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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巧斷案朗

院長巧斷案朗

天山魚翁 著

  • 都市

    類型
  • 2020-01-09上架
  • 16602

    已完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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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章:行騙結友

院長巧斷案朗 天山魚翁 4875 2020-01-09 14:13:16

  正值八月酷暑的季節,小麥黃了。看不到邊兒綠色莊稼地,有了好些黃燦燦的小片,大片,這是麥田地。鎮上東邊的大水塘里,菱角開著小小的金黃的花朵,星星點點,漂在水面上,夾在青青的蒲草中間,老遠看去,這些小小的花朵,連成了黃燦燦的一片。

  遠遠的南山,像云煙似的,貼在藍色的天邊。知了歡叫聲不停,燕子“啾啾”地低飛,在天空里飛來飛去,尋找著吃的食物。完了又停在房檐下,用嘴殼刷洗著它的羽毛。

  這年夏季雨水特別的多,園子里種下的青菜,從來不用澆水。天空沒有完全干凈的時候,總有一片或兩片雪白的或是烏黑的浮云。在白天,藍天白云,艷陽高照,太陽照射著,怕熱的水牛總是帶著家么往水塘里鉆,狗鉆進樹蔭或墻角下,吐出血紅的舌頭。可是,到了下睌,大風刮起來,高粱和苞米的葉子沙沙拉拉地發出響聲。西北天空懸起了烏黑的云朵,不大一會兒,飄潑大雨來了,夾著炸雷和閃電。因為三天兩頭的下雨,道路上黃泥總是不干,出門的人們都是光著腳丫子,順著田間土埂沿兒走。

  昨天下午,李月榮遠方的大姨媽來了,多時不來的大姨媽的來到,給家里增添了喜氣,媽媽讓月榮今天一天早到朱湖鎮趕集,她用八塊錢割下三斤多大肉,回家幫媽媽包餃子,又買了幾樣青菜,走出集市,正要準備順著大路走,忽然聽到不遠處的小路上有人在爭吵。

  李月榮好奇地沿著路邊的田埂走了過去,只見一對青年男女,正吵得臉紅脖子粗。那男的細高身材,西裝革履,白凈臉,長頭發,風流倜儻。

  他指手劃腳,嘴里不干不凈地嚷著“說話不算數,你算個什么玩藝兒?”

  姑娘的年齡和李月榮不相上下,身段靈巧,長的眉目青秀,文文靜靜,穿戴干干凈凈,像一只伶鼬。滿頭黑亮披肩秀發,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一條寬的束發絲帶,系任頭發上部。的確,她的眼睛很迷人:拱形的眉毛,像李子那樣黑,一部分摘干凈了,顯得很狹長。看她比才開花的梨花還要甜蜜可愛,比鵝毛還要輕軟,肩上背挎著一個竹簍,竹簍里裝的兩只蘆花大公雞。世上沒有一個聰明人能想象得出這樣一個姑娘,這樣一個新鮮活潑的可人兒。她的皮色比《紅燈記》里李鐵梅的形象還要光耀奪目,唱起來和李鐵梅的嗓子一樣婉囀響亮。她又輕佻愛耍,猶如小牛羊追逐母牛羊一般。她的一張嘴甜得像蜜,或蜜酒,或像干草里藏起的一個鮮蘋果。她羞答答地像一只輕盈的小鳥,她一句也不讓地和那個野小子對著吵:“你干嘛騙人?”兩人吵著吵著就要動起了手,拉拉扯扯,互不相讓,大有決一勝負的架勢。

  李月榮出于一種對女同胞特有的關心,雖然她們不認識,也叫不上她的名子,但看著面熟,好像是同一個學校的校友。于是,便忙走過去拉開一問,原來二人是因為賣雞發生口角。又一問,方知姑娘就住在離李月榮家三里多路的馬家莊。叫馬媛媛,芳齡一十九歲,苦讀高中三年,可嘆榜上無名,名落孫山,只得回歸故里,從民務農。他的父親在鄉政府做官,一聽說女兒榜上無名,名落孫山,登時反目為仇,罵女兒是“石頭雕不出玉器,杇木刻不成龍虎,”白吃白喝二十年,發起狠來連個零花錢也不給。夏過交秋,馬媛媛要買件符合時令的衣服,父親板著臉吼道:“連個大學都考不上,還想買衣服,臭美個啥哩?”馬媛媛姑娘是個嘴上話不多,卻是爭勝好強的犟姑娘,她當然不買父親的帳,一氣之下,經母親同意,她逮住兩只蘆花大公雞,準備趕集買了換衣裳。馬媛媛還未走到集市口,就碰上這個野小子。小伙子打著招呼說:“美女,雞是賣的嗎?”

  “嗯。”馬媛媛說著就沒停步,只是這一段鄉村土路高低不平,疙疙瘩瘩,黃牛的蹄印中還有積水,十分難行,她又背著雞籠,于是停了下來。

  那青年小伙子看她停下,迎頭趕上,攔住去路:“美女,過來看看你的雞婆。”

  馬媛媛停下來,小伙子伸手從竹簍里抓出蘆花雞,左右抓撓,上下翻滾著問:“多少錢一斤?”

