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紅菱點頭:“是啊,她想的新招式正好撞到了我手里,因為她找來辦這件事兒的人叫李三密,正好是我家護衛的親弟弟,她那邊剛和李三密接觸上,我這邊就有消息了。”
“這么巧?”萬安問道:“那不知道她到底想怎么對付你?”
沈紅菱有些后怕的答道:“這次她的辦法更毒,竟是想找一幫混混,讓他們以我的名義把她手下那些散播我流言的人教訓一頓,還要燒人家的房子,事后那些散播我流言的人則會去城務處告我,那幫混混則會’迫于無奈‘而將我供出來。”
聽完沈紅菱的話,萬安倒吸了一口涼氣,饒是他早就知道周佩佩很婊,卻沒想到她能婊到這個程度。
到處散播流言也就算了,居然還想自導自演一場戲來栽贓沈紅菱,這要是真被她做成了,沈紅菱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還真是毒婦啊,可是你拿到證據了嗎?
如果只是你那個護衛的弟弟,怕是不夠證明她做過這事兒吧?
萬一她反咬一口,說你誣賴她,到時候又成了糊涂官司。“喝了口茶,萬安沉吟了片刻,提醒道。
沈紅菱激動的點頭:“當然,李三密雖然只是三重武者,但卻是太州城三大地下幫會的幫主之一,勢力不小,周佩佩要請他辦事,怎么可能不拿點東西出來呢?
在李三密手中,便有一封周佩佩的侍女的親筆信,另外還有一百枚金錢的酬金,上面把一切都說的清楚明白。”
萬安卻不像沈紅菱想的那么樂觀:“只是侍女的親筆信嗎?那怕是也很難給周佩佩定罪,她到時候萬一說是侍女瞞著她做的,你能拿她怎么辦?”
“這……。”
被萬安這么一反問,沈紅菱瞬間啞火,這才意識到自己想的還是太簡單了些,低估了周佩佩的狡猾程度,皺眉片刻,她又問道:”那我到底該怎么辦呢?如果還是繼續什么都不做,難道就由著她給我潑臟水?“
萬安笑了笑:“不,這個時候其實已經可以走第二步了。”
“第二步?你說的是反過來放她的流言?”
“嗯啦,有這么好的一個把柄在手上,不利用下真是可惜了。”
單就這件事,腦袋一向靈活的萬安已經有了主意:“干脆你就直接以你的名義將那封信和一百枚金錢交給城務處,趁著周佩佩的人還沒動手,先告周佩佩一把,到時候就算她狡辯,把事情推給侍女,一旦消息傳開了,絕對會有很多人不信她的說辭,這就有了傳播流言的基礎。”
“然后呢?”
“然后嘛,你再把之前那次你們在公堂上的對峙找人傳出去,在她已經狡辯過一次后,再傳出這樣一個消息,對她的聲譽必然會更有影響,愿意相信她的人只會越來越少,并且你這邊都是真憑實據,面對這些流言她根本就無力辯駁,到時候也就該我們走第三步了。”
“最后反攻?”
“對。”
“怎么反攻?”
萬安搖了搖頭:“具體的我也沒想好,只能到時候再看,尋找機會才能進行反攻,或是看她有沒有什么破綻。”
沈紅菱皺起的秀眉慢慢舒展開了,想到能陰周佩佩一把,她不禁展顏一笑:“說的也是,戰局千變萬化,很難料敵于先,只能先不斷的試探著交鋒,找尋敵人的破綻,尋找自己的機會。”
事情說到這兒了,沈紅菱自己要說的事兒便算是說完了,她轉而又道:”早上我爹回來了一趟,知道你昨晚來過,所以讓我帶話給你。“
“什么話?”萬安嚴肅追問道。
“他說他已經把你的話轉告給大公了,至于大公什么時候會見你,他也不知道。”
“好吧。”
……
中午,沈紅菱留萬安在忠勇伯府吃了午飯,吃過午飯后也還是不肯放他離開,拉著他去書房下棋了,萬安雖然心中煩惱于見太州國大公的事兒,但也不好拒絕沈紅菱,只能答應。
然而萬安對下棋完全是一竅不通,所以一下午都沒贏過,沈紅菱卻玩兒的非常起勁兒,仿佛能在某些方面勝過萬安是一種極大的樂趣。
沈紅菱在這邊玩的開心了,鎮軍候府的周佩佩卻是日子不好過。因為在吃午飯之前,沈紅菱喊來了她那位三重境界的武者護衛,并且召見了這名護衛的名叫李三密的幫主弟弟,而這位幫主回去之后,便將周佩佩給告上了城務處的二殿下江鎮那里。
這位幫主說是地下幫會的幫主,其實還是屬于沈家的高手,乃是忠勇伯的父親那個時候培育的高手。
后來忠勇伯從領土貴族伯爵變成了榮譽貴族伯爵,府里用不了太多人,這位幫主又是個閑不住的,便在十年前離開了忠勇伯府,出去闖江湖了,憑借著不俗的修為,用了十年時間成了三大幫會之一的幫主。
但他和忠勇伯府的關系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外人只當他是無根無底的高手,并不知道他其實一直暗中效忠于忠勇伯。
他這一告,可算是捅了個大窟窿,在城務處中,隨著他將周佩佩的侍女的親筆信和一百枚金錢拿出來,饒是江鎮也吃了一驚,暗暗驚訝于忠勇伯的秘密底蘊的同時,也有些替周佩佩無語,怎么好找不找,就找了個忠勇伯府的高手來對付沈紅菱呢?
