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韻被楊宣這不懷好意的笑容嚇得雞皮疙瘩炸起，透過冥羅，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干嘛這樣看我？”
“能不能借你用一用？”楊宣筆瞇瞇地問道。
“你，你到底要干嘛？我警告你，你別亂來，亂來我喊人了！”夏韻驚恐地問道。
雖然自己長得不好看，臉上也長滿了麻子，但身子還是冰清玉潔的。
這人要是敢動什么歪念，拼死也要結果了他。生死事小，貞操事大。
楊宣不知道夏韻心里的小九九，但她的話卻讓楊宣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訕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呃，怎么說呢，不是要干嘛。只是借你個形象用一下。你什么也不用做，蹲在那里，抱著膝蓋就好了?！?p> 夏韻依言蹲在墻邊上，抱著膝蓋：“是這樣嗎？”
“嗯，差不多了。就這姿勢，保持別動，一會自見分曉?！睏钚麚嶂變舻南掳?，嘻笑道。
楊宣暗地里又想了想臺詞，努力憋出一個悲痛欲絕的表情，‘悲泣’道：“各位父老鄉親，叔叔嬸嬸，各位姐妹，你行行好。過來看一眼吧，我們編的物件最實用了。不求您買，但求你過來看上一眼。
按說男兒本該志在四方，投效國家。不該做此下賤之事。但家中位姐姐身患絕癥，已是命不久矣。小弟每日每夜地編才編來這幾只物件。只想著給姐姐買點藥材去治病。
但天見可憐，至今一個沒賣出去……。
您若是好心，就買上一兩個回家吧。也算是對我們一點支持。雖說世道艱難，但我們也不會白要您的。
妹妹年近二十，連個對象也不曾有。就只因為種病，生生把人害苦了。至今不曾有媒婆敢踏進我們家門。可是天見可憐，妹妹她是個心地非常善良的女孩。
都有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兩百多斤。可是，沒有好看的皮囊，有誰愿意去看她有趣的靈魂……
楊宣一邊說著，一邊假裝抹眼睛，偷偷地瞅著越來越多前來圍觀的人，心里一喜，更加賣力地哭喊：“我不想妹妹一輩子活在這陰影之下，她，她本該有個大好的前途，奈何……。我也不白要你們的錢，只是要你們買上幾個竹筐便算是幫助我們了。
這東西家家戶戶都用得著，結實又耐用，保你用個十來年不帶壞的?！?p> 楊宣說著說著，語調漸漸變了，開始吹起自己叫賣的東西來了。
圍觀的人已經被他帶入了情緒，又看了看蹲在墻邊上戴著冥羅的女孩，從偶爾吹開的紗布一角看到那張滿是瘡疤的臉，似乎還有條猙獰的長痕斜著劃過臉頰，紛紛相信了這少年的話。
很快就有一些年長些的婦女掏出荷包來，從進而掏出一疊銅板向楊宣遞了過來，并安慰幾句。
無非是勸他想開點，日子還長著之類的話。
楊宣假裝抹著眼睛，眼眶漸漸濕潤了。這些都是好人啊。自己口才還真是了得，竟然說得這些人慷慨解囊。
不過自己也沒說太多假話，除了夏韻不是自己妹妹之外，其他的都是實情。再者說自己把東西賣給他們了。算不得詐騙，這一想，心里頓時舒服多了。
圍觀的人看著楊宣面貌俊俏，又說得悲泣。紛紛相信了他。一疊疊銅錢遞到了他的手上，很快，挑來的竹筐賣完了。
一位年約五十的老嫗，摸著楊宣略英俊的面龐，垂淚安慰道：“少年，我們只能幫助你到這了，接下來的路還要靠你自己啊！”
楊宣臉上頓時一副備受感動模樣，連連點頭。
有些富裕些人家還另外拿了些銀錢遞給了楊宣，卻被他退回去了。
雖然賣可憐這種行為有些令人不齒。但總歸是一手交錢一手交物，并沒有占些什么便宜。若是白受人的恩惠，楊宣過不去自己那道坎。
“少年，我看你相貌不凡，可愿給我們老爺當個孌童？”一位留著八字胡的管家模樣的中年人，帶著極具誠意的笑容問道。
楊宣被這人問得不明所以，楞著問道：“孌童是什么東西？主要是做什么工作的？”
“呃，這個孌童嘛，孌童嘛，就跟書童差不多，平日里就跟陪著主人讀書，伺奉生活起居什么的。不算太難，活也不重。”那管家模樣的八字胡尬笑一會，回答道。
楊宣雖然不知道這孌童是個什么意思，但按他話說的，倒也劃得來。眼下自己也沒什么生計。這倒是個不錯的營生。
想了會，問道：“報酬如何，每日多少銀錢？”
八字胡眉眼一挑，笑道：保你后輩榮華富貴如何，還出錢給你妹妹醫治，直到好為止。”
這人提的條件倒也優厚，只是旁邊的攤主為何拿這種曖昧的眼神看著自己。莫非是有什么古怪
楊宣張了張嘴，正要說話。
一直蹲坐著墻邊抱著膝蓋的夏韻，拿著旁邊的扁擔站了起來，跟那八字胡告罪一聲，拽著楊宣就往外走去。
身后遠遠地傳來八字胡的聲音：“少年，若是你考慮好了，就去西巷第三棟宅子，寫著張府的就是了。要是嫌價格低了還有商量。”
“哎，你干嘛拽我。生生錯過了一個不錯的營生?！睏钚﹂_了夏韻的手，埋怨道。
“營生我們可以慢慢找，少些錢也不打緊。這孌童如何也做不得的?！毕捻嵞樕⒓t，勸說道。
“唉，吃食倒在其次，差些倒也能接受。我主要是想掙了錢去把你臉給治一治。剛才那人也說了，我若是去做了那什么孌童，后半生也就無憂了。還能給你治臉上的毛病。你也不用每天辛辛苦苦編竹具了?！睏钚谶吷系呐_階，嘆了口氣。
“你可知這孌童是何物？”夏韻看著楊宣這哀聲嘆氣的模樣，又氣又好笑。
“不就是個書童嗎？服侍人起居讀書之類的活。我雖然學識不高，但只是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計，自恃沒什么難度。”楊宣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你當真不知孌童是什么？”夏韻憋著笑。
楊宣被她這一問難住了，難道里面另有隱情。
“孌童用另外一個詞來解釋就是……?！毕捻嵜佳蹘Γ室馔祥L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