寨主會認為我故意躲避,面子上不好交代,我還是先回去看看為好。
沙凈煙翻身上馬,打馬揚鞭向擂臺方向奔去,突見鐵莊主帶著幾個人騎著馬急匆匆地迎面過來。
“沙大俠,沙大俠,你快,快來吧,我們都,都在找你吶。”鐵莊主向他高聲喊道,但不知為什么鐵莊主今天說出來的話突然變得有些口吃。
一種焦急夾雜著失望的感覺立刻涌上沙凈煙的心頭,“看來尉遲兄弟也都輸了,這下該輪到擂主出場了,看來澹臺兄弟趕不上了。”
尉遲兄弟的輸贏他并不關心,他關心的是東方雨虹和鐵虹兩個擂主可能已經上場,而澹臺兄還沒有趕到,他謀劃好的計劃就將全部落空了。
想到這里,沙凈煙急忙問道:“鐵莊主,第四關怎樣了?尉遲兄弟勝負如何?”
沙凈煙的話一出口就覺得問得有些多余,尉遲秋南和尉遲秋北不過就是西寨的正副寨主而已,其武功估計也就和洪威等人不相上下,肯定和前三關一樣,這第四關也肯定守不住,那尉遲兄弟肯定已經分別敗在某兩位武林高手的腳下了。
但鐵莊主的回答卻令沙凈煙深感意外,他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鐵莊主說:“沙大俠,尉遲兄弟并沒有敗,兄弟倆每人都連勝了三場,現在臺下沒人敢上來了,已經出現了空當,東方大寨主四處找你,請你過去呢!”
這太不可思議了,尉遲秋南和尉遲秋北不但沒有敗,而且還連勝三場,而且已經出現了空當,這太讓沙凈煙感到意外了,看來“泰山幫”里還是有能人的,我太小看他們了。
沙凈煙隨著鐵莊主來到了西擂臺,走上主看臺,大寨主陪著朱棣在那里,沙凈煙過去向王爺和大寨主施禮后坐下,
西擂臺的擂主就是鐵莊主的女兒鐵虹,此時,她也坐在主看臺上看尉遲秋北的比賽。
這時,尉遲秋北連贏了三場,因為一直沒有人再上場攻擂,他就坐在擂臺的一角的椅子上喝水,歇息。
尉遲秋北有時起身在臺上來回走動、活動活動腿腳,有時抱拳拱手、高聲向臺下喊喝:“各位好漢,哪位上臺呀!請各位不吝賜教,在下想領教一下各位的神功。”
見無人回應,便笑一笑,重新坐了下來,一副神氣十足的樣子。
臺下并無人說話,都在等待來人攻擂,雖然暫時沒有人上去,但大家都覺得肯定還會有高手現身的,好戲還在后面,所以,大家都在等待。
借著這個機會沙凈煙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尉遲秋北。只見此人身高八尺開外,一副黃白凈子,溜肩膀外加水蛇腰,猛地看去全然沒有半點綠林豪杰的意思,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一副儒雅之態,就像一個在私塾里教學生們尋章摘句的教書先生,一天到晚不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就是“三人行,必有我師”。但明眼人一看就知此人絕非一般,尉遲秋北的太陽穴左近有數根青筋暴跳,兩眼不大卻爍爍放光,而且還長著一雙大手,骨骼十分粗大,明顯有內功在身,而且頗為深湛。
瞬間,沙凈煙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這人就是人稱“江南書生”的遇羅琦。想當年,他陪著大元的太師脫脫去霧靈山莊請羅真人下山,路經一個客棧第一次見到遇羅琦時就是這種感覺。仔細看去,這兩個人的五官其實根本不像,主要是兩個人的氣質很像,舉手投足都是一派文弱書生的儒雅之氣。
那遇羅琦號稱“江南書生”,其實卻是蓮花派和江南毒藥幫的一流武功高手,同時也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殺手,心狠手辣且自甘墮落。此人在在江湖上早已經名聲狼藉,但聽兩個弟弟從南海回來說此人已經和他妹妹“江南魔女”遇羅棉一起金盆洗手、退隱江湖了,而且在暹羅國的臥佛寺(菩提寺)出了家(一個出家為僧,一個出家為尼),據說二人要悔過自新、兩世為人,這讓沙凈煙感到十分意外。
對于這一點沙凈煙一直抱有懷疑的態度,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像遇羅琦和遇羅棉這樣的惡人,要想讓他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根本不可能的,他認為他們根本改不了,說是悔過自新,也可能是為了躲避仇家而采取的權宜之計,這都很難說。即便目前出家了,但將來不照樣還可以還俗嗎!
