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天辰帝的壽宴就到了,清魚作為云淮的侍女隨著他一同入宮。
“辦完事后你先出宮,在馬車上等。”
“好。”皇宮她不熟悉,也正有此意。
馬車緩緩的駛近宮門,清魚先從馬車上下來,然后云淮也從馬車里伸出一只手,骨節分明,既耀眼又漂亮。清魚想著做戲就要做全套,趕緊上前攙著他的手將他扶下馬車。
顏昱也從后面那輛馬車走了過來,看見他們的動作眼眸閃了閃。
“你就在宮外等我。”云淮收回手淡淡的吩咐道,清魚有些失望,不情不愿的應著:“是。”
眼看云淮和顏昱已經坐上轎子漸行漸遠,清魚又爬上馬車坐著,過了一會兒,馬車里傳來一道聲音:“哎呀,世子的玉佩忘帶了!”
清魚手里握住著一塊通體碧綠的花紋玉佩,自言自語:“這塊玉佩是世子隨身帶著的,不行,我得給他送去。”
清魚正著急的左右張望,一個小太監試探的向前一步,“姑娘,奴才帶您去找世子可行?”
“謝謝小公公。”
清魚喜笑顏開,跟著小太監往宮門走去。守門的侍衛方才都看到這個侍女是云世子帶來的,也聽到了清魚說的那一番話,自然不會攔著她。清魚順利的進了宮,小太監帶著她避開人群往皇后的未央宮而去。
“姑娘,未央宮就在這兒了,奴才就不送您了。”小太監停下腳步,恭敬的對著清魚行禮。
清魚點點頭,“多謝小公公。”
小太監俯身退下,清魚也被來人迎進了宮。
————
壽宴還沒開始,云淮和顏昱被安排在北鏡使臣的位置上等待。一個小太監跑到云淮身邊對他耳語了幾句話,然后又跑開了。云淮顧自喝著美酒,旁邊座席的顏昱輕聲的問,“清魚進宮了?”
云淮似笑非笑扭頭看他,讓人看不出真實情緒,“顏大人這么關心她?”
“清魚拿我當朋友,我自然關心她。”顏昱笑得溫和,根本沒有理會他話里的針鋒相對。
“不勞你費心,她要做什么與你無關。”
“世子若是能保她安全無虞,我也就不用費心了。”
顏昱慢慢的飲著酒,眼底暗暗思索。前段時間他去信詢問,雖然還沒有回信,但清魚如果真的和那位有關,他少不得要照拂著點。
云淮沒有再回他,只是沉默的坐著。
壽宴快要開始了,清魚簡單的和皇后交談了幾句,就被帶離了未央宮。還是剛才那個小太監,他去稟報云淮以后就趕緊又跑了回來。
“姑娘跟奴才來。”
“嗯。”
兩人繞開人多的地方走,一路上清魚都在思索剛才在未央宮里的事。皇后不是個簡單的人,不僅問了許多她的事,還問了有關賀玉容的事,不知是不是在懷疑什么。如此看來,皇宮的確不是一個好待的地方。
“參見寧王殿下。”小太監忽然伏到在地,清魚回神以后也趕緊屈膝行禮。
“你見了本王怎么不跪?”寧王直直的看向她,清魚感覺自己的頭頂被一道目光盯著,十分不適。
清魚鎮定自若的回道:“奴婢是云世子的人,世子說奴婢除了見到皇上,其余人都可以免跪。”
清魚毫無壓力的把責任都推給云淮,反正她是不會下跪的,除了她師傅,她這輩子還沒跪過誰呢。
“北鏡的云世子?”寧王自言自語:“原來如此。”
“你怎么不待在你主子身邊?在宮里亂跑可是會有危險的。”寧王像是善意的提醒,可清魚心里已經不耐煩了。
“奴婢來給世子送東西,這就出宮了。”
清魚垂著頭,寧王看不清她的臉,但光聽聲音就知道是個美人。
“抬起頭我看看。”
清魚斂了眼里的殺意,平靜的抬頭。要不是她進宮的目的不能讓人知道,她一定要給這個敢調戲她的寧王吃點苦頭。
眼前的美人垂著眼,看著不過十五六的年紀,花一樣嬌艷。姣好的面容有些清冷,但眉眼如畫,唇似花瓣,想必笑起來一定美極。寧王暗暗贊賞,沒想到云淮身邊的一個侍女都如此貌美。
“你這么美,跟在云淮身邊當侍女豈不是暴殄天物?”
清魚尚未開口,跪著的小太監已經瑟瑟發抖了。主子交代過這位姑娘的身份不一般,若是她今日被寧王折辱了,他只能提頭回去復命了。
“回稟殿下,奴才奉世子之命,務必要將這位姑娘安全送出宮,求殿下高抬貴手,讓我們過去吧。”
寧王俯視著他,不屑的開口:“你的意思是本王在刁難你們?”
