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聲,從高處傳來的聲音,像是老天給我下的圣旨一樣。
我在前,宇文述在后,我們朝著大興殿的方向從臺階上一步步走上去,我未來的郎君便在殿內。大興殿的臺階很高很高,每隔一段距離兩處便有侍衛守著,像是在彰顯隋朝的權力和地位。殿門處,宇文述把自己的劍遞給了殿外的侍衛。
“臣宇文述參見圣上,皇后。”
我聽到宇文述口中的皇后,便疑惑朝堂之上皇后也能在此?雖說民間佳話,隋文帝與獨孤皇后十分恩愛,隋文帝即使成為皇帝后宮也并沒有納妃,可在恩愛,女子不是也不可干政?
我不敢看向龍椅上的人,也不敢看殿內其他處,想著晉王現在是不是已看到了我。我照著宇文述的話規規矩矩的行李。
“梁國建安公主蕭思參見圣上,皇后,圣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其實隋朝的規矩和梁國的規矩差不多一樣,好在段顯玉自小便教我禮儀,我也算是還能應付過來。
“平身。”
一聲安泰自如的聲音。
“大將軍與建安公主日夜趕路,辛苦了。”
宇文述說道:“多謝圣上,這是臣的職責所在。”
而我不知該回他什么,好在他又問道:“不知你為何一直掩面?”
“回圣上,這是我們梁國的風俗,未出閣的女子不得示面。”
龍椅上的人帶有笑意的說道:“哦?寡人還是頭次聽到這樣的風俗。”
“圣上,這各地都是有各地的風俗,不過本宮見公主自入殿便從未抬頭,想必公主是緊張?”
是皇后說的話,她竟看出來我有點緊張,不過她既那般說了我也便抬了起頭來,我想反正我帶著珠簾,你們也看不到我,我說道:“蕭思初見圣顏,心里難免會緊張。”
我抬起頭來,入第一眼的便是龍椅上的男子,我以為隋朝的皇帝會比梁帝還要威嚴雄武,可他看起來竟是謙恭仁厚,言語間氣度又不失恢宏。龍椅的右邊因有著紗簾的格擋,里邊的女子只能看清隱隱約約的模樣。
“寡人聽聞你自小生長于民間,不知屬實?”
“回圣上,我的確自小是被民間的舅舅所撫養長大。”
“你雖是在民間長大,但你始終是貴為梁國公主,穿著打扮卻如此簡單,未免不妥?”
一句問話,但獨孤皇后的聲量明顯增高,我的心也被此揪起。
“回殿下,正如娘娘所言,我雖貴為公主卻成長于民間,所以蕭思自小便懂得民間百姓之苦,如今能作為和親公主嫁于晉王成為晉王妃,榮華富貴定是不缺,可雖如此,蕭思還是覺得吃穿用度一切從簡就好。”
我不知這話到底對不對,可這的確是我的心里話。
一朝翻身,之前之苦也默記于心。
“好,好!建安公主果真不愧為一國公主,能有如此大的氣度見識!”
我被獨孤皇后的話所驚到,一時之間,朝堂之上的大臣也都贊絕不口。
她又繼續說:“圣上,看來咱們為阿廣選對王妃了。”
我知她口中的阿廣便是晉王楊廣,又盤算著該叫他出來了吧,自從宇文化及上次說到他與楊廣交好,我便對他沒報什么好期望。
“皇后說得對,建安公主與阿廣真乃是命中姻緣!”
我只能回道:“謝圣上皇后。”
“晉王還在回長安的路途中,估摸著明日便到達宮中了,公主今日就在永福殿休息一番,本宮明日會讓教引姑姑來教導公主在婚禮上的禮儀。”
看來今日還見不到楊廣,我回道:“蕭思遵旨。”
獨孤皇后派了身邊一個婢女將我送至永福殿,這個殿名倒是吉利,永福永福。
我隨著她一路走像內宮,我以為大興宮定會比梁宮要奢侈華麗的多,可相反,梁宮的裝飾要比大興宮的華麗多。大興宮雖雄偉壯觀,可又太黯淡無光,讓人喘不上氣來。
永福殿中,秋洵早已在等我,秋洵不愧是嬤嬤選出來的人,她將與我們一同前來的婢女侍衛都安置妥當。
“公主回來了,秋洵參加公主。”
“免了免了。”
畢竟秋洵是從故國帶來的人,看著很是親切,又是嬤嬤親自選的人,也可放心用。
“公主可見到晉王了?模樣可還英俊?”
秋洵一臉期待的問我。
“嗯……沒有見到啦!”
“怎會沒有見到?”
“人不在長安內,不過明日便到了。”
“一個小姑娘家的問這,沒羞沒羞。”
“公主!”
梁宮走哪都是小山小水,這大興宮走哪都是高墻,就連這永福殿都是被高墻所圍著,很是無趣。不過這院子中倒是有一棵樹,但我也不知這是什么樹,結的是什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