瞬間,沙凈煙打了一個冷戰,他為自己的直覺和聯想感到驚訝和恐懼,二人的氣質既然很相似,那二人的武功呢?難道這尉遲秋北也是蓮花派或江南毒藥幫的門徒,難道他學的也是蓮花派的陰陽蓮花掌(棉紗掌)?
正在沙凈煙浮想聯翩之時卻有一個大漢一個“旱地拔蔥”就上了擂臺。
上來這大漢身高在九尺開外,生的虎背熊腰,紫黑臉膛,一臉絡腮胡須,自稱名叫“武天林”,來自遼東,是遼東“武氏大力鷹爪門”的傳人,這次來關內主要是打算游山玩水會朋友的,并非特地趕來打擂。今天正好打此地經過,聽說此地擺了擂臺就想過來看看熱鬧,原本沒想伸手,但看了半天,三個人敗下去了,后邊就沒人上來,十分掃興。因此,他不過就是來湊個熱鬧,助助興,只打算玩一把就走,打得贏打不贏都沒關系,望點到為止,交個朋友。
此人雖然看上去粗手大腳,但話說得卻相當有分寸,很客氣,讓人聽了很舒服、很得體,臺下眾人聽了無不稱贊,頓時一片叫好聲。
沙凈煙心想這大漢既然是遼東“武氏大力鷹爪門”的傳人,掌法肯定十分硬朗、兇猛,而那尉遲秋北正好相反,屬于以陰柔類型的,,二人交起手不知道是柔能克剛還是剛能克柔?
不出沙凈煙的所料,那武天林一出手就十分兇猛,一雙肉掌成鷹爪形,一招緊接一招,招招直逼尉遲秋北,但尉遲秋北并沒有急于還手,只是來一招接一招,接一招退一步,雖然不斷地拆解對方的招數,但卻一招沒還,眼看那那武天林就把尉遲秋北逼到擂臺的邊上,再往后退人就要掉到臺下去了。
這時,臺下的眾人都喊了起來,“還招呀,尉遲寨主,再不還招就掉臺下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眾人的喊聲還沒有落下,臺上的局勢就已然發生了變化。再看那尉遲秋北,身形一轉,瞬間就到了武天林的身后,眾人還沒看清他是如何動作的,他就已經一連發出了三掌,全部擊打在武天林的后腰上,這三掌看起來力道并不是很大,甚至有點軟綿綿的,但武天林卻好像被蝎子蜇了一樣,大叫一聲,一臉驚恐地向后退去。
就此形勢大變,尉遲秋北完全占據了主動,武天林則就剩下了被動挨打的份了。眼看著那尉遲秋北又一連幾招直擊武天林的下三路,并且瞬間就把他逼到了擂臺的邊上,此時的武天林卻一招都沒有還。
臺下眾人看得很清楚,不是他不想還,而是他無力再還了!
臺下眾人也都看得很清楚,勝負已定,武天林輸定了,剩下的問題就是武天林采取什么方式下臺的問題了。
既然如此,就應該讓武天林自己跳下去,下面有他的朋友,在臺下接他一下,他也不會受傷,這場比賽也就算結束了。
但眾人沒有想到,就在這時尉遲秋北抬起右腳向武天林的心口蹬去,如果武天林被這一腳蹬上,再從高臺上掉落下來,那就必死無疑了,很多人已經意識到這一點都驚叫起來,有人甚至閉上了眼睛,等著那武天林從臺上掉落下來發出的“撲通”聲響,但奇怪的是并沒有“撲通”的聲響發出,閉眼的人們睜開眼睛一看,武天林不見了,臺上換了一個人。
新上來的是一個漂亮的小伙子,他像清風一樣刮來,大部分人都沒有看清他是怎么上去的。
閉眼的人沒看見剛才發生了什么事,睜眼的人大部分也沒看清楚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但尉遲秋北很明白,臺下有人出手了,而且是兩個人,一個在暗處,一個在明處。
在暗處的人打出一粒石子,擊中了他的右腳踝,導致他的右腳沒有蹬出去!
