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林外二十里,虎族部落的帳篷離。
“報!”一個小卒慌張沖進營帳,接著跪下說著信息:“今日東野林大慶,邊界守衛薄弱,可以進攻!”
營帳里一個身著黃色勁裝的男子,黃色的頭發及肩散開,他雙手背在身后緩慢開口:“讓胡理帶著他的人去東野林,告訴他按原定計劃進行,務必注安全。”
“是!”領命過后小卒速速彎腰退下。
“等等。”胡坤櫟一聲又叫住了小卒。
小卒愣愣轉過身,這是只見胡坤櫟從懷里拿出定風珠。
“把這個給胡理。”
“是。”得令后,小卒雙手接過定風珠埋著頭后退著出了帳篷。
“胡兄還真是好計策!趁大慶這天東野林的防護最弱的時候進攻。”權森掀開幔簾臉帶笑意地走了出去。
“今天還只是小試牛刀。”胡坤櫟輕笑一聲,轉過身對著權森發泄了一句,“要不是前幾天胡達胡貳兩個蠢貨!我們也不至于損失那么多人手。”
“胡兄不必生氣,過了今天東野林不也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權森寬慰地說了句。
胡坤櫟放聲大笑:“這還要多虧賢弟從疆南國帶回的卜凝花,不然怎么能夠讓東野樹妖的法力受限呢?”
權森彎腰作揖謙遜道:“不敢當不敢當,要不是胡兄收留我,此時我還不知道在哪兒流浪。”
“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彎腰行禮。”胡坤櫟大笑一聲扶起權森。
“不過賢弟,這卜凝花真的能夠解嗎?”胡坤櫟略帶疑慮地問了句,“不然到時候就算抓回了東野樹妖但是他們的血液沒用了的話我不就白抓了嗎?”
“胡兄放心,這卜凝花既然是毒,那自然有解藥。”權森自信的模樣讓胡坤櫟心中的終于落地。
“這解藥賢弟可要好生保管,以免落入奸人之手。”胡坤櫟又謹慎地提醒了一句。
“這是自然,解藥我隨身攜帶絕不會經他人之人。等到胡兄將東野樹妖抓回來,他們服下解藥過后血液自然會變回你想要的靈丹妙藥。”權森謙謙笑著。
“這解藥確信是獨一無二的嗎?東野林的圣女東野清精通藥理,若是她…”胡坤櫟突然想到什么再次詢問。
“胡兄大可放心,若是普通人中毒解開也無礙。但若是樹妖中毒,就只有我這解藥才對癥。”權森說罷后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那就好那就好。”胡坤櫟滿意一笑,“過了今日,等毒藥發揮作用,東野林就是我虎族的了!哈哈哈哈!”
權森盯著胡坤櫟狂笑的臉龐,嘴角雖是上揚但眼底卻透著隱隱的寒氣。
營帳外已是黑夜,虎族周邊的部落帳篷已亮起燈光,頂頂帳篷盞盞燈,入夜時分才見萬家明滅。
而此刻的迷霧森林,符久昀和林鹿兒還在未出口而煩憂。
“你是不是玩兒我?!”林鹿兒此刻已經按耐不住火氣,一把抓住符久昀的衣領狠狠地盯著他。
符久昀也是無辜:“符咒突然失效也不是我能夠預料的啊!”
林鹿兒抓緊的符久昀的衣領兇惡開口:“你不是說你很熟悉東野林嗎?”
“熟悉是熟悉,但不代表可以在有迷霧的情況下出入自由啊!”符久昀抬起手扒開林鹿兒的手,不得不說林鹿兒的手勁兒還挺大。
林鹿兒氣結,轉過身去望著茫茫白霧:“我們都在這迷霧森林轉了一天了!沒有樹木都還走不出去!”
符久昀上前一步和林鹿兒并肩安慰一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稍安勿躁。”
這一句話算是點燃了林鹿兒的怒氣之火,“還稍安勿躁?!我們都被困在這個破森林一天了!還不急?你是準備在這個林子了頤養天年嗎?!”
林鹿兒肺都快氣炸了!壓制已生長的樹木很耗費靈氣的好嗎?!而且這么大片大范圍壓制,她林鹿兒真的快氣散人亡了!
要不是中途他們休息的時候她讓樹木恢復原狀,她靈氣真的快耗完了!
而現在林鹿兒直接上樹木復原以節省靈氣。
符久昀被說的那是灰頭土臉的,“總有辦法,你別著急,我再試試引路符。”
說罷,符久昀雙手結印,一串發著金黃色光芒的符咒從符久昀手中飛出。
這次只見符咒定住地指著東南方向,符久昀也眼睛一亮,趕緊拉了拉還生著悶氣的林鹿兒:“這次好像可以了!”
林鹿兒很不情愿地看了眼符咒,這一眼林鹿兒也看出了符咒的不同,“再信你一次。”
說罷,林鹿兒范圍性地使用落葉歸根,然后和符久昀跟著符咒繼續前進,很快兩人的身影又一次潛入了迷霧之中。
身處東野林的東野清并不知道此時此刻正有兩隊人不約而同地朝著東野林前進,此時此刻的東野林中心廣場人滿為患,熱鬧之至。
人群中只看一女子披著和她身材十分不搭的男士外衣,她旁邊的男子雖沒了外衣也看著不違和,反而是盡顯俏皮灑脫。
東野清開心又興奮地拉著苗瞑四處逛著,街上人潮涌動,街邊燈火通明,到處都渲染出一派祥和熱鬧的氛圍。
“誒誒!”東野清激動地拉著苗瞑到了一個飾品檔口,新奇地拿起一對耳環在自己的耳朵上比了比。
“怎么樣?好看嗎?”東野清期待地眨著眼睛等待苗瞑的回答。
苗瞑用心地看了眼耳環,沒什么特別的,吊墜就是一片普通的銀色樹葉形狀,燈光下顯得閃閃亮亮倒也吸引眼球。
“還行。”苗瞑看東野清如此期待地模樣,就中規中矩地回答了一句。
店老板當然是極力推銷自己的商品:“這耳環很適合圣女呀!多符合你可愛優雅的氣質!”
