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時已是夜深人靜,但躺在床上的李一飛,絲毫沒有睡意。此刻他的懷里正蜷縮著一位花季少女,少女那柔嫩的臉頰還枕在他的臂彎處,纖纖玉手正搭在他的胸膛上。他雖然看不見也不能動,但他卻能感覺到,少女那灼熱又有節奏的鼻息,每一下都在他胸口處擴散開來!縱使他的道心歷經了三世的修煉,但此刻也被弄的心猿意馬。
“真是羞恥!”他又想起了之前,少女給他洗屁股的事情。他雖然沒有看見那副畫面,可少女那顫抖的小手!他卻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
“不能亂想!不能亂想!”他在心里不停的念叨著。也不知是太累了,還是對懷里的少女已經習慣了。不知不覺間他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睡夢中的他,忽然覺得自己變得頭重腳輕,好像快要飛起來了似的。正當他剛要展翅高飛的時候,腦袋里一陣陣強烈的眩暈感突然洶涌而來,下一瞬他便如墜云端,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一直不停的向下墜落。
刷!
一道流光自他面前一閃而逝,下一刻!視野里的景物開始變得扭曲。又過了片刻,視線又變得豁然開朗。
高聳入云的摩天樓、蜿蜒如龍的霓虹燈、縱橫如棋盤的柏油路!瞬間全出現在了視野里。
“這是哪里?怎么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他努力的思考著。過了好半晌,他這才想了起來,眼前的畫面不正是畫卷里的世界嗎。
有了這一發現,他頓時大喜過望,可還沒等他慶祝自己來到了新的世界。瞬間腦袋里又一陣更加強烈的眩暈感襲來。下一秒他只覺得眼前一黑,然后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
“哇哇哇!”保溫箱里傳來嬰兒的哭啼。兩個男人站在觀察室的玻璃窗外,眼巴巴的看著里面的嬰孩。
“老李!哪一個是你的兒子?”那微胖的青年興奮的問旁邊的消瘦青年。
旁邊那個消瘦的青年男人努了努嘴:“那!就是最中間的那個!”
微胖的青年朝著中間的保溫箱看去:“是不是那個叫李一飛的小子?行啊老李!還是個帶把的呢!”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老李洋洋得意的炫耀著,旋即他猛的一拍腦袋轉頭看向旁邊的青年:“老岳哪一個是你家閨女?”
那!老岳學著他剛剛的模樣,努了努嘴:“就你家臭小子旁邊那個女娃,比你家娃晚生三天!”
老李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訕笑一聲:“嘿嘿!哥們!實在對不住你,這段時間廠里實在太忙了,沒來得及過來看咱閨女。”
“去你的!”老岳佯裝不滿一把打掉了他的手掌:“別扯那些有的沒的。咱不是說好了要定娃娃親的嗎?現在你怎么說?”
“定!一定要定!咱兩在部隊那會不就說好了么!”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光華流轉,夢境變幻。
“一飛哥哥!一飛哥哥!我想要你手里的竹蜻蜓。”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指著小正太手里的玩具,聲音軟糯的撒著嬌:“好不好嘛一飛哥哥!就算夕顏求求你了!”小女孩一邊說著還一邊搖晃著小正太的手臂。
“哼!你個鼻涕蟲!總是愛和我搶東西!不給!”那個名叫一飛的小正太佯裝生氣的轉過頭去,可臉上卻露出一副狡詐的表情。
“嗚嗚……嗚嗚,那哥哥要怎么樣才肯給人家嘛!”小女孩憋著小嘴,哭的鼻涕泡直冒。
“除非……除非你親我一下!”小正太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親了我,我就把竹蜻蜓你。”
聽他說讓自己清他,小女孩羞怯怯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上前一步踮起腳尖,吧唧一口親了上去。
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小正太這才將手里的竹蜻蜓遞到她手里。
小女孩興高采烈的接過竹蜻蜓,正準備好好把玩一番,卻不知從哪里殺出了一位,體重二百五的小胖墩。只見小胖墩反應極為迅速,一把奪走了小女孩手里的竹蜻蜓,然后還沖著兩人做了個鬼臉以示挑釁。
小正太立刻炸了毛,齜牙咧嘴的吼道:“金大帥!你把玩具還給我妹妹!”
