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碰了面后,交換了下各自了解到的信息,言煜的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輕輕地扣著,也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令明卿道,“眼下只能去幻靈殿了。”
幻靈城畢竟只是幻靈殿的外圍,還接觸不到幻靈殿核心的秘密,兩人若是想搞清楚白棋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那么此次幻靈殿之行是勢必要走一遭的。
兩人用罷了午膳,便商量著一同前去幻靈殿。根據店小二的提示,兩人知曉,幻靈殿的入口在正東方,于是出了客棧后,兩人也沒再浪費時間,直奔正東方而去。
兩人又走了一盞茶的時間,終于在一堵墻面前停下了腳步,正東方的盡頭便是這堵墻,只是不知該如何從這進去。
兩人圍著那堵墻看了好一會兒,言煜甚至用八陣法查看了一遍,這堵墻像是一堵平凡的再不能平凡的墻一般,找不到一點線索。
正思索間,兩人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白發老頭,令明卿凝神一看,卻發現那白發老頭正是前不久賣給她手牌的那個老頭,那老頭抬眼細細打量了一眼兩人,問道,“想去幻靈殿?”
令明卿雖然不明則以,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白發老頭又問道,“去幻靈殿做什么?據我所知,幻靈殿自從唯一的玄女出逃后,可是再就沒有接待過陌生人。”說到這,那老頭頓了頓,又道,“除非你有說動幻靈殿大長老的理由。”
令明卿看向那白發老頭,輕輕笑了一笑,道,“我們既然來到這里,就有該做的事情。”
“哦?”白發老頭似是對兩人很感興趣,于是又問道,“姑娘但說無妨,說不定老夫可以幫到你們。”
令明卿朝著言煜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言煜立馬懂了她什么意思,怒道,“還與這老頭費什么口舌,我們是要去幻靈殿,干嘛要與他糾結不分?”
令明卿勸道,“幻靈殿是非去不可的,但是這老舍說可以幫到我們……”
言煜很適當的表現出了一副鄙夷的表情,“就這老頭,唬誰呢?”
那白發老頭看著眼前的兩人一來二去,不禁笑道,“你們倆不用激我,我的意思很明確,你們說出自己的意圖,老夫說不定可以幫到你們,但若是你們一直百般隱瞞的話,那老夫也無能為力了。”
言煜和令明卿雖然被這白發老頭拆穿了,但是心中一點也不生氣,令明卿又仔細看了眼這老頭的著裝,忽然問道,“難道你……是幻靈殿的人?”
白發老頭樂呵呵地笑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令明卿不想與他打啞謎,很是直接地道,“你直接告訴我,是或不是?”
那老頭仔細端詳著令明卿,忽然笑道,“你這脾氣倒是與……”說到這里,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只黯然地低下了頭,話題到此結束。
令明卿卻是不死心,追問道,“與誰一樣?”
白發老頭看向令明卿,半晌后笑道,“小姑娘,太聰明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好的事。”
“好不好的,得看當事人心中是怎么想的。”令明卿卻是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
雙方僵持在原地,令明卿問道,“你可知道去幻靈殿的路?”
白發老頭摸了摸自己已經全白的胡須,淡淡道,“你還沒告訴我為什么要去幻靈殿呢?”
令明卿想了想,道,“來幫一個故人看看這里。”
白發老頭抬起了頭,詫異地道,“一個……故人?”
