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鉤蛇張嘴剛想說什么。
身前的云凡再次挽起袖子,對著他又揮了一拳。
依舊是那夾風帶火的一拳。
再次爆開的熱浪落地之后,鉤蛇的另一只鼻孔,也緩緩地流下了一行鼻血。
“我……”
鉤蛇有些惱怒,奈何三道蛇尾被那木甲死死拉住。
云凡又是一拳重重地轟在他腹部。
恩,有效果,就繼續。
被凍住雙腳、拉住蛇尾的鉤蛇被轟得騰空而起,又被長尾拉了回來。
鉤蛇還未來得及平息腹部的震蕩,見對面的云凡又挽起了袖子,他連忙出聲道:“且慢!”
“恩?”云凡抬起的手緩了緩。
連轟了三拳,他的手卻一點也不酸。
這一式他平日里習練得最多,一天也就揮個幾百拳而已。
只見鉤蛇極為熟練地緩緩蹲下,雙手抱頭,道:“好了。”
這姿勢下,他全身上下均覆蓋在黑甲之中,可以說是滴水不漏。
我倒要看你能再轟幾拳,靈力耗費得越多,你體內的毒發得越快。
數息后。
“轟……轟……轟……”
景雪融和遠處的眾妖修有些麻木地看著場中央。
就連姬元龍和那名曰一尾的狐妖,由于互相奈何不得,又被這邊的聲勢所吸引,暫時罷手。
第二境修士單方面毆打第四境妖修,可不是隨時都能見到的。
隨著那人族修士數十拳揮下,這原本強烈的火光、狂暴的熱浪,已讓他們覺得麻木。
鉤蛇老大沒發話,自然沒妖自告奮勇去挑戰那舉手投足間便滅了寅將的小子。
“哼,你們跟老大的時日還是短了些,別看鉤蛇老大貌似單方面被打,這是老大的常規戰術而已。”
一名魚頭人身的妖修老練地對眾妖說道。
他乃是鯰魚化形,與鉤蛇屬同一湖修煉成妖,乃是最早跟著鉤蛇的一批妖修。
“灞波兒奔,給咱說道說道。”另一名妖修問道。
“鉤蛇老大的先天刺甲,哪怕是第五境的人族修士,也無法輕易擊破,更何況這第二境的人族小子。”
那名曰灞波兒奔的妖修得意地彈了彈自己的魚鱗,繼續說道:“更何況,中了老大的奇毒,越是施法,靈力消耗越快。你們看著,再揮幾拳,那小子就快靈力耗盡毒發攻心了。”
“哦,原來如此。”眾妖恍然大悟。
再度看向蹲在場中央抱著頭挨打的鉤蛇,只覺得其連抱著頭的姿勢都是那么的深不可測。
“轟……轟……轟……轟……”
數十息后。
眾人面色呆滯地看著場中央。
云凡還在興致勃勃地一拳一拳揮出。
由于這一式破壞力比較強,平日里他只有機會對著空氣習練。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何不還手。
但是正好趁此機會將這獲得御風之力后改良的一式練純熟再說。
只見原本抱頭挨打、一動不動的鉤蛇,突然有些緩慢地伸出一只手掌對著云凡。
“難道那小子終于毒氣攻心,老大要反擊了?”原本看得有些乏味的眾妖頓時打起了精神。
“等……等等。”鉤蛇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云凡。
“怎樣,投降輸一半哦。”云凡手上動作一緩,但狂風和赤焰環繞在他臂間并未散去。
連續數十拳揮出,他對御風之力的領悟更加圓潤,只覺全身通透,舒爽無比。
“你這一式,應該很耗靈力吧?”鉤蛇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還好,靈力還夠揮個幾百拳的。”云凡認真地回答完畢,準備再次出拳。
“等等。”鉤蛇再次打斷他。
“又怎么了?”
“你有沒有覺得,全身靈力飛速流逝、經脈運轉不暢、頭暈腦脹或者心悸不安?”
鉤蛇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云凡問道。
那表情,讓云凡覺得和小診所里賣藥的老軍醫一般關切。
認真地自我感覺了一下,云凡對他搖搖頭。
鉤蛇對著云凡長吹了一口氣。
“現在呢。”
云凡仍然對他搖搖頭。
除了有點口臭,好像沒啥感覺。
鉤蛇再次隔空對著云凡揮出數掌,一股狂風吹拂在他身上。
“現在呢,你仔細感受感受?”鉤蛇關切地問道。
“呃,挺涼快?”
正好出了點汗,別說還真挺涼快的。
“不可能,不可能……”
鉤蛇正大布滿血絲的雙目看著云凡,嘴里喃喃道。
這妖修腦袋被自己打進水了嗎?
起初,他以為云凡是和鐵刀鏢局掌柜赫連達達一樣,仗著氣血之力,能在奇毒中多撐一會。
但是在云凡連續使出數十式威力如此之大的招式后,還一副龍精虎猛的樣子,讓他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若單憑氣血之力真到如此強大,早就一拳將自己碾死了。
若說對方這一式靈力消耗極少,他也是不信的。
靈力守恒定律,有多大威力便要消耗多少靈力,可是自己化形第一天便懂得的。
哪怕是自己的奇毒、周身的黑甲,也是要耗靈力的。
唯一的解釋,也是最讓他不愿意相信的解釋……
“你沒中毒?!”
帶著兩行鼻血,鉤蛇詫異地看向對方。
“我何時說過,我中毒了?”
云凡好奇地反問道。
扶搖山中有異草,名曰【千根】,葉茂如針,服之不毒。
他時常用這千根草泡水喝,早已不知毒為何物。
鉤蛇雙眼布滿血絲,腦海中一片混亂。
區區第二境修士,怎么可能抵擋得住自己窮盡一生不斷淬煉的毒之道?
你沒中毒你早說啊,那我跟你在這里耗個什么勁。
自己這打,白挨了?
思緒萬千之下,他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喃喃道:“不……不可能……我這奇毒,哪怕是第五境【己】境的翠云上人親到,也討不了好,更何況你?”
“咳咳,在下上次只是一時不慎,才中了你這下三濫的毒,莫要胡言亂語。”
一道有些尷尬的聲音突然出現在眾人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