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鶴辭絲毫不理會其他人的震驚，恭敬的說道：“老師，這個逆徒是不是在哪里冒犯到您了？
您盡管明示，我一定狠狠的責罰這個畜生。”
“我是不是聽錯了？李大師竟然真的叫這個年輕人老師？”
“李大師的老師不是應該年紀很大嗎？怎么會如此年輕？”
“亂了亂了，我的腦袋都亂了，剛剛程亦杰還說人家的女兒要拜師，結果轉眼之間李大師成了人家的徒弟，我怎么有點搞不懂？”
周圍的人都是議論紛紛，搞不懂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老爺爺，是他們搶走了我和妹妹的第一名。”
團團無限委屈的說道。
“呃……”
李鶴辭一頭霧水，還是沒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
唐寧上前解釋道：“是這樣的李大師……”
他講今天來參加比賽的經過從頭到尾講了一遍，李鶴辭這才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額頭上瞬間便淌下的冷汗。
以往程亦杰雖然人品方面有些問題，不過看在這家伙在繪畫一道上確實很有天分，他也就沒怎么在意。
沒想到今天做的如此過分，還冒犯到老師的頭上。
宋浩天終于說話了，他聲音冰冷的說道：“你這個徒弟真是好大的排場，確定誰是第一名完全不看畫作，隨便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老師別生氣，我現在就給您一個交代。”
李鶴辭是滿肚子的火氣，回頭看向程亦杰，“混賬東西，是你把你小師姑的第一名給搶走的？”
“呃……”
程亦杰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著，小師姑好陌生的詞匯，他看著眼前的團團和圓圓，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沖動。
自己怎么說也是堂堂江南書畫協會的會長？怎么就有了這么小的小師姑，而且一下子還是兩個。
曹婷在旁邊看到這情景瞬間傻眼了，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自己的舅舅都成了這個年輕人的徒孫，那自己的輩分怎么排？
最讓她震驚的還是宋浩天的背景，這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能讓書法大師李鶴辭如此恭敬？
可笑剛剛自己還嘲笑人家癡心妄想，想成為李大師的弟子。
現在看來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事情整個就是反過來的，李鶴辭還要恭敬的叫人家一聲老師。
“老師，我……我……”
程亦杰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而這時旁邊早已經憋了一肚子火氣的人們，終于找到了宣泄口。
“李大師，我跟你說你這個徒弟實在是太過分了，你看他選那個第一名畫的是什么東西，那是人畫的畫嗎？”
“沒錯，李大師，你這個徒弟早就該教訓了，他的評委當的完全沒有半點公正性可言……”
“人家那兩個小女孩才是實至名歸的第一名，結果讓他給弄了個倒數第一……”
“我聽說了，他就是那個小男孩母親的舅舅，這完全就是在以權謀私……”
這些人絲毫不給程亦杰留面子，七嘴八舌的將事情的真相全部講了出來。
李鶴辭大怒，臉色鐵青的說道：“混賬東西，這都是真的？”
“我……”
程亦杰張口結舌，卻是什么都說不出來。
他原本以為，這場小小的少兒書畫比賽，憑借著自己江南省書畫協會會長的身份和地位，完全可以做到一手遮天，怎么也沒想到會鬧出這樣的結局。
李鶴辭怒道：“什么都不用你說了，把他們的畫都拿過來我看。”
“眼見著藏是藏不住了，沒辦法，程亦杰只能擺了擺手，讓人把兩個小家伙的畫作，和徐大志的那幅畫都拿了過來。”
李鶴辭先是打開了第一幅卷軸，是團團畫的那幅老虎圖。
剛看到畫卷之后他頓時一愣，這種質量的畫卷就算是放在成年人當中也絕對是上品，完全達到了錄實的境界。
一般來說，幾歲大的小孩子是很難畫出如此水準的畫卷。
他抬頭看向省書畫協會的那幾個人：“你們確定沒有拿錯？”
還沒等他們回答，小家伙搶先說道：“老爺爺，這就是我的畫呀！”
“天才，這絕對是天才啊！”
確定這幅畫是出自團團之手，李鶴辭震驚不已，神情激動的看向宋浩天，“老師，不愧是您的女兒，在畫道上的天分絕對是空前絕后，百年不出的天才啊！”
他這番話沒有任何吹捧的意思，完全是發自內心。
作為書畫大家，他這些年見多了畫道天才，但能夠達到團團這種層次的完全是絕無僅有。
“還……還……還有……有圓……圓圓的。”
看到姐姐受到了夸贊，小家伙急不可待的指向自己的畫軸。
“小師妹，別著急。”
李鶴辭將團團的畫小心翼翼的收好，隨后又打開了圓圓那一副。
“天才，真的是天才！”
看到這幅畫卷之后，他再次被震驚了，雖然畫的內容跟團團截然不同，但質量絲毫不差，百分百的錄實巔峰境界。
著實感嘆一陣之后，他將這兩幅畫收好。
之前覺得兩個小家伙應該拿到第一名，那是看宋浩天的面子，而現在則是實至名歸，人家著實有這個實力。
想到這里，他神色陰沉的看向程亦杰：“混賬東西，如此高水平的畫作，你竟然給了個倒數第一，你告訴我你憑的是什么？”
“我……”
程亦杰活了大半輩子，今天是啞口無言最多的一次，這種事情完全就解釋不清楚。
如果換作別人他還能爭辯幾句，但面對的是自己的老師，書畫方面的大家，一眼就能看出作品的層次，狡辯完全沒有任何用處。
李鶴辭冷哼一聲，伸手又打開了最后一幅畫軸。
想到上面的景象，程亦杰不由心中一沉，暗道這下算是徹底完了。
原本他是想等比賽之后，用另一幅畫卷把這個換掉，可事情來的太突然，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
李鶴辭打開畫軸，頓時愣在了那里。
之前看到兩個小家伙的畫被震驚到，那是因為畫的實在是太好了，遠遠超出了同齡人該有的水準。
可眼前這一幅畫，從內心來講他實在是被丑到了，這能叫作畫嗎？
一個不規則的圓圈，下面又胡亂畫上幾筆，這個東西真的能稱之為畫？
程亦杰雙目低垂，根本沒有勇氣去看那幅畫卷，這幅畫到底是個什么質量，他內心再清楚不過。
李鶴辭看過之后，啪的一下將那個畫卷拍在他的臉上：“混賬東西，這就是你給我選出來的第一名？
你告訴我，他憑什么拿到第一名？你小師姑畫的那么好，憑什么是倒數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