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了正事,三人又寒暄了幾句,這才分別。
方臨才剛一下樓,任自的手便到了李上陽的耳朵上,用力一擰,李上陽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誰讓你打折的?”
“師父,我這不是……”任自的手法并不簡單,已然用上了一些高深的靈力技巧,這讓李上陽疼得呲牙咧嘴,“我這不是一時糊涂嗎,下次不敢了!”
“便宜了你,你自己把那三十符錢補上。”任自松了手,望向方臨消失的樓梯,“你怎么看這個人?”
李上陽揉揉耳朵,他并不意外師父會問出這個問題,“雖然只有兩面之緣,但是弟子覺得仍然覺得他心性出眾,是個難得的正直之人。”
任自點點頭,算是認同了他的想法,“既然如此,你便和他多結幾分善緣吧。”
李上陽怔了一下,同樣轉頭看向了樓梯,神色有些疑惑不解,“師父您怎么這么看好他?”
“他既然能全須全尾地走出清平縣,足可見是個強運之人,況且他又出身名門,心性也是上佳。”任自有些感慨,停頓片刻才說出了最后的結論:
“日后必成大器。”
…
彌山郡道院靜室。
方臨已經搬到了道院的一處空閑靜室中,不住在那用于關押罪囚的地下密室了。
除去修煉,三天來他將幾乎全部的時間都用來繪制符箓。最終,他的成功率保持在了八成,產量則維持在一天二十張左右。他自己留下四分之一,其余的全部賣給子虛商會。
這樣算下來,賣出的符箓,一張的成本便是三符錢,而子虛商會則是五符錢一張收購。如此維持,一個月至少可以獲得九百符錢的純利,要知道自己一月俸祿不過兩百符錢。
說起來,子虛商會那群奸商,五符錢一張收購普通的道基境符箓,賣卻要賣到十符錢一張,足足翻了一倍。
一月至少一千一百符錢的收入,是原主多年積蓄的四分之一還多,更是相當于尋常道基修士半年的收入。
這多虧了瑯道山高明的符箓傳承與原主的記憶,讓他不費多少力氣便達到了專業制符師的水平,甚至猶有過之。
畢竟尋常人制符的成功率,大約只有六成。
“果然,靠俸祿過日子,是沒有活路的!”
方臨在暗自感嘆一聲,心中突然一陣悸動,眼前浮現出三氣惑心法呈現的文字——七日之期已到,他該去向曹玄子報道了。
出了靜室,一路走到一處幽靜的小院,院門上掛著一塊匾額,上書靖平司三個大字。
三個字鐵畫銀鉤,氣勢如虹,似隱有劍氣流轉,顯然并不簡單。
院內院外時不時有形色匆匆的修士進出不止,不知是不是方臨的錯覺,他察覺到了這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凈都帶著些許敬畏。
攔住一位修士,打聽到曹玄子的位置,他便自行去了那個靜室。
而那個修士則是看著方臨的背影喃喃自語:“這就是那個力敵天魔還能全須而退的方臨嗎?看著也沒有三頭六臂啊!”
靜室的門開著,門內傳出一陣幽幽的熏香味兒,方臨在門外站定,朗聲道:“曹真人,方臨來報道了。”
“進來吧。”曹玄子的聲音一如往常的清冷,透著生人不進的疏離感。
邁步而入,此時曹玄子并非一人在內,而是正在與俊朗剛毅的中年道人一位手談。
是徐易!
方臨不免驚呼出聲,他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徐易:“徐司長,您也留在了彌山郡道院?”
“沒錯。”徐易放下手中棋子,轉頭看向方臨,點了點頭。
曹玄子同樣放下棋子,解釋道:“徐司長原本任大縣司神司司長,如今平級調動到彌山郡,給我做個副手,任郡道院靖平司副司長。”
雖然出乎方臨預料,但是他很快便接受了眼前的情況,但他心中還有別的疑問:“那玄明子道長呢?他也留在彌山郡道院了嗎?”
“玄明子壽元將盡,又遭封大變,已然辭去道庭職位,回宗門頤養天年了。”徐易聞言,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幾分悲傷之色,“我與他共事也有五六年,不想是以這么個結局收場。”
曹玄子同樣面露唏噓之色,“不成反虛,終為土灰。玄明子將先行一步,我等也會有那么一天,不過是早晚而已。”
方臨面露不舍,他與玄明子雖然交往不多,但是其對他頗為照顧,兩人之間還是有些情意的。
“既然你還念著情義,我也好把這些東西交給你了。”看著方臨的表情,徐易有些欣慰,反手一推,一封信與一個木匣便飛到了方臨身前。“信與木匣回去再看,這里還有一樁差事交給你。”
方臨依言而動,將信與木匣收入儲物袋中,“不知是何差事?”
回答他的是曹玄子,她一揮手,一幅地圖憑空浮現三人眼前,她抬手虛指圖上一個亮點,輕聲道:“這是一處鎏金沙礦脈,昨日傳來急報,言連續五日有礦工無故失蹤。”
鎏金沙是一種修真界常見的靈物,產量極大,但因靈性太弱,原本只能用作建筑裝飾。后來道庭創新了低階法器的煉制工藝,鎏金沙開始背廣泛應用于各種制式法器之中,成為了當今修真界需求量最大的幾種靈材之一。
“是要我去查礦工失蹤案嗎?”
曹玄子搖了搖頭,否定了方臨的猜想,“你能查出真相自然最好,但是你的任務卻不是這個。”
方臨微微一怔,有些疑惑的發問:“那要我去做什么?”
“你的任務是把整個礦脈犁一遍,確保此事不是妖獸邪魔所為。若是事態脫離掌控,就近通知縣道院,并且向郡道院求援。”
“除此之外,無論是兇殺還是事故,你都可以不管,直接回來匯報。”
“你明白了嗎?”
“明白,”方臨點點點頭,“我這便出發。”
“去吧,小心為上。”徐易細心囑咐一聲。
“是!”
話音一落,方臨行禮辭別二人,轉身出了靜室,足下生云,飄搖而起,踏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