“我就不給!我就不給!氣死你!氣死你!”小胖墩一臉得意洋洋的搖晃著手里的竹蜻蜓,然后又沖小正太做了個鬼臉。
“你!”小正太那里能忍,沖上去便和小胖墩廝打在了一起。只是他的噸位又怎么能和小胖墩對比。所以兩人剛一接觸,小正太就吃了個虧。不過好在小正太素來聰明,見自己打不過小胖墩,立刻把目標轉換成他手里的竹蜻蜓。他乘著小胖墩向他撲來的空擋,一個閃身一把搶下了竹蜻蜓。可是竹蜻蜓他雖然搶到了,但卻沒能躲過小胖墩的撲擊。一下子便被小胖墩撲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小女孩,一見兩人滾在地上廝打成了一團,頓時嚇的哇哇大哭了起來。小女孩的哭聲驚動了周圍的大人。大人一見兩個孩子正在地上廝打著,不敢耽擱立馬上前,一把將兩個孩子分開,只是這兩個孩子他都不認識,所以他也不好多說什么。
見有大人過來拉架,小胖墩心知今天是無法得逞了,當下便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等到小胖墩走遠了,小正太這才走到小女孩的旁邊,抬起臟兮兮的小手,一邊給她擦著眼淚,一邊柔聲的安慰她:“夕顏乖!不哭了!”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了竹蜻蜓晃了晃:“夕顏你看這是什么。”
小女孩聞言抬起頭,撲閃著淚光瑩瑩的大眼睛,看著小正太手里的竹蜻蜓,可她卻沒有去拿竹蜻蜓,而是抬手去擦拭著小正太額頭上的血跡:“哥…哥哥你額頭上流血了。”
“沒事!爸爸告訴我!我是男子漢你是女孩子,所以遇到危險我得沖在前頭保護你。”小正太頭一仰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光暈流轉!夢境再次變換。
學校的操場上,一位少年和少女正并肩坐在那里聽著歌。少女仰著頭望著滿天璀璨的繁星,在那片星海里,有著一顆男孩用她名字取名的星星。
“一飛哥哥你放的這首是什么歌曲?夕顏怎么沒聽過?”少女問一旁的少年。
“哦!周杰倫的新歌——等你下課。”少年回答的很隨意。
“那哥哥可不可以唱給夕顏聽?”少女轉過頭看向少年,滿天的星海倒映在他琥珀色的瞳孔里。微風輕輕拂過,揚起他額頭上的碎發,漏出一塊拇指大小的傷疤,少女記得那是她八歲那年,少年為了一只竹蜻蜓留下的。少女嘴角微微揚起,這一刻她覺得少年深邃的眼眸里,仿佛可以裝進整個世界。
隨后少年的歌聲伴隨著夏天的蟲鳴一道響起。
“躺在你學校的操場看星空,教室里的燈還亮著你沒走。記得我寫給你的情書,都什么年代了,到現在我還在寫著,總有一天總有一年會發現,有人默默的陪在你的身邊,也許我不該在你的世界,當你收到情書,也代表我已經走遠,學校旁的廣場我在這等鐘聲響……”
少年的歌聲緩緩收尾,少女秀紅了臉轉過頭去不敢看他,將自己的腦袋深深埋在胸前。少女只覺得剛剛的他仿佛會發光一般,比這滿天繁星還要璀璨絢麗。
“夕顏還有一周就高考了,你想好考去哪里了嗎?”少年忽然轉過頭來看向少女,只可惜此刻是夜晚,他沒能看見少女臉上動人的風情。
少女緩緩抬起頭來,羞澀的她依舊不敢直視少年。只是她嘴角那甜甜的笑意,早就出賣了她。
“那……那哥哥你想考去哪里?”少女聲音弱弱的,仿佛說出這一句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少年無奈一笑,躺在了身后的草地上,然后將雙手枕在腦袋下面,就那樣望著滿天的星斗,他的眼神中有著淡淡的憂愁:“我學習沒你好,所以清華我是去不了了。”
“那哥哥能考去哪里?”少女嘴角的笑容依舊洋溢著。
“南大吧!爸爸說南大也很不錯。可是……”少年沒有說出后半句話,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想著,可是我想讓你陪我一起去啊。
少女仿佛聽見了少年的內心似的,她淺笑盈盈的看著少年:“那夕顏就和哥哥一起考去南大好了。”
空間流轉夢境還在繼續。
中年男人趴在房門上偷聽著房間里的爭吵。