  馬媛媛這才留心瞅了那青年一眼,看他年青英俊,一表人材,未免有幾分在意,就慢聲細語地搭上話說:“別人都是一塊八一斤,這雞是我家自己養丶,也是一塊八一斤!”

  “好咧,夠意思。我要了。”小伙子二話不說,回手從背后抽出秤來,掛上鉤一稱,說道:“十八斤整,八八六塊四,一八得八,一八得八,一一得一,共計三十二塊四。”小伙子說著就要往挎簍里摞雞,

  馬媛媛上去抓住不松手,“不行,你騙人。”

  “我怎么騙你了?”

  “我在家稱的是二十三斤還多呢,你怎么一稱才十八斤?”

  “人還屙屎尿尿呢,雞也是活物怎能不賠稱呢?”

  馬媛媛在家稱的有數,一口咬定小伙子秤大坑人,一步也不退讓。

  那青年小伙子反咬一口,說馬媛媛說話不算數,非要她把唾沫吐在地上再舔起來不可。就這樣,他們二人各不相讓,你有話來,我有話去,針尖對麥芒,分寸不讓,尖腔高嗓地吵開了。

  常言道:路見不平,撥刀相助。李月榮走過去,就像打連珠炮似的劈頭蓋腦吵開了:“你就是騙人,年輕輕的壞毛病不少,騙了人還那么兇,不行到工商所評理去。”

  馬媛媛本來就不怕他,見有人幫腔,更是得理不讓人,兩個姑娘一臺戲。她們倆個你一句,我一句,輪番攻擊上陣,吵得那青年小伙子暈頭轉向,招架不住,只好敗下陣來,甘拜下風:“好,好,我怕你了,不賣算了!”說著,小伙子從挎簍里抓出蘆花大公雞,拽住雞脖子,咬著牙,瞪著眼,連轉幾圈雞脖子,往路邊機井水泥蓋上猛地一摔,扭頭就走。

  那只蘆花大公雞在地上撲楞了幾下翅膀,一伸脖子一蹬腿咽氣死了。

  馬媛媛抱起來一看,連氣帶恨:“哇”地放聲大哭。

  馬媛媛患有高考綜合癥,早已心律不齊,加上這一吵一鬧,她只覺得腦袋“嗡”聲炸開。霎時眼冒金星,天旋地轉,一趔身子就要倒下。

  李月榮趕忙上前扶住,馬媛媛就勢歪倒在她懷里,臉色蒼白,兩眼合閉,一時間昏迷過去。

  李月榮大驚失色,連忙喊叫:“來人呀,快來救人呀!”

  那青年小伙子聞聽慌了手腳,急忙摞下簍子跑過來,趕忙脫了上衣,鋪到機井水泥蓋上,扶馬媛媛躺下。李月榮在后邊扺住,用手摸馬媛媛的脖子。

  小伙子嚇的臉色蒼白,滿頭大汗,不知所措,想伸手又不知從何處下手。畢竟人家是個大姑娘,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這……這……咋辦呀!”

  “人快死了,你說咋辦。”

  “我,我也不知咋辦啊——”小伙子手足無措,六神無主,急得抱三人蹲在地上。

  過了一會兒,馬媛媛才緩過一口氣,慢慢復醒過來,睜開眼睛,兩腮又一落下淚珠。

  那青年小伙子這才長長的松口氣,拿手抹去一頭冷汗,告訴她們說:“他叫百志福,住在離此不遠的百畝村。”高中畢業三年了回鄉沒事干,先學泥水匠,后來又干起這營生。他得到了同村二能人的“指教”,學來這一本萬利快發財致富的“秘方”。使小稈大稈鉈從中作弊賺錢。今天是頭一趟,又是頭一個碰見賣主馬媛媛,可謂是出師不利,開市有阻,頭遭生意就差點鬧出人命。他悔恨得抓起稈捍一折兩截,連稈帶砣一塊摞進機井里,發誓再也不干這坑人的事了。

  可惜天下父母心,同是鄉村淪落人,何必有錯多責難。馬媛媛沒有再說什么,就原諒了百志福,拖著虛的身子走了。她回到家,一病不起,臥床數日,茶飯漸減,形容憔悴。

  李月榮得知信兒,三天兩頭來探望。鍋從百志福身上起,他也同來了。百志福置下禮物和李月榮一起來到馬家,除表示歉意外,又拿出五十塊錢叫馬媛媛治病。

  馬家有收下的意思,李月榮倒搶先抓起錢塞回百志福的衣袋里,爽爽快快地說:“你這是干嘛?人家能沒錢看病,還要你拿錢?以后少干壞事兒就夠了。”說得百志福面紅耳赤,無地自容。