一面是忠勇伯府,一面是鎮軍候府,饒是江鎮貴為二殿下,也是難以抉擇,更不好貿然得罪誰,于是只能派人去傳周佩佩的侍女。
周佩佩見到侍女被帶走,再和城務處的兵士問清事情的來龍去脈,頓時便氣的夠嗆,同時也很是擔心侍女會出賣自己,因此是坐立不安,茶飯不思。
如此在閨房中忐忑了好一會兒后,周佩佩到底也不是常人,心中很快有了決斷,喊來另一位紅衣侍女,在她耳邊耳語了一陣,那紅衣侍女便出去了,來到城務處打聽消息。
城務處里,在周佩佩思考脫身之策時,江鎮卻是已經審完了周佩佩的侍女。
畢竟白紙黑字擺在那里,由不得這侍女不承認,就連那些周佩佩手下散播謠言的人,也因為李三密提供的信息而被抓了不少過來,并且全都招認了散播流言的事實。
只不過這侍女倒也真是忠心,死活只說是自己要陷害沈紅菱,和其他人無關,而那些散播流言的人則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誰請他們散播流言的,也都招不出什么來,所以這件事始終沒能扯到周佩佩身上。
其實審查到了這里,基本上已經可以斷定周佩佩才是幕后主使了,畢竟一百金錢可不是小數,區區侍女又怎么拿得出?
而且她不過是一個侍女,和沈紅菱又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這么處心積慮的去陷害?
只不過周佩佩的爹到底位高權重,哪怕是江鎮也不好在沒有實際證據的情況下給她定罪,所以他也就沒往這方面問,只是將那侍女收監了事,等待后續發展。
讓江鎮不解的是,他沒問,沈家那位三重高手竟也沒有提,除了一開始嚴明要告的是周佩佩之外,竟在公堂之上一點都沒提周佩佩這三個字,仿佛沈紅菱要定罪的也不是周佩佩似得。
這就讓江鎮有些迷糊了,沈家妹子這是打的什么主意?
是料定了無法扯到周佩佩身上,所以不想太早露出爪牙?還是有別的什么算計?
……
晚上的晚飯,萬安又是在忠勇伯府里吃的,因為沈紅菱再一次邀請了他,他實在是不好意思推辭。
吃完晚飯,二人又一次去江霞灘頭走了走,看了下黃昏景色,欣賞了一波三色龍魚回游的奇觀,然后天黑之時,二人才又回了府。
走在路上,萬安思索良久后,還是沒忍住好奇,問出了一個憋了一下午的問題。
“沈小姐,為什么這次你不去城務處?”
沈紅菱笑了笑,反問道:“為什么我要去?”
“因為今天下午的公堂上肯定很精彩,當你那個手下幫主拿出那封信的時候,周佩佩的侍女的表情一定有趣極了,如果你也去了,周佩佩肯定得到場,你就不想看看她的反應?”
“她估計是會挺驚訝,但事后肯定是要抵賴,到時候也肯定又要嬌滴滴的來一番說辭,我才不看呢,讓人惡心。”沈紅菱小小翻了個白眼,英武的樣子宛如一位得勝歸來的絕世猛將。
“好吧。”
沈紅菱又笑道:“所以真等到我和她對簿公堂,一定得是她無話可說,只能乖乖認賬的時候,現在嘛,且讓她先松口氣吧。”
“好吧。”
一邊說著話,二人回到了府里,隨即得知李三密已經回來了,沈紅菱便喊過李三密來問了問,今天下午公堂上的情形便全都清楚了。
“果然,那個侍女將一切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根本牽扯不到周佩佩。”聽李三密說完,周佩佩冷冷一笑,眼中不屑的神色十分明顯。
萬安點了點頭:“這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沈小姐還是抓緊安排人去散播流言吧,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