只是這詫異并未持續多久,白發老頭便已回過神來,笑著對兩人道,“既然如此,便請和我來吧。”
也不知這老頭用了什么法子,只見一揮手間,那堵墻便已消失不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堵水門,倒是和當初進來時所遇到的那賭水門一樣。
白發老頭似是看穿了兩人心中想的是什么,淡淡出口為兩人解答了疑惑,“別看了,你們進來所遇到的那賭水門或眼前這個是一樣的,或許你也可以理解為,那賭水門就是我幻靈殿所幻化的。”
令明卿和言煜沒糾結于這水門,倒是恍然大悟似的一般齊聲道,“原來你真是幻靈殿的人吶。”
正說話間,那白發老者已經穿過了那賭水門,他的聲音從水門內傳來,“跟緊點。”
言煜和令明卿對視一眼,倒是也沒能來得及交流,便跟了上去。在令明卿的腳剛剛踏出那道靈門的那一瞬間,靈門忽然間又消失了,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令明卿暗自稱奇,這四大隱世家族,倒真是不同凡響。
出了靈門后,引入眼簾的便是一條冰路,言煜仔細看了一眼,只覺得前方那白發老者走起來似乎很是順暢,并未被這寒氣所傷,但是只有言煜和令明卿知曉,這冰路每走一步,那股寒氣便要從腳底深入肌膚。
令明卿對著言煜悄聲道,“白棋我先抱著。”
這一路走來,白棋都是由言煜在抱著,先不說路途勞累,光是這冰路,兩人就不知又走到何時,而那白發老頭雖說將他們帶了進來,但是并沒有幫助他們的打算,萬事都得靠自己。
言煜也沒推辭,只是將白棋放在了令明卿的懷里,兩人又跟著那白發老頭走了片刻,那老頭除了說“跟緊點”之外,再沒有其他言語。
又不知走了多久,令明卿只覺自己的腳底已經被這寒氣所侵,每走一步,腳底都傳來了劇烈的疼痛,言煜又將白棋抱了過來,但實際上他自己也疼的厲害,只是這幻靈殿內危機重重,而他們還沒走到真正的殿內,此時就倒下難免有些無能。
前方,那白發老者時時刻刻注視著言煜和令明卿的一舉一動,這條冰路是通往幻靈殿的必經之路,凡是想要進入幻靈殿,必須要走這么一遭,當然也有很多死在這條冰路上的人。
他啊,則是因為在這里待的久了,來回出入,身體已經對這條冰路形成了免疫,很少有人能夠在走完這條冰路后還完好無損的,那老者低著頭,輕輕笑了一笑,希望他們能帶給他不一樣的驚喜。
走這條冰路的時候,時間好像過的格外漫長,長到言煜和令明卿已經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眼前終于出現了一個城門。
兩人舉目望去,發現幻靈殿竟完全是一座冰城。其實說是普通的冰也有些不對,這冰摸著竟然完全沒有要化的跡象,好像即便在太陽的照射下,也依舊是這個樣子,甚至有些晶瑩剔透的感覺。
兩人將目光落在那白發老頭的身上,直至此時此,那老頭才終于回頭看了一下,對著兩人道,“可還好?”
令明卿笑道,“一切皆好。”
白發老頭也再未多言語,食指微屈,扣了扣那城門,片刻后,有人往外看了一眼,看到白發老頭后,立馬躬身道,“歡迎大長老歸來。”
大長老?
這白發老頭竟然是幻靈殿的大長老?
白發老頭聞言,只淡淡點了點頭,目光帶著幾分睥睨,卻沒料到那人已經欣喜若狂,令明卿和言煜已經走出去了好遠,還能聽到那人激動的聲音,“看到沒有?大長老對我點頭了哎。”
令明卿的心底默默地嘆了口氣,這老頭身份很高嗎?怎么那人只是因為那老頭的一個點頭就如此欣喜若狂?
白發老頭似乎對幻靈殿很是熟悉,威望也很高,凡是見了大長老的人都立馬停了手中的動作,然后對他行禮,道,“大長老安好。”
言煜和令明卿跟在那白發老頭后面,一直見有人行禮,那老者卻沒有任何的表情甚至動作,好像行禮的人都是一群螻蟻。
白發老頭帶令明卿和言煜來到了一個大廳,一共倒了三杯茶,分別遞給言煜和令明卿,笑道,“年輕人,現在可以說了吧?”
令明卿微微抿了口茶,未言語,一時間氣氛有些靜默,又過了一瞬間,那白發老者聽到令明卿道,“是這樣的,我們確實有一位故人。”
白發老者只坐著聽她講話,絲毫沒有要打斷的意思,令明卿又道,“但是并不是為她來看看舊居。”說到這里,令明卿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聽聞貴族在幾年前,兩位玄女一死一傷?”
白發老者在聽到“玄女”二字的時候,瞳孔微微縮了縮,“你們知道玄女的行蹤?或者說,你們認識我族的玄女?”
事已至此,令明卿也沒想再瞞著大長老,“我們知道玄女的行蹤,也認識她,但是目前玄女出現了一點意外。”
“意外?”大長老出聲道,“靈沅怎么了?”
令明卿將那日在東海地下陵墓里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大長老,大長老聽聞,長久未曾言語,半晌后才道,“那日我曾感受到她使用了我族的術法,但是感應頗弱,我一直以為是我感應錯了,沒想到靈沅竟發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說到這里,大長老又問道,“那……靈沅現在何處?”
令明卿默了默道,“原來,白棋以前的名字叫靈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