“奴才不敢!”小太監欲哭無淚。
“小美人,你說呢?”
她從來不知寧王居然是如此貪圖美色的人!清魚在心里將他罵的狗血淋頭,嘴上卻誠懇的說:“寧王自然不會刁難我們兩個無關重要的人。”
寧王笑得暢快,這個小美人還是個識時務的,對他胃口!
“你說我去云淮那里把你要來如何?”寧王已經有些心猿意馬了,這個美人他一定要帶回府里。
清魚驟然笑了起來,寧王看著眼前笑靨如花的美人更是心癢癢,看來小美人愿意跟他回去。
“想必世子是舍不得我的。”清魚羞澀一笑,心里卻冷哼,雖然云淮決定不了她的去留,但若是他敢同意,她一定會打斷他的腿!
“舍不舍得等我去問過就知道了。”寧王湊近她,清魚往后退了一些,他也不在意,“小美人乖乖的等我。”
寧王走后,小太監才爬起來,清秀稚嫩的臉上滿是慌張,“姑娘,怎么辦?要不奴才去告訴世子?”
清魚面無表情的阻止了他,“不用,不許告訴他。”
“可是……”小太監很難辦,不說他怕以后主子知道了會責怪他,說了他又怕姑娘不高興。小太監偷偷看了一眼清魚冷冰冰的臉,對剛才的事仍然心有余悸。
“沒有可是,出宮吧。”
她倒是要看看云淮會怎么做,雖說她覺得云淮不至于會把她送出去,但若是鬧得寧王沒臉,他自己也不好下臺,畢竟這是在東臨,就當做是給他一個教訓,誰讓他當初把她的身份安排成侍女,害得她還要看人臉色。
出了宮門,清魚就有一種想先走的沖動,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又強忍了下來,她現在離開,勢必會引人懷疑。想到這她心就堵得慌,她還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
在宴會上的云淮還不知道發生了這事,直到宴會結束寧王過來找他的時候,他還是有點懵的,畢竟他和寧王沒有交情,也不想有交集。
“云世子。”寧王笑呵呵攔在他面前,云淮也就給他面子應了一聲。
寧王不滿他敷衍的態度,但想到自己要把他身邊那個漂亮的侍女要過來,也就想開了。
“久仰世子大名,今日本王是有一事相求。”
正在退席的眾人見此好戲,都停下來默默觀看。
“何事?”
顏昱站在一邊也很好奇,據他所知,寧王和云淮沒什么來往,有什么事需要當眾請求,不怕人知道的。
“說來慚愧,方才本王在路上遇見了你的侍女,覺得她十分的聰明伶俐,不知世子可愿割愛?”寧王怕他不同意,又說了一句:“本王定會好好待她。”
顏昱思考了一會兒才確定他口中的侍女應該是清魚,云淮已經把薄唇抿成了一條線,在周圍的人看過來的時候才松開。寧王見他如此模樣,只恐他不肯,正欲再說,云淮已經打斷了他。
“寧王既然久仰我的大名,難道沒聽說過我這個人性子如何?”
眼見著云淮又恢復了原來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寧王才想到了關于他的傳言。
云淮勾了勾唇:“看來寧王是想起來了。”
寧王還是不甘心,“只是一個侍女罷了,云世子難不成想要與我交惡?”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其實這樣的話一說出口毀的是寧王的名聲,只是他對清魚勢在必得,一時沖動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顏昱暗暗感嘆,寧王如此無腦,真該叫千殊來看看,他才會明白自己選擇是多么的錯誤。
“寧王是不是太無禮了?”顏昱語氣沉沉,顯然不悅。
寧王也知道自己沖動了,只是事已至此,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手,否則更是沒臉。
“寧王未必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些,我不在乎會不會與你為敵。”
眾人嘩然,本是一個侍女的事,竟然被云淮上升到了敵人的地步。
顏昱也皺了皺眉,“世子慎言。”于情于理他都該勸著云淮,否則事情不能善了,至少這種會挑起兩國戰爭的話不能從云淮口中說出,他們畢竟是代表北鏡來的。
“我們世子性子隨意,說話難免激進了些,若是哪里得罪了寧王,還請見諒。”顏昱代云淮表達歉意,而后又說:“只是寧王未免也太過咄咄逼人,雖說只是個侍女,但也是我北鏡的人,怎能把她當貨物一樣轉讓?”
寧王很氣惱,這個顏昱真是礙事,本來他可以抓住云淮這一點去逼迫他,現在反倒被將一軍。
“本王是真心喜歡她,所以才請求云世子割愛,并未有不敬之意。”話外音就是說云淮恐怕早就對東臨不滿,因此才扯到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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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陳明白啦
清·小美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