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惡化
怎么回事?這是不是通訊模塊上次側翻那次撞壞了?不應該啊,這都三星期了,根本聯系不上『月熙』。
“怎么?”孫菡掂著水杯走了過來“喝點水吧,我猜你在愁通信的事情對吧。”
“但是咱們的天線沒有問題呀。”一旁的短發少女也說道。
少年沒有吭聲,接過少女手中的茶杯依舊緊皺眉頭。
既然,不是這邊的原因的話,那豈不是…他不敢再往下想。這怕是『月熙』出什么事了吧。
不可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不可能發生的…
——『月熙』三天前的分界線——
“唉,老白”提著菜籃的中年婦女拍了拍一同下樓的老伴“你說咋老王這小子咋三天都沒見過了啊,還有這一大股異味。”
頭發灰白的老頭擺了擺手,道:“誰知道呢,興許是人家跑出去旅游了呢,咱們這跟茵綠帝國一聯合,那邊的景色不比咱們這邊好?都是綠化的……估計是屋里邊的生食腐爛了吧,味道就是挺怪的”
“嗯,也是。哦喲喲,老頭子你看著樓梯點,你這把老骨頭…”
“沒事沒事,還硬朗著呢。”
老王房門內。
納垢靈的嘁嘁私語充斥著整個房屋,房屋的內飾早已發生了不同程度的腐敗,代表著疾病與死亡的綠液在地面上堆積。
“人類走了?”
說話的是負責這一戰區的納垢領主,他的周身圍繞著厚厚的蠅群,嗡嗡亂叫著從他潰爛的腹部進出,他的身體因為受到慈父納垢的賜福而浮腫不正常。他的內臟早已被蚊蠅吃食干凈,帶有腐蝕性的毒液從腹部破洞流出灼燒著地面。
“是的,福雷特主人。”一旁的納垢記賬官急忙回答“他們總共說了……”
“滾開混球,我不需要你給我匯報記賬數,”福雷特狠狠地將記賬官拍飛,壓死了一大堆矮小又嘈雜的納垢靈“你最好記好賬單,不然父親會讓你后悔接受慈父的賜福…”
“是,是的…福雷特主人。”記賬官瑟瑟發抖地從污穢不堪的地上爬起來。
“那么,準備好那口鍋,該讓慈父的軍隊把這兒變成新的后花園。”
一口帶有納垢印記的破口鍋被一群納垢靈抬上祭壇,鐵鍋冒著不詳的綠氣,當鐵鍋放好接觸到祭壇時,周圍抬鍋的納垢靈都被當做打開亞空間大門的祭祀而抹去了靈魂。
一群受到納垢賜福的人類異教徒圍著祭壇開始吟唱贊美歌,他們將六塊純度極高的魔導水晶放置在六個點位上,鍋散發的綠氣開始匯集,撕扯著亞空間和現實空間之間那早已破敗不堪的“墻壁”。
奇怪的光在上空閃耀著,『月熙』被永久性的改變了。
隨著一個愈合傷口突然被撕裂的聲音響起,現實世界被撕開了。天空像脆弱的投影屏幕一樣破裂分離。在裂縫外面,現實世界依然維持原樣。但在泛黃的裂縫內部,一個瘋狂的景象浮現了:那是在炎熱的夏日中的個巨大花園,在腐朽中喧鬧歡騰。無盡的深黃色濃霧開始侵入現實空間。皮膚潮濕而害羞的東西在叢生的枝葉后窺視著世界,舔了舔嘴唇。
在這道裂縫上似乎還覆蓋著一層能量膜,但上面已經布滿了洞眼,而那些洞眼還在不斷變大。腐爛的氣味開始向外流瀉,蠅群從病態的植物上飛起,拖著肥胖的軀體穿過洞眼,就像在五十年前那次入侵時一樣,開始猛撞人群。隨后蠅群離去,在嗡嗡聲中越過一切。
外邊的天氣依舊悶熱著,片刻之后,寧靜降臨了。在突如其來的更加悶熱的空氣當中,有雷聲隆隆響起。一股腐臭的成熟香味,滲透到了世間萬物之中。一道漣漪掠過屋外的人工湖——漣漪所過的一切都被腐化了,無論是有無生命——草地變黑了,呈現出鋸齒狀的條紋。石塊粉碎了,樹木被扭曲成了恐怖的新形狀,迅速膨大,然后被自身的重量所壓垮,成為糊狀的殘骸。水也開始變得粘稠起來。
“一二三四五六!”納垢靈以及記賬官一起念著,他們那因病痛扭曲的臉上綻放出令人作嘔的笑臉。