東野清沒聽店家的推銷,只看苗瞑平平無奇的表情就知道這對耳環不好看。
“謝謝,我不要了。”說著,東野清放下耳環撅起小嘴地往前走著。
苗瞑不明所以,跟上東野清說:“你喜歡買就便是,你喜歡就行。”
“但是喜歡也要有人懂得欣賞啊!”東野清含沙射影地回了句。
苗瞑一臉茫然,東野清的話是說他不懂得欣賞?但他真的覺得挺一般的,難不成要他說他的真實想法?
“出來玩兒就要開開心心的嘛,從一出來你就心事重重的,還有一點玩樂的樣子嗎?”東野清停下身子轉過去正對苗瞑發起了小脾氣,“你難道想著明天離開的事情嗎?”
苗瞑一嚇,著急解釋起來:“我沒有心不在焉,我只是不太習慣這熱鬧的氛圍,我很少來這么多人多的地方。”
“真的假的?”東野清狐疑地盯著苗瞑,“你又不像我們東野樹妖不能出去,你在外面應該去了很多地方才對呀!怎么可能沒去過人多又熱鬧的地方?”
苗瞑低頭無奈一笑,他搖了搖頭:“我說我沒去過,你信嗎?”
其實苗瞑雖身處外界,但他還真的沒有去過熱鬧的地方。首先他需要看守眾生堂,其次每次出去被人認出來就是一堆人對他冷嘲熱諷,好幾次還成被人圍觀,想起還真是狼狽又可笑。
在人間界又是不允許用法術,他就只能被眾人數落。
東野清抬頭望著苗瞑,認真地想了想,然后咧開嘴笑道:“你說我就信。”
望著東野清溫柔的笑顏,苗瞑一愣,他只覺得自己心底某處柔軟被觸碰,很微妙,很柔和,很…好。
“走吧,我們繼續逛一逛。”微微笑著,東野清轉過身拉著苗瞑的手腕繼續朝前游玩。
苗瞑寵溺地看著東野清的背影,真是拿她沒辦法,失笑之余他心間又閃過一絲不舍的酸楚,過了今日他就要離開了啊…
對于苗瞑來說,這七日與東野清所經歷的一切雖然成為回憶,成為過去,但這一切會永遠埋在苗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而東野清也會成為苗瞑一生的白月光。
“誒!”東野清又是一聲驚訝的呼喚聲,“苗瞑!那邊在放河燈!我們快去!昨天說好的!”
說完,沒等苗瞑回答,東野清就拉著苗瞑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往河岸邊而去。
走到門攤前,東野清拿起毛筆和河燈走到岸邊。
苗瞑站在岸邊看著河里飄動著的盞盞河燈,心中不勝歡喜,有多久沒有放河燈祈愿了?
上一次是一百多年前和三姐吧?上一次的愿望是什么?
上次好像放的不是河燈,是孔明燈?啊…忘了。
盞盞明亮的河燈隨著河水順流而東,整條河流就像天上銀河一般泛著星光。
“想什么呢?”東野清拿著一盞河燈遞給苗瞑,又遞了一直毛筆給苗瞑。
“在想上次我放的是河燈還是孔明燈。”
“別小看河燈好嗎?雖然河燈不像孔明燈放著那么耀眼壯觀,但盞盞河燈順流而下的飄動也是像銀河一樣蜿蜒的。”東野清一面說,一面拿著毛筆在河燈上寫下自己的祈愿。
“你有什么愿望?”苗瞑偷偷地瞥了眼東野清的河燈。
東野清一聽趕緊轉過身護住自己的河燈,俏皮地搖頭晃腦可愛道:“愿望說了就不靈了!你不知道嗎?”
苗瞑啞然失笑,“不說就一定靈嗎?”
一邊說著,苗瞑一邊認真提筆寫下自己的愿望。
苗瞑這個直男思維和邏輯讓東野清真是好生氣憤。
東野清“哼”了一聲,回懟道:“那總比說出來好呀!”
“那我們交換?”說著,苗瞑很大方的將寫好的河燈遞到了東野清身側。
東野清偷偷摸摸地側了側身子,不動聲色地想要瞥見苗瞑河燈上的字,但是苗瞑居然給她的反面!完全看不見苗瞑寫了什么。
苗瞑也一瞬間就看到東野清的小動作趕緊收回手,“說好交換,怎能偷看?”
東野清轉過頭沖苗瞑吐吐舌頭“略略略”,然后傲嬌地朝前走了幾步,蹲下身子就已經把自己的河燈放進了河水之中。
苗瞑無奈搖搖頭,笑著也蹲下身子將自己河燈放進河流,河燈先是在河里旋轉了一下,接著跟著河水運動朝東游去。
東野清望著自己的河燈越飄越遠,又想起剛才自己寫下的愿望:希望明天永遠不會到來。
苗瞑側過頭看著東野清眼里的點點燈光,其實他沒有什么愿望,如果硬有,可能就是:希望明天永遠不會到來。
河燈遠去,亦如時光流走,有什么是不朽的呢?如果有,那就是此刻想和你一起的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