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粉們萬萬沒想到,這一戰,最后輸的會是她們。
從裘任出道起到現在十幾年,就算是圈內人對他的評價,幾乎都可以用克己守禮來形容。
一個對自己要求這么高的人,怎么突然會做出這樣的事呢?
但事實擺在眼前,裘任微博的最新一條消息是一份手寫的道歉信。
致所有人:
最近的事,大家也都聽說了。我首先想對喜歡的我的影迷們說聲對不起,愧對了你們的喜愛。
第二,我在這里,鄭重向夏小姐道歉。不管我有什么原因,或者理由,都不應該喪失最基本的道德底線。對不起。
第三,偶像本來應該起到的是榜樣的作用,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實在愧對榜樣二字。
因此決定從今天起,息影。
最后,再次向夏淺溫小姐道歉,我為我的行為負責,也愿意接受一切懲罰。
裘任親筆。
信不長,但信息量巨大。
大滿貫影帝親自承認自己德行有問題,公開道歉并且就此息影。
這一次不僅僅是粉絲炸開了鍋,就連圈內人也都沸騰了。
就連夏淺溫這樣在娛樂圈沒資源,沒人脈,沒好友的三無人員,一早上也接來來回回接了不下五個電話。
都是七拐八拐的來問她,這是真的嗎?真的是真的嗎?那可是影帝啊!
夏淺溫也沒想到裘任會這么快就直接道歉,她以為裘任的團隊至少會做出公關反應,她這里還有好多東西沒用的上呢。
她看著那封手寫的信,她想要的公平和真實都達到了,但她卻高興不起來。
今天她原本是晚上才有戲,但付導卻在中午休息的時間里來找了她。
“付導,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他們就坐在酒店的用餐區,夏淺溫沒什么胃口,只點了一杯咖啡放在面前。
付清的時間緊張,也沒有廢話。
“你今天夜里就要殺青了,有些話我怕我來不及和你說。”
夏淺溫大概能猜到他是為什么而來,抿了一小口咖啡,美式咖啡的苦澀在嘴里泛開。
“嗯,您說。”
“那些千篇一律的話我就不說了,我和裘任認識了很多年,他確實正經的而有些過度。有時候就連我也覺得,他一直這么端著不累嗎?”
“我這人,藏不住話,我記得有一次,我就問他。我說,裘任,你一直這樣,在娛樂圈是要被孤立的,你不怕嗎?你猜他說什么?”
夏淺溫搖了搖頭。
“他說,我是來演戲的又不是來做生意的,戲演好了,總不會失業。”
付清說到這笑了一下。
“你說他是不是個怪人。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為什么要對你做這樣的事,但我相信他一定是迫不得已。”
她也曾經和付清一樣,堅定的相信著自己看到的。
但人心是世界上最難懂的東西。
夏淺溫喝掉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開口:
“付導,我要的道歉已經有了,不會再接著上訴了。”
這一場聊天到此結束。
今天晚上的戲也順利殺青,劇組的人雖然已經努力維持著表面平和,無事發生的樣子。
但殺青宴上瘋狂飄過來的眼神,還是讓夏淺溫覺得,自己想一只被貓盯住的老鼠。
殺青宴一結束她就匆匆從酒店收拾了東西回家。
從事情發生以來,夏淺溫的一切行動都理智,太正常了,甚至沒有露出過一絲難過的表情。
實在讓王安安擔心。
她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
“夏夏姐,你都好久沒回公寓了,今天回去,你先睡,我正好留下來打掃一下。”
說完她瞟了一眼,夏淺溫的手機是在看最新的更新,第兩百零三章:歡迎回家。
聽到王安安的話,卻沒有停頓:
“不用了,你也累了,送完我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公寓里很久沒人,肯定落了很多灰,床單被罩都要整理一下才能睡。”
夏淺溫依舊沒抬頭:
“我來換吧。”
“還有……”
“安安,我沒事。”
王安安的話還沒說完,她就有了回答。
王安安沒在說話,只在心里腹誹:沒事你一章小說看半小時還在第一頁。我信了你的邪。
凌晨兩點,王安安把人送回公寓里。
千叮嚀萬囑咐,有事一定要給她打電話,這才離開。
隨著門鎖“咔噠”一聲被鎖上,空蕩蕩的屋子里只剩下夏淺溫一個人。
她摘掉口罩帽子,徑直走到書房的最里面的一個書柜。
這里放的,曾經都是她的寶藏。
里面有一個透明的亞克力盒子,每一個格子里都放著一張光盤,蓋子上寫了名字和日期。
這里所有的光盤都是裘任曾經出演的電影。
每一部,她都找人刻成了光盤,收藏在這里。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拿出來放,對她來說是最好的治愈劑。
這么長時間的積累,這個占據了書柜一半的盒子已經快被填滿。
夏淺溫要伸出手臂才能把它抱出來。
她把它抱到客廳的電視前,屋里漆黑一片只有一盞地燈亮著昏黃的光。
她坐在地板上,伸手打開第一個盒子,上面的時間是2005年,裘任的出道電影。
電影一開場,頗具年代味的畫面和音樂撲面而來。
電視屏幕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忽明忽暗。
夏淺溫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些畫面,但當那些曾經感動過她的人物和情節出現,她發現,她還是會和以前一樣。
黑暗里,她蜷著雙腿,把臉埋在膝蓋上,整個人都縮成一團。
無聲的眼淚浸濕了膝蓋的肌膚。
電影結束,她盯著片尾人員表的名單,幾乎是一瞬間就看見了那個人的名字。
她看了太多遍,以至于連片尾人員名單都記得清清楚楚。
讀盤機把光盤退了出來,夏淺溫伸手拿過來。
這是她當年第一次找人刻光盤,她到現在都記得成品交給她的時候,當時的感覺。
想到這里,死死咬住的嘴唇縫里,漏出了一點嗚咽的聲音,像是受傷的小獸的低鳴。
她怎么可能平靜的一點事都沒有,那是她放在心上喜歡了十幾年的人啊。
十幾年,小樹可以長成大樹,嬰兒可以長大成人。
她怎么可能說不在乎就不在乎了。
但再痛,也要守住底線。
她的兩只手攥著光盤的兩邊,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的砸在光盤上。
“咔”
光盤碎成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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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盞
裘任曾經是夏夏最珍貴的寶藏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