“岳夕顏我告訴你!從今以后,我不許你再去見那李一飛!你也不看看他家現在成什么樣了,難道你打算以后和他一起租房子住?”房間里傳來妻子憤怒的聲音。
“媽……你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哥哥他從小到大,從來沒在我面前哭過,可是你今天的話讓他流淚了,我看見了!”女兒的聲音委屈極了。
“我不管他李一飛到底怎么了!我只知道他爸爸公司破產了,他家的房子、車子全都賣了換錢了,上個月你爸爸才借給他們家一百多萬,對于他李家,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妻子愈加的憤怒了。
“可我怎么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哥哥啊?再說了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有自己……”
啪!!女兒的話沒說完,妻子就打了女兒一巴掌,男人想要開門沖進去,可發現房門卻被反鎖了。
“我告訴你!岳夕顏!”妻子還要繼續發飆,這時女兒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喂!哥……哥哥,嗯!好!你在樓下等我,我這就下去。”女兒的聲音哽咽著。
啪嗒房門打開,妻子正準備拉住女兒不讓她出去,一直守在門外的男人卻一把拉住妻子,男人看著妻子搖了搖頭:“讓孩子們自己解決吧。”
樓下小區的路燈旁,堆著一個雪人,這是前幾天兩人才堆的。
“哥哥你怎么來了?”女孩聲音甜甜的,她側著身體對著男孩,她怕男孩看出她臉上的巴掌印。
男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站在那里低頭沉默著。
見男孩不說話,女孩忍不住偏過頭看了他一眼,女孩猛的發現男孩眼睛里的星海不見了。
昨天還是神采奕奕的阿!女孩心里難受極了,她恨自己沒能幫到他。
男孩依舊沒有說話,兩人就這么沉默著,過了半晌男孩終于說話了,只是他的聲音很沙啞:“夕顏我覺得阿姨今天說的話很有道理,我現在的狀況,根本給不了你幸福,所以!夕顏……我們還是分手吧。”
女孩楞了一下,她轉過身來,也不說話,就那么看著男孩,只是她咬著的嘴唇卻越咬越緊。
她的這個表情,讓男孩到了嘴邊的話又哽在了喉嚨里,男孩知道她每次難過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咬著自己的嘴唇,這一點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兩人之間再次陷入了沉默。
望著燈影下男孩那被拉的長長的影子,女孩努力的想要擠出一點笑容,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女孩慌忙的偏過頭去擦掉眼淚,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哥哥外面好冷的,夕顏想回家。”
嗯!男孩點了點頭,他到底還是深愛著女孩的,不論之前自己下定了怎樣的決心,但今天的女孩就像一潭溫柔的湖水,總是以巧破力讓他狠不下心來。
“那我送你上樓吧!”男孩決定先冷靜一下,分手的事情等過幾天再說。
女孩卻搖了搖頭,她眼神堅定無比的看著男孩,過了片刻她上前半步抱住男孩,趴在他的懷里聽著他的心跳,少女鼓起了勇氣:“哥哥帶夕顏走吧好不好?有哥哥在的地方才是夕顏的家啊。”
男孩感覺眼角澀澀的,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傻瓜!我去年才大學畢業,自己現在都是租的房子住,而且家里還欠了那么多錢,我哪有能力再給你一個家啊?只有離開我,你才會遇到更好的人啊。”
不!女孩倔強的搖著頭,她抬起頭深情的凝望男孩,然后踮起腳尖吻向男孩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