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沸騰了,不是火符那種灼熱的氣息,而是一種更可怕的,如同惡龍般的......
氣勢。
那個和兩頭巨蜥對峙而無比鎮定的男子是誰?看上去有些邋遢,可是分明強的可怕,甚至比團長還強大。
團長,他死了嗎?從那種高度摔下來,魔力透支,估計兇多吉少了。
“小雜種,過來???你們這群天殺的蠢蛋,傻子雙翼龍在外面鬼混后剩下來的死雜種,沒有翅膀的笨驢,還是滾回您母親那溫暖的(嗶——)里面去吧!你們的鮮血不配沾上我的劍鋒!”
女子目瞪口呆。
麥凱格有些驚訝地瞥了附近士兵一眼,這種速度摔到地上竟然只是右臂骨折了,看起來不是一般人呢。
話說,很久沒有對著魔物罵人了,挺過癮的,只可惜現在自己只能對這種下等魔物罵罵,像以前只有大龍這種生物才值得他浪費唾沫。
一番嘴炮后眼前的巨蜥似乎有些害怕,只顧著對自己低吼卻不敢過來。
日久未練,感覺不太會收起氣勢了,而對于一個狩魔人來說這是極為不利于狩獵的。
“可是啊,我沒路費了,所以,臟不臟什么的還是算了吧?!?p> 麥凱格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身形在下一秒卻騰空而起!
空氣扭曲了,但麥凱格已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正站在巨蜥的頭頂,雙手握劍,眼中閃過一抹危險的精光,然后直直地捅了下去,完全沒有華麗的招式!
他的目的很簡單,殺死魔物,拿去換錢,然后繼續上路。
那把生銹的長劍如切豆腐一般輕易沒入了巨蜥的腦殼,后者發出驚天動地的嘶吼,整個身體用力地擺動了起來。
麥凱格紋絲不動地站在上方,任由巨蜥如何甩動都不掉下來,雙手牢牢握住劍柄。
巨蜥的智慧似乎不低,另一只見到同伴受傷,巨大的頭顱轉向地上的女子,一下子跳了過去,它要把那弱小的人類士兵踏成肉泥!
“言靈,獄。”
麥凱格騰出一只手,掌心泛起沉重的光芒,還有復雜而奇異的花紋在空中一閃而逝。
大地震動,言靈開始低聲喃喃,無數巖石拔地而起后形成了絕對屏障!
巨蜥一把撞上了高聳的巖墻,卻未能撼動一分,只有沙石劈頭蓋臉地落了滿身。
士兵呆呆地看著麥凱格,那個男人腳下的巨蜥已經沒了生息,頭顱和身軀分了開來,綠色的血撒得滿地都是,腐蝕了一大片的樹林,黑煙滾滾。
麥凱格臉色如常,仿佛他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從巨蜥的尸首上跳下,一甩劍,綠色的血液揚起一片微熱的煙霧。
遠處有馬蹄聲急促地接近,狩魔人轉過頭去,隱隱約約能看到幾匹馬狂奔而來。
忽然一瞇眼,麥凱格整個人瞬間伏在了地上,就地一個翻滾,堪堪避過從頭頂躍去的巨蜥。
巨蜥落地,擺尾,無數蒼天古樹攔腰而斷,一片寬廣空地被清空了出來。倒地的士兵艱難移動著,搖搖晃晃地跑向馬匹趕來的方向。
麥凱格單手握劍,口中吟唱起了一串串晦澀難懂的符文,那是刻在基因里的記憶,他們賴以維生的技能!
力量,迅捷,敏銳,鋒利,隱匿。
他舍去了一切防御的姿態,整個人此刻和一柄出鞘利劍毫無二致,漠視一切強大的生命!
殘存的樹葉沙沙作響,卻在下一個動作中被一分為二,在空中不住地飛舞。
麥凱格化作了半道殘影,明明是人類的軀體,卻跳出了神明的舞蹈,萬劍齊下,巨蜥痛苦地仰天咆哮。
他在巨蜥的后背奔跑,長劍插進了魔物堅硬的外皮下,一路劃拉,最后落在了巨蜥身后。
那一刻,時間猶如定格。
巨蜥的身體無力地倒了下來,渾身傷痕累累,血流了一地,一如它的同伴。
遠處那被高階火符燒著的巨蜥早已逃逸,不知所蹤,但麥凱格也沒有力氣去理會了,最重要的是,被火符燒過的巨蜥皮已經不再值錢,殺了也沒用。
“感謝閣下的救援,吾等感激不盡!”
折而復返的馬隊眾人全數單膝跪地,不論以強者還是救命恩人的身份,麥凱格都受得起這一跪。
前后戰斗看似漫長,卻只過了不到五分鐘,他可怕的戰斗技巧直接震撼了幸存的機動營士兵,特別是那如殘影般的劍舞。
“嗯,這巨蜥,你們幫我把皮剝下來吧?!?p> 麥凱格聳聳肩,走到龐大的尸首旁,用劍尖戳了戳巨蜥的表皮。
不錯,成色很好,按照二十三年前的價格,大概能賣到五百杜比,可惜冰霜不知道去哪里了,不然這皮能保存的更完美的......
不知道現在行價多少?
“可是,我們還有任——”
隊伍中一個士兵面色為難地開口,剛說到一半就被人捂住了嘴,旁邊的士兵不住地點頭,“沒問題,當然沒問題!”
說罷,他惡狠狠地低聲道,“你瘋了?這人單殺了兩只巨蜥,而且一點傷都沒有,得罪他,你是想死嗎?去他的任務,讓埃爾貝里伯爵見鬼去吧,害我們命都差點沒了?!?p> “非常感謝您,我是賽歐王國機動營列兵長艾琳諾埃爾貝里。”艾琳諾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藍色的斗篷上滿是塵土,頭發散了開來,左手按著右臂關節,看起來傷得不輕,“敢問閣下大名?此等實力,想畢不會是無名之輩?!?p> “我......”
麥凱格哽了一下,想了想,“我名麥凱格,自由劍士,跟隨魔劍士冰霜塞戈文修行二十年,現在四處流浪。”
抱歉啦老友,只是你似乎是拿來做借口的最佳人選了,畢竟你不是最喜歡收徒弟嘛,而且失蹤人口這個身份很不錯。
“冰霜塞戈文?”
幾個機動營士兵互相看了幾眼,臉上寫著訝異二字,“難怪閣下劍術如此高超,原來是名師出高徒?!?p> 艾琳諾贊嘆道,后者松了口氣,這總是圓過去了。
幾個士兵下了馬,開始幫麥凱格把魔蜥的外皮切割下來,狩魔人從包裹里拿出水壺,咕嘟咕嘟地灌了白酒。
“咳咳,嘔——”
艾琳諾坐在幸存的樹下,突然干嘔了起來,看上去有些痛苦。
“怎么,震傷了?”
麥凱格幫忙解開艾琳諾的斗篷,然后褪去盔甲,后者臉微微一紅。
麥凱格倒是沒有覺得什么,人間的風風雨雨他都經歷過了,心智的成熟幾乎像是個老人一般。
“嗯。”
艾琳諾細若蚊吟地應了聲,大口地喘著粗氣。
麥凱格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擰開一個小小的扁瓶遞給艾琳諾,“這是巫......我一個藥師朋友調的藥劑,喝了吧。”
艾琳諾頓了頓,似乎有些疑惑,但是還是喝了下去。
“你這樣容易相信別人,可不利于處事。我年輕那會,除非重傷瀕死,否則一概不喝別人的藥劑?!?p> 艾琳諾眨了眨眼睛,“很好喝。”
這個士兵怎么感覺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