“七!慈父最愛的數字!”福雷特尖叫著,身體里的毒液因劇烈活動而四處灑落。
“七!”另一個惡魔一樣的聲音在風中咆哮。
一陣灼熱的、帶有腐蝕性的風從被撕開的那條裂縫中刮了進來。巨大的黑影乘著腥風,正從地平線上逼近。
被福雷特的蚊蠅早已感染的人類被突如其來的灼熱和疼痛感折磨著。在他們的身體上有許多皮膚正在腐敗,使在體內繁殖的害蟲輕輕掉到地上。肚子膨脹起來,手指開始在裂開扭曲,后背聳起。眼睛也在變軟出水,就像半熟的雞蛋。臉煩就像火樣融化,重塑了外貌。只覺得把自己的腦袋就要炸成了兩半。突然,如釋重負,一支腐爛的、短粗的角緩慢穿過前額出現,朝上扭動。痛苦變得更強烈了,但他們已經不再被困擾了。發出了咯咯笑聲。
這個曾經是人類的東西在凋零的世界中睜開了一只獨眼。用亞空間賜子的視力,他感知到一張由被腐化的精神力量組成的黏性網絡,鏈接著他和其他死去的人類,從它們長滿蛆蟲的心臟延伸向群星。當他注視時,亞空間內伸出的觸須不斷摸索著把這張黏性網絡進一步擴大,遠遠越過了整個『月熙』。全部被選中者被納垢以各自的方式標記了:通過明顯的外傷,像的是劃痕或被忽視的傷口。
有些感染者自己的混沌標記是一個蒼蠅的咬痕,屬于瞬間便被遺忘的那種!他的新主人是多么慷慨。這個東西因為這樣的榮譽而喜悅,在它的喜悅中人性的最后一點點殘留也死去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這些瘟疫使者們數著從地獄般的天空中滑翔而來巨大輪廓,等候著慈父帶給這個世界的恩賜。
粗糙地模仿著巨艦的模樣,龐大的瘟疫方舟從映著納垢花園的昏暗天空中駛來。它們宛如游樂輕舟在一片平靜的海面上安穩地航行,他們的總數總是七,這是納垢的圣數。
這些瘟疫方舟曾是活著的生物,甚至可能依然還是活的,他們被瘟疫之神的意志禁錮,成為了一個可怕的存在。它們帶著極度悔恨在歌唱,它們的尾巴和鉤爪無力垂下,它們的軀干已經腐爛,就像是在水中浸泡太久的尸體。它們的皮膚掛在因瘋狂抽搐而劇烈晃動的肌肉上,皮膚下面厚厚的脂肪都腐城了毛皮狀的膨脹物,寄宿著多種寄生蟲。它們的肋骨有戰艦的桅桿大小,勝骨格成的框架內部十分黑暗、臭氣熏天。它們的軀體上的傷口無法愈合,粘性液體附著在上面。它們被寄居的食腐生物掏空,軀體上持續擴大的孔洞中,如板落下腐壞的血液和排泄物。億萬只肥胖且貪婪饑渴的蒼蠅環繞著這艘血肉船,仿佛飄動的黑色薄紗。
其實是在多次的浩劫中被拖入混沌領域的虛空鯨,腐爛使得這些巨大生物幾乎難以被辨認。超自然的瘟疫和蟲害在它們體內肆慮,將軀殼漸漸掏空,直到可以運輸納垢軍團進入物質領域。
它們與屏障的接觸點上泛起了紅光,起初這病變的虛空鯨只是自身被不斷地拉扯著,并沒有成功突破屏障。但慈父絕對不允許失敗,最終頭骨刺穿了最后的屏障,整個艦隊的腐尸船被蠅群護衛著,像一個個腐爛的死嬰被舉進現實世界里。
因為納垢的魔法還未在『月熙』起效,它因為慣性的作用,一頭砸進居住區,這只虛空鯨腫脹的腹部撞上了淺水,泥漿四射。
它繼續依舊向前滑行著,沖上了翠綠的洼地。從亞空間離開之后,虛空鯨的血肉腐爛明顯速度加快了。它發綠的皮膚從側面裂開,流出大量帶有惡臭的液體。成群的惡魔從液體中涌出,踏上了『月熙』的土地。
噩夢,開始了。

北敗醬
大家讀起來可能有點惡心?大概吧,畢竟我是一個戰錘粉,尤其對四邪神迷之喜歡,所以對瘟疫之神——慈父納垢的描寫尤為賣力,反正是我覺得我的內容有點偏戰錘風了。以后估計會是帶有戰錘風格那種無盡絕望之中帶著一點希望的感覺。請大家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