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幾個時辰,楊宣已經能坐起來了。
接過夏韻手里的粥,小口喝了起來。
粥很清淡,里面飄著幾張青菜,只有一丁點的油花。
夏韻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楊宣,有時頭會低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楊宣喝完了碗里的粥,還只填了半肚子,把碗遞還了夏韻。
“對了,白天那些是什么人,怎么那么霸道?”楊宣問道。
夏韻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的鞭痕,良久才道:“他們是瀟湘劍派的人,一向如此霸道。不要說是在這小小的榆橋鎮,就是在襄來郡,他們也是能橫著走的。是襄來郡最大的門派。其他倒也有幾個門派,但都沒有他們門派大。據說,后臺是南余國一位王爺。”
“有這么一位王爺罩著,有誰敢管,便是一縣令知府他們也不放在眼里?!?p> “這些人難道不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么橫行不怕別人造反嗎?”楊宣凝著眉頭道。
“選擇?有誰能造得了他們的反。門派人數眾多,聽說有近十萬人,上有王爺罩著,更何況他們只欺負一些沒有任何根基的平頭百姓。一有點風吹草動便派修士前來鎮壓。
你不是沒看見,那些護衛弟子都是有修為在身的,法力強橫無比。我雖說看不出他們什么修為,但至少比這些普通人強不知多少倍。這樣的情況下,拿什么去斗?”夏韻冷笑一聲。
楊宣聽得有些明白。在這個世界沒有熱兵器。全靠個人的武力修為。修仙者甚至凌駕在王權之上。說白了,只要足夠強就可以為所欲為。甚至可以說無視任何人倫道理。
對方如此強悍,再一看自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拿什么跟人斗。
算了,來日方長,總有機會的。現在要想的就是怎么才能強大自己。思來想去卻沒什么好的辦法。
“對了,中間的那個少女是什么人?”楊宣問道。
夏韻想了想,道:“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看他們走的方向,應該是去鎮里?!?p> 楊宣又在心里想了幾遍那個少女的模樣,盡量把她刻在心里。他必須要讓這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李飛宇回想起剛才的稀粥,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連忙問道:“你吃了沒?”
夏韻身體沒來由的一顫,眼睛看向別處,低聲說道:“我,我吃過了,在外面吃的。你不用管我,不夠我再去盛點。”
說著拿著碗站起身來就往門外走去。
楊宣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里說不出的感動。多好的一個女孩,心地這么善良,就是臉丑了點。等以為掙了錢,想辦法給她美容美容。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這樣的辦法。
倒是經??葱≌f,里面都有些什么美容丹之類的東西。不過,想來應該是極貴的。唉,說到底還是要錢。有錢就什么都好辦。變強的愿望再次變得強烈起來。
實力強大了還怕沒有錢嗎?去一趟山里獵十來個妖物,不就夠了嗎?或者給人當個保鏢什么的……。楊宣很沒志氣地想著。
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咕’響,把楊宣的美好夢想打斷了。
不由得苦笑,還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啊。
夏韻又小心翼翼地端了小半碗粥進來,笑著遞給了楊宣:“喝吧,最后一點了。家境貧寒只有這么點粗飯了。”
楊宣接過來,說道:“我感激都來不及,怎么會嫌棄。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太久的,等我身體好些了就能幫你干活了。”
夏韻看著楊宣,微笑著點了點頭,只是那丑陋的相貌實在打了些折扣。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楊宣逐漸了解到了這個世界。
這世界有些像華夏古代皇權時代,風俗著裝接近明朝時期。也用金銀銅作為貨幣運轉。百銅等于一銀,百銀等于一金。這是官面上的價格。
實際上,流通的價格因各地的差異而變化。私下里,會多十幾的溢價。畢竟沒有人出門愿意帶上幾萬斤的銅板,或幾百斤的銀兩。
金幣仍然是這個俗世世界的最高貨幣。當然,這只是一些富甲一方的人才有機會用到,平頭百姓大多用銅錢和銀兩交易。
一個銅錢能買到一個普通饅頭,好些的能賣到兩三個銅錢。這是在大街上擺賣的價格,也是最接近真實的價格。
在酒樓或旅店則又是另一番定價,不在此列。
楊宣幾乎一天沒吃東西了,幾乎把碗舔得干干凈凈才還給夏韻。
夏韻看著他吃得香甜,暗地里咽了咽口水,其實她也餓著。剛才那番話不過是誆楊宣而已。
接過黑瓷碗和筷子,轉身出了門口,小心翼翼地從鐵鍋里勺起最后一點米湯,小口小口地啜著,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屋里。見屋里沒什么動靜才放下心來。
喝完最后一點米湯,摸了摸還有些扁的肚子,又拿起勺子灌了幾口水。
夜色漸漸降臨,風也漸漸變得有些大了。
屋旁邊種著一些竹子,風一吹,葉子嘩嘩地響,吵得人無法入睡。
楊宣斜靠在床頭,想著今天的遭遇和現在的境地。最后無奈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想回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不知道這算是一種懲罰,還是其他的原因。
“唉,要是有個系統,或者什么金手指的就好了。不說酷炫狂拽吊炸天的到處惹事生非,但最起碼也能改善一下眼下的生活啊。這特么的都叫什么事?!睏钚荒馨底愿拐u。
這么晚了,還不見夏韻進屋來。這里可就只有這么一間屋子。她到哪里去了。
想到這,楊宣連忙喊著夏韻的名字。
好一會,夏韻推門而入,無力地問道:“有什么事?”
“我把你床占了,晚上你睡哪?”楊宣把自己疑惑問了出來。看得出來夏韻腳步有些虛浮,但也沒多想,只當是回來路上累的。
夏韻言辭閃爍:“我有個姐妹就住在不遠處,我去她那里呆一兩晚不打緊的。你在這里好好休息就是了,不用擔心我。”
“是這樣嗎?”楊宣再次問道。
“我犯得著騙你嗎?況且孤男寡女同住一室終究有違人倫綱常?!毕捻崗娦Φ馈?p> “對了,你為什么會救我?”楊宣知道這話問出不地道,本來應該裝聾做啞的。畢竟,他跟面前這女孩非親非故的,話挑得太明,就有些逼迫別人的意思了。
只是他不問出來,總覺得有一條梗橫在心窩里,不吐不快。
夏韻楞了好大一會,眼神變得暗淡下來:“我有個哥哥,自從被抓去當兵之后就再沒回來。我是希望自己能做點好事,天上會保佑我哥平平安安的?!?p> “對不住,戮到你傷口了。你哥哥一定會平平安安的。相信我!”楊宣說著言不由衷的安慰話。
事實上他也不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格局。如果是在境內還好些,就怕被派到邊境上,或者守著妖族邊界。
“那沒什么事,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夏韻強笑著說道。
楊宣點了點頭,目送著她的背景離去。
夏韻出去便把門輕輕關上了。
楊宣慢慢挪著身體,躺了下來。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到現在還活著,按道理說從那么高的天上掉下來,早就摔成一灘爛泥了。
以前看新聞,從三層樓高的地上跳下就能摔死。現在這種三十層都不止了。想來想去只能歸功于穿越的特異之處了。
相對于那些穿越就有系統金手指這些奇遇。這點事情都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想想不由得苦笑,同是穿越者,人與人還真是不能比。
躺了一會,感覺身體已經沒有之前那么疼了,只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忽然外面傳來‘呯’的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