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嗎?”陳秋道收拾著桌上的筆墨書本:“你的時間又不充裕,愣在這干嘛?”
王川的眼神瞟向了窗邊。
蹲在他膝蓋上,聽了一天道經的小貓,先前在那個窗口,向他招手。
“你先回去吧?!彼褧緤A在手邊,離開了書房:“我得先去看看那只小貓。”
“找貓?”陳秋道抬頭看著他的背影:“你認識這里的貓嗎?”
王川沒吭聲。
他已經走遠了。
“等等我!”他跟在小貓身后,往書房后的山峰走去:“小貓,你找我干嘛?”
小貓站在山上,身上的絨毛被山風吹得一顫一顫的,像是朵怒放的蒲公英。它沒有說話,只是每走一段路就停下來,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緊盯著王川。
這分明是在等候著他。
雖說跟這只小貓不甚熟悉,但畢竟人家曾經幫過自己的忙。
王川是個知恩圖報的家伙,就算山高水長,也總不能對它坐視不理。
無奈,他只好跟上山坡。
足足花了兩盞茶的時間,他才跟著小貓,爬上了山頂。
南瞻仙宗的本部,似乎坐落在一大群死火山之間,幾乎每個山頭上,都能看到巨大的山頂湖泊。此時正值日暮,粼粼的水波散射著傍晚的陽光,浪漫而美麗。
“你能聽懂我說話的,對嗎?”王川蹲下身來,看著身上花色相間的小貓:“所以,你找我來這里,究竟要干什么呢?”
小貓坐在地上,伸出爪子,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堆繩子。
隨后,它又指了指山頂湖泊,舔了舔嘴唇。
“繩子和湖泊?”王川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這兩東西有什么關系嗎?”
小貓有些泄氣,但很快就把繩子拖了過來。它的爪子和嘴巴相當靈活,撈起一根繩頭,就在王川的腳踝處,綁了個結實而漂亮的繩結。
隨后,它又伸出自己的后爪,示意王川幫它綁上。
王川雖是滿頭霧水,但還是順著它的意思,幫它打了個繩結。
小貓在王川的身周畫了個圈,示意他呆在里邊別動。隨后,它一躍而下,跳進了山頂湖泊里。它身上的絨毛沾了水,緊緊地貼在身上,游起泳來沒了小貓的模樣,倒像是只快樂的小豬。
王川看著自己腳下不停被扯到水里的繩索,一時間不知該作何感想。
這山上到處都是樹木,要真想要綁著繩結,隨便找棵大樹,都比找他靠譜??!
小貓在湖面上巡游了半晌,忽然找到了目標。
它一個猛子扎入水中,撞出一捧巨大的水花。
“喂!你沒事吧?”王川跑到岸邊,看著沉入水中的小貓:“你這是要干什么啊?”
像是回應王川,一團全身濕透的毛團,忽然就跳出了水面。
它兩只前爪緊緊地抓住一條怪魚,嘴巴還咬在大魚的脊背上,只能伸出兩只后爪,向王川尋求幫助。
王川算是看明白小貓的意思了。
這是要來跟自己,合伙抓魚呢!
“哎,怎么用這么原始的辦法?!彼皇肿プ×松硐碌睦K索,學著船上的水手,將繩索往岸上拉扯:“想吃魚就直說嘛,我給你釣就好了,用得著以身犯險嗎?”
