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近來將一整副心思都放在同心蠱上，對這事兒倒不是很在意，“隨她怎么說吧。”
“怎的就隨她怎么說呢？佟月若只說你琴藝比不上柳傾婉也就罷了，說你想踩著柳傾婉出頭那可是有損你閨譽的要緊事兒。”蔡然然頗有些怒其不爭的長輩話派。
她說完又補充道，“不過你且放心，我也四處放了話兒去，說你那日身子也不爽利未使全力，反正整個長安城都曉得你自幼病弱，當日連皇上都說你身子弱又傷了心脈，在場的人也皆是將這話聽在耳朵里的。不然平白的倒像是她們讓著咱們，讓咱們占了柳傾婉便宜似的。”
沈若撓撓頭，“然然，你是怎么曉得的我未盡全力呀？你也曉得我的琴藝是延凌哥哥教的么？你早先好像未聽過我彈琴。”
“！？”蔡然然一臉驚訝，“你果真是未盡全力啊？我也只是從前聽知秋說起過一嘴，說你的琴藝是五殿下親自教的，此番我往外這么說也只是為了掙一口氣罷了，佟月能說的我又有什么說不得的，我卻是不曉得你竟然真的未盡全力啊？”
蔡然然繼而又振奮又遺憾地說道，“一一，那你當日為什么不全力以赴啊？如此倒是能夠穩穩壓過柳傾婉一頭了，我看佟月還有什么話說！”
沈若笑了笑，將那日中秋宮宴上自己的思慮全說與她聽。
蔡然然也有些明白沈若的顧慮，只能表示理解，又想起那日的情景，贊嘆道，“你未盡全力也能與柳傾婉不相上下，依我看是你比她厲害多了才是。你那日彈奏的《桃花春曲》猶如仙樂，真不愧是……”
沈若到底有些小孩子心性，瞧蔡然然一臉崇敬的樣子，忍不住微微有些得意，笑瞇瞇地等著她接下來的夸贊。
“真不愧是五殿下教導出來的人啊，五殿下也太厲害了，簡直無所不能，教導出來的人也能如此厲害。”蔡然然贊嘆不已。
“……”怎么她厲害了，夸得卻還是延凌哥哥？沈若白了她一眼，不想開口。
“一一，你這心疾養得如何了？有那位神醫在應當能養好吧？”蔡然然說起這兒還是挺擔憂的。
沈若點點頭，“放心吧，華菁的醫術比之太醫院的太醫還要更勝一籌呢，大約再過半個多月便能行動自如，可以回宮了。”
沈若倒是不打算把同心蠱的事兒告訴蔡然然，倒不是怕她說出去，她二人交好了這么些年，雖說時常于小事兒上互相出賣，但真正緊要的事情，絕對是可以相互傾訴、守口如瓶的。
但沈若又怕蔡然然關心則亂，難免在延凌哥哥跟前兒露出馬腳，延凌哥哥這么聰明的人，自個兒能不被他察覺出來已是不易了。
“半個月呀……”蔡然然想了想又道，“一一，要不你推遲些日子回宮，也跟我們一塊兒去游湖吧？”
“中秋都過了，天也漸漸轉涼了，還游什么湖啊？我不太想去，昨兒傅二姐姐也同我說了這事兒。不過我最近沒心思玩兒。”沈若回絕道。
“這春朝秋日的各有各的風情么，再者也不是為著玩兒，這游湖興許是沒什么有新意的事兒，想來不過是弄些畫舫，坐上去觀觀景、斗斗琴。不過畫舫里暖和得緊，吹不著風的，更要緊的是到時候柳傾婉和佟月定然也會去，你可以同她們斗琴啊！又不是什么要緊的場合，你卻不必如此多顧慮了，到時候讓她們知道知道厲害！”蔡然然眼中燃燒著火焰。
“你想多了，就算柳傾婉去了，到時候她也不會彈琴的。”沈若說的一臉篤定。
蔡然然有些不解道，“這是為何？柳傾婉瞧著好似不愛出風頭的樣子，只是每回京中有什么小聚，看似是旁人慫恿得厲害，她沒法子才露一露才藝，實則依我看她也是順水推舟的事兒，不然這些年她的才名也不會傳揚到南楚皆知的地步。”
沈若搖搖頭，“倒不是想不想出風頭的事兒，因為柳傾婉心儀的是延凌哥哥而不是蕭霽或是那北齊太子，這次游湖會是皇上特意命九皇子為兩國使者備下的，雖說是京中尚未婚配的公子小姐皆能參會，且為著九皇子的面子，去得人大約還很是不少。可到底主要的角兒還是蕭霽與那北齊太子，柳傾婉是不會在如此場合下露風頭的。”
沈若小聲補充道，“除非她想替了姬文音去西黎和親。”
蔡然然這才有些明白，“一一，沒想到你竟看的如此透徹，你再也不是我心里那個傻孩子了。”
“什么傻孩子？你才是傻孩子！”沈若怒道。
不過說到柳傾婉，沈若又想起一事兒來，“誒？然然，你說……柳傾婉有沒有可能習過武啊？”沈若想到中秋那日行拜月禮，當時有人用氣勁兒托了她一把，莫非就是柳傾婉？
“習舞？”蔡然然想著沈若不知道這事兒么？“柳傾婉確實是自幼習舞啊。”
自幼習武！沈若有些吃驚，原本倚靠在床欄上的身子坐直了，“你的消息可確實？”
蔡然然有些莫名，“是真的呀，許多人都知道的，據說柳傾婉最擅長的就是飛緞舞。”
沈若這才明白蔡然然說得是舞而不是武，“我是說武功的武！”
“習武？不會吧。沒聽說過柳傾婉習過武啊，她從小倒是將琴棋書畫和女子閨儀習得一絲不茍的，怎么？她竟會武功？這也不該呀，右相府這一脈算上右相大人就沒一人會武功的。”蔡然然奇道。
“哦，沒事兒，我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看看柳傾婉都會些什么。”沈若擺擺手，不打算將那些個沒影的事兒拿出來說道。
“嗯！這事兒你做的對，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你放心，回去我就幫你細查查柳傾婉的事兒！”蔡然然深以為然，畢竟柳傾婉也算是沈若情場上最厲害的對頭了。
“不用不用，我就是隨口一問。”
“沒事兒沒事兒，我曉得的，我也只是隨手一查。”蔡然然一臉我懂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