在明處的人把掉下臺的武天林接住,所以武天林沒有再受傷,他已經被人救走,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而接武天林的人后來又跳上了擂臺,就是面前這個漂亮小伙子。
沒錯,來者非別,正是太湖寨的大寨主澹臺智明。
澹臺智明被穆信從太湖請來,他們并沒有進鐵家莊,而是直接到了打擂的現場,就在沙凈煙還在鐵家莊的莊口等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擂臺前面,他來到了西擂臺下面,而他的弟弟澹臺智博則去了東擂臺。
閑言少敘,書歸正傳。
二人都不想多談,說了幾句話又不投機,就動起了手。
應該說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比賽,但勝者不是尉遲秋北而是澹臺智明。
澹臺智明一上場就使出了天山派的掌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勝負已定,包括尉遲秋北本人在內。天山派的掌法天下聞名,軟綿綿的“棉紗掌”又怎能抵得住天山派的掌法?
澹臺智明擊敗了尉遲秋北,但并沒有痛下狠手,而是放了他一馬,畢竟能饒人處且饒人,更何況他還是泰山派的一個分寨的寨主,看在大寨主東方雨龍的面子上也不能傷害他。
最后,自然是擂主鐵虹出場,接受澹臺智明的挑戰。
其實,這場比賽本來也應該沒有懸念,鐵虹的昆侖派掌法和澹臺智明的天山派掌法本是同氣連枝,但跟著“木劍夫人”學藝的鐵虹又怎能抵得住跟著“雪山飛龍”學藝的澹臺智明?
但結果正相反,所有的人都沒料到剛才輕松地贏了尉遲秋北的澹臺智明又輕松地輸給了鐵虹。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澹臺智明并沒有輸,他是主動退出的,因為他不愿意當這個擂主,也不愿意讓面前這位姑娘失落,為什么這樣做他當時說不清楚,但后來他清楚了,而有個人當時就已經清楚了,這個人就是鐵老莊主鐵木林。
其實,鐵老莊主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已經為女兒找到了一位乘龍快婿。這人非別,正是眼前這位天山派的年輕劍客澹臺智明!
與“西方擂”同時進行比賽的還有“東方擂”。
沙凈煙知道“東方擂”的擂主是大寨主東方雨龍的妹妹東方雨虹,第四關是尉遲秋北的哥哥尉遲秋南,尉遲秋南的武功套路和弟弟是一樣的,都是一套軟棉棉的掌法,陰狠而毒辣,但穆信等人請來的太湖大寨的二寨主澹臺智明博已經到了“東擂臺”。因此,沙凈煙雖然人還沒過去,但在他的腦海里,已經呈現出一張和“西擂臺”一樣的畫面:
天山派的澹臺智博戰勝了使用軟綿綿的“棉紗掌”尉遲秋南。然后,擂主東方雨虹親自出面接受挑戰。再然后,武功高強的澹臺智明博雖然能贏但還是主動退出了擂臺賽,于是擂官宣布東方雨虹取得了勝利,“東方擂”的擂主守擂成功,整個過程應該就是如此,只不過鐵虹換成了東方雨虹,攻擂人從澹臺智明變成了澹臺智博,而他們過去的時候,估計“東方擂”已經結束,東方雨虹正志得意滿地面向臺下歡呼的人群高舉起雙臂。可能接下來,大寨主東方雨龍就要宣布今年的兩個擂臺全部守擂成功,東方雨虹和鐵虹將繼續成為擂主,坐鎮明年的“泰山擂”。
沙凈煙一邊想著一邊陪著大寨主東方雨龍和燕王朱棣等人來到了“東擂臺”的看臺上,沙凈煙一看,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東方擂”不僅并沒有結束,而且正在酣斗。
沒錯,擂臺上一個漂亮小伙和一個漂亮姑娘正在交手。
沒錯,漂亮小伙正是太湖大寨的二寨主澹臺智博,漂亮姑娘正是泰山大寨的大寨主東方雨龍的妹妹東方雨虹。
沙凈煙一眼看出,那東方雨虹雖然連連進招,表面上看占據了主動,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不是澹臺智博的對手,澹臺智博雖然一直處于守勢,但澹臺智博的天山掌法顯然要略高一籌,但此時他顯然沒有施展出全部本領,只是一再和那東方雨虹周旋。
沙凈煙心想看來澹臺智博也并不想得到這個擂主的身份,但他為什么不像他哥哥一樣選擇退出呢?