不一會,那條怪魚連同小貓,就被扯上了岸。
王川從身上拿出手帕,仔細地擦拭著小貓濕漉漉的毛發,怕它著涼:“小貓啊,下回想吃魚,我給你釣來吃,可別再這么嚇我了?!?p> 小貓的身子被王川抱在懷里,雙眼卻緊緊地盯著在岸上撲騰的那條怪魚。
不消問,那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好不容易給它擦干,小貓一躍而下,便奔向那條只剩出氣的怪魚,兩只鋒利的爪子從前掌彈出,唰地就割開了怪魚的腦袋。
王川不緊不慢地跟到了小貓的身旁,看著它不斷揮舞的爪子,有些好笑。
小貓顧不得臟污,從怪魚那碩大的腦袋里,掏出了一塊白白的晶塊。
它跑到湖水邊,將血污輕輕洗凈,又給叼了回來。
“這是什么?”看著昂起頭,準備把這晶塊跟自己平分的小貓,王川撓了撓腦袋,也不知是該接受,還是該婉拒。
“拿著吧,鰷魚晶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币粋€淡淡的聲音,從王川的背后響起。
王川猛一扭頭。
站在他身后的,正是今早那出聲呵斥的少女。
也就是陳秋道后來偷偷跟他吐槽的“潑辣女人”。
錢曉瑜。
一陣溫潤的感覺,落在他的手中。
原來是小貓跳到他手上,塞給他半塊鰷魚晶。
“我看你皮膚紅潤得有些過頭,不似常人,大概能猜到你在煉體。而鰷魚晶這種東西,最是彌補氣血,對煉體之人好處不小?!卞X曉瑜隨手握住飄飛的長發,一身桃紅色的衣衫在風中搖曳,勾勒出這個年紀足以自傲的曲線。
飄揚的裙擺下,是一雙令人驚嘆的修長玉腿。
春風落盡,人面桃花。
“好眼力?!蓖醮ㄗプ×琐滛~晶:“是直接服用嗎?”
“建議你打包,帶回宿舍里,等到煉體之前,再行吞服?!卞X曉瑜看著他身旁的小貓,眼睛里多出了些許的柔情。
毛茸茸的貓咪對女孩兒的吸引力,趨近于正無窮。
“道理我都懂?!毙∝堄行┖ε碌囟愕搅送醮ǖ纳砗?,倒讓王川有種護花使者的感覺:“可為什么你會在這里?”
“因為你?!卞X曉瑜毫不避諱:“過去我不認識你,見你課業結束后鬼鬼祟祟的上山,對你產生了懷疑。”
“這個理由,夠嗎?”
王川啞然失笑。
這個女人,還真如陳秋道所說,足夠潑辣。
你也不是宗門執法者,至于這么火眼金睛嗎?
“好好好,大小姐?!蓖醮ǜ吲e雙手,擺出一副投降的姿態:“那么現在你的懷疑,應該被打消了吧。”
錢曉瑜看著王川身后探頭探腦,一臉警惕的小貓,冷哼一聲,掉頭就走。
王川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
“脾性古怪,思路清奇,除了一身好皮囊,倒還真沒發現什么優點。”他抱起小貓咪:“小貓啊小貓,還好你沒跟著她跑了,不然以后有得你受的!”
錢曉瑜下山的身影,忽然踉蹌了幾下。
“對了,你想吃魚,為什么不跟你那群兄弟姐妹,還有你母親他們一起捕獵呢?”王川把小貓放到肩上,從另一個方向下山:“讓他們跟你一起捕獵,不比今天這樣輕松嗎?”
小貓拼命搖頭。
它前來山頂湖泊捕獵,不僅是為了那份鰷魚晶,還為了鍛煉自己的體魄和技巧。
每次它獨自下水,被母親發現,都免不了一頓胖揍,也虧得認識了王川這家伙,才敢讓他偷偷帶著跑到水邊捕獵。
如是想著,他抓緊了王川肩頭的衣服。
這么好的一個助力,可決不能放手!
……
吞下半塊鰷魚晶,王川緩緩移動手上的刷子。
面對這掛滿了海鹽的刷子,饒是兩世為人,他也一陣汗毛倒豎。
陳秋道坐在床邊,借著油燈的光芒,翻看著道書。
房門忽然被敲響。
“誰?”陳秋道頭也沒抬。
“我,曹琳梵,找你有急事!”門外的聲音有些急促。
也不知是為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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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霜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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