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流云把錢萬一的賬本交給宋蘭成后,宋蘭成依照賬本,很快查出張顯和宋氏、錢萬一的所有勾當。再通過審訊宋氏,所有事情便都水落石出了。
“為什么要殺掉錢萬一?”宋蘭成帶著孫秉持,在牢里直接審問起宋氏來。
被縛的宋氏,被人壓著,跪在地上回話。
原來錢萬一無意中得知宋氏和張顯的奸情,不過錢萬一并沒有聲張,反倒裝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既沒有找宋氏詢問,也沒有找張顯理論。
“他以為我不知道他發現了,哼,真蠢。這錢府里到處都是我的耳朵,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被縛的宋氏,跪在大牢的草地上,淡淡的回應著宋蘭成的問話。“我以為錢萬一是迫于張郎的壓力,慫了,自己也就沒放在心上。哪知錢萬一暗藏心思,竟然想著設計暗殺張郎。竟然用為公主獻禮的借口,將張郎單獨約到郊外。實際上,自己雇了一些打手,準備帶人將其殺掉。”
“好在我帶人及時出現,救下了張郎。”土匪首領宋氏冷笑道:“直到那個時候,錢萬一才知道,我就是和他一直分贓銷贓的土匪頭子,哈哈,他果真是夠蠢的。”
“難道你沒有想過,錢萬一撞破奸情,既沒有聲張,也沒有找你理論,不正是為了顧及你的顏面嗎?”宋蘭成冷冷地問道:“你這樣欺騙他,背叛他,他都沒想過要殺你,你這樣做,于心何忍?”
“于心何忍?哈,好一句于心何忍。”宋氏眼光露出一絲恨意,“他當日霸占我家良田,逼死我父母的時候,可曾有過于心何忍?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他,不然我也不會落草為寇,更不會找到機會來到他身邊。”
“所以,你遲早都會殺了他?”宋蘭成推測著詢問道。
“是,他早晚都要死在我的手里。”宋氏得意的笑道:“所以,他死了,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
宋蘭成搖搖頭,嘆息道:“果真如此?”
宋氏愣了一下,繼續道:“當然。”
宋蘭成又搖搖頭,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糾纏下去,“說說你們為什么又把尸首拉回書房里的?”
宋氏冷哼了一聲,不屑道:“這個我可就不知道了,當日我們把他埋在密林里了,鬼知道他怎么又回到書房里了。”
“既然不知道,你應該小心隱藏才是,為何后來又報官了呢?”宋蘭成不解道。
“你以為我想報官嗎?我才不想給張郎添亂呢。還不是那個蠢奴才,私自做主跑到縣衙報案,一路上還哭喊著錢萬一死訊,不然張郎一定會在縣衙就結果了他的性命。”宋氏抬起頭,沖著宋蘭成笑道:“大人一定想知道那個奴才單位下落吧,哈哈,告訴你也無妨,他回了錢府,就被我殺了。”
“你果然是匪徒!”
“哈哈,匪徒若有天生,那世間又哪里會有惡人?”宋氏嘲諷道:“錢萬一橫行杞縣這么久,州府衙門都未曾過問,難道大人就沒捫心自問,自己盡職盡責了嗎?”
宋蘭成被問的啞口無言,一旁的孫秉持看不下去,直言道:“大人來州府衙門不過月余,一來就開始調查錢萬一和張顯的事情,若不盡職,你們會這么快落網?”
宋氏心里一震,但臉上依舊不屑狀。“張郎猜的不錯,當錢萬一尸首橫在書房,他便知道,一定會有人來抓我們,所以我早早做好防護。哼,若非那個黑衣的劍客,你以為你們會這么輕易抓住我們?”
“哈,一群烏合之眾,沒有葉流云,你們一樣逃不出去的!”孫秉持嘲諷道。
“我們逃不逃出去無所謂,只要和親公主死了,你們的項上人頭,一樣保不住!”宋氏得意的望著宋蘭成和孫秉持,“你們就不求求我,拿解藥嗎?公主可是中的箭毒。”
宋蘭成和孫秉持對視了一眼,而后略有得意道:“宋氏,這個就不由你操心了,公主的護衛已經配出解藥,經郎中查過公主已經無礙了。”
“什么!怎么可能?”宋氏不敢相信,這毒藥可是自己的師傅留給她的,解藥也只有她才有,這公主的護衛是何方神圣,如何這么輕易就配出了解藥?
“關乎你的罪行,其實這賬本上已經記得清清楚楚,殺錢萬一的事情你也業已認下,那么你的下場,應該也很清楚了吧?”宋蘭成低聲問道。
聞聽此言,宋氏的臉色終于沒了先前的神氣,整張臉黯淡下來。
宋蘭成搖搖頭,帶著孫秉持準備離開大牢,這時宋氏突然發問道:“張郎他怎么樣?可還活著。”
宋蘭成回頭看了一眼宋氏,面無表情的回應道:“放心,你們終將可以作伴的。”說完,帶著孫秉持離開了大牢,只剩下被縛的宋氏,靠在木樁上,暗自垂淚,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了那兩個男人。
案子似乎可以完結,但當我從孫秉持口中得知這些審訊過程后,還是有些疑惑未解。
一是錢萬一的尸首,是誰偷偷運回錢府書房的呢?意圖是干什么呢?
二是州府衙門的線人又是誰?能得知錢萬一的行動,肯定便是身邊的人。我本想追問宋蘭成和孫秉持,但只因這個好奇心來勞煩兩個人,多少有點公器私用的感覺。也只能日后在找孫秉持打聽一下了。
三是宋氏與張顯如此一往情深,但張顯卻容忍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同床共枕,只為獲得更多分贓所得,這樣把女人當做棋子的男人,值得宋氏這樣死心塌地嗎?
若非身體有恙,真想到牢房里當面問問這個可憐的女人,這些年,她是如何過的。
想到可憐的女人,躺在床上的我,又何嘗不是其中之一呢?
“公主殿下是不是去京都茶肆聽過我說書呀?”孫秉持好奇追問道:“我總覺得公主面熟些。”
我點點頭,笑道:“是呀,那時候我還不是公主呢。”隨即我又淡淡嘆息道:“很多事情都是這樣,一夜之,瞬息萬變,半點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