其實,沙凈煙不知道,在他們來之前已經發生了如下一幕:
二人一交手,澹臺智博就發現對方使得是昆侖派的掌法,雖然也很有根基,但要想贏自己是辦不到的。三十個回合過后,澹臺智博虛晃一招,跳出圈外。
澹臺智博抱拳拱手,朗聲說道:“擂主武功了得,在下十分佩服,告辭了。”
這話說的十分周到,既表示不再戰了但也沒有承認自己輸了,但自己一走東方雨虹的擂主身份就算保住了,其實也等于自己認輸了,只不過話說的比較委婉而已。
澹臺智博說完這番話,將身形一縱就落到了擂臺的一側,準備再一縱身跳到臺下,就此結束這場較量。
但沒有想到東方雨虹也是個吃生菜的主兒,偏偏不買他的賬。
東方雨虹說:“澹臺大俠,你的套路沒有亂,你沒有輸,你的天山掌法在下還沒有領教夠呢!你怎能走呢?我們接著來吧!來,來,來!姑娘陪你再戰一百回合。”
東方雨虹話到人到,話音未落,人就已經到了澹臺智博的面前,攔住了澹臺智博下臺的道路。
既然如此,澹臺智博只好繼續接招,兩人又斗在一起,這就是沙凈煙他們看到的場面。
沙凈煙再一看旁邊坐著的大寨主東方雨龍,發覺大寨主的臉色已經不太好看,明顯有點焦躁,他肯定也看出了端倪,但又不好出面阻止。
沙凈煙正在琢磨自己是不是要出面,但又不知自己出面說什么,便把目光投向金巧蓮,但這目光的含義是什么連他自己也說不清,即使金巧蓮上臺她又能說什么,這其實只是一種習慣反應,這一道上只要自己一遇到難事自然就想到金巧蓮,而每次靠著金巧蓮的幫助自己總能平安度過每道溝坎。
金巧蓮的目光和他對了一下,那目光也有點猶疑,似乎不知自己應該不應該出面,出面以后又能說什么。
就在二人目光相對之時已經有人縱身上了擂臺,身形極為矯健,沙凈煙雖然沒看清此人的面孔,但憑直覺斷定,這一定是個年輕的女子。
擂臺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年輕人,似乎從天而降,臺下的觀眾不由地吃了一驚,接著就是一片嘩然。這人借著東方雨虹和澹臺智博打斗中的一個空當,輕巧地落到了二人中間,很自然地將二人隔開。
只此一手就足以說明此人的輕功極為了得,應該高于臺上比武的這兩位,東方雨虹和澹臺智博都不由地吃了一驚,每人都退后半步。
此人一身男裝,但沙凈煙還是一眼看出這是位年輕的女子,他的判斷沒有錯。
年輕人雙手抱拳,分別給兩人施了個禮,然后對兩人說道:“兩位,不要再打了,還是讓我來了結吧。”聽口音竟不象中原人士。
年輕人對澹臺智博說:“這位壯士,你天山派掌法天下聞名,在下十分佩服。不過巾幗不讓須眉,東方擂主武功高強,想必你已經領教了,你二人旗鼓相當,在下覺得就不要再比下去了吧。”
這話說的非常委婉,沒有得罪任何人,澹臺智博雙手一抱拳,說道:“壯士所言甚善,在下告辭了。”
又對東方雨虹一抱拳,說道:“東方擂主,后會有期。”說罷,縱身跳下擂臺。
這時人群里有幾個小伙子沖著這個新上臺的年輕人喊了起來,話說得不是很好聽。
他們這樣喊道:“喂,喂,喂!新上來的那位,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憑什么你說了算?這里也有你說話的資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