  人,不打不相識,不斗不相聚。

  自此他們三人成了好朋友,逢會趕集,盛大節日,彼此相見,親熱無比,有了致富的信息,得到一條發財致富消息,還互相傳遞。

  百志福看這兩位姑娘,好似兩朵爭奇斗艷的牡丹花,一樣俊,一樣美。只是馬媛媛性格內向,不好捉摸,而且老子又是鄉政府里大官,似乎高不可攀:那李月榮熱情爽快,更顯得風采誘人。

  于是,他就選中了并蒂蓮中的這一朵,向李月榮寫出了求愛信。情竇初開的李月榮,一下子緋紅了臉,她私下一打聽,百志福人還正派,一兜子的鬼主意,滿腦袋是點子。干啥啥中,要啥啥會,擺弄個無線電什么的,沒少給村里村外人辦事兒。摩托車壞了,好多人專找他修理。同時他跟他九十多歲的爺爺學會了看陰陽地理,鄰縣里有一位煤老板母親去逝,從外省邀請兩位大先生,頭上戴著禮帽,身穿著道袍,手撐大的墨鏡架著,大有仙丹妙骨之氣,架人敬上之風。煤老板的兒子也巧巧把百志福請來,三個人兩老一少,來到野外觀察地形。兩位先生原以為百志福是煤老板自己的家人,沒有在意,在觀察現場之時,兩位先生一致看好一塊山腳下一個小土包時,土包上長滿芨芨草,野枸杞,正中還有一顆歪脖子的野柳樹。此地比一般地方茂盛得多,好像有人施過肥加過水似的。

  兩位先生就在此地停步,畫卷,并手指東南方,一派碧綠如海,無限風光,光明四射,前方田垅閃耀著金黃色的光輝。原野上遍地是花朵,原野四周的灌木叢中也有成百上千的花兒盛開著,高聳在灌木后面的森林蔚成一片翠綠,發出颼颼的語聲。并且被五顏六色的花朵點綴著:從田垅上,草地上,枝丫間傳來幾千種聲音,還夾雜著芬香:在田垅,草地,灌木和森林的背后,又可以看見同樣閃著金光的田垅,遍地花朵的草原,被百花覆蓋著是淺色的,銀色的,金色的,紫色的和透明的云彩。它們的時濃時淡的顏色微微地襯托出了地平線一帶的明朗的碧空……此地大有財源滾滾之象。

  “……寶地,寶地呀。”只有此地,別無他求……背后大山巍峨,朝西北方向一望,只見對面千佛山上,梵宇僧樓,與那蒼松翠柏,高下相間,紅的火紅,白的雪白,青的靛青,綠的碧綠。更有那一株半株的丹楓在里面,仿佛宋人趙千里的一幅大畫,做了一架數十里長的屏風。……低頭看去,誰知那明湖水泊已澄凈如同鏡子一般。那千佛山的倒影映在水泊里,顯得明明白白。那樓臺樹木,格外密密遮住。現在正是著花的時候,一片白花映著帶水氣的早朝,好似一條粉紅色的絨毯,做了上下兩座山的墊子,實在是個奇絕。此處遮陰擋涼,大山根基,福份萬千,永遠長流,后世之福……說得煤老板連連點頭,大中華香煙雙手敬上。

  “此地雖好,不可取。”

  百志福上前兩步,不看兩位先生,站在先生和煤老板中間說。

  “為什么?”

  兩位先生瞪大雙眼發問:“你是誰?”

  百志福不看兩位大師,只對煤老板說:“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地不可取。此地是寶,不是你家的寶。你家只有八兩八錢的寶,多者你家承受不起,反而害了你家。如若不信,此地地下挖下和地平線四尺,有泉眼涌出。一旦破開,不但于你不利,東南方十里之內,將會干涸。”

  兩位先生十分惱火,乳臭未干,口吐狂言,哪來的泉眼?我要坐陣親眼目睹……于是,煤老板調來鏟車,推土機,動工,找平方位,定了羅盤,機械,人工開始下挖,挖至一米多深,一塊無邊無際的巖石阻擋了機械,人工動作,鏟不進,鎬不入。煤老板只好找來鉤機,咚咚咚幾下,破開巖石,一股清泉涓涓細流而出,一陣功夫,墳墓坑聚滿。

  兩位先生臉色蒼白,沒要一分錢灰溜溜的溜走了……

  李月榮每當聽到別人講百志福這斷故事時,就心潮澎湃,滿心歡喜,她也愛上了百志福,又怕爭不過馬媛媛,畢竟她父親是鄉政府里大官呀,人誰不往高處走呢。就在她要掂筆寫允諾的回信時,馬媛媛紅著瓜子臉,亮灼灼一雙眼,羞赧扭捏地來找李月榮。她看家里無人,就附在李月榮的耳朵上,求李月榮傳話,她要跟百志福好。

  李月榮心里“咯噔”一下,她想把話說明,但看在馬媛媛急急切切的樣子,就說:“明天睌上到村西寨口大槐樹下等我的回話。”馬媛媛一聽心里滿滿的,甜甜的,塊樂的笑著走了。

  百志福接到了李月榮的約會信后,天一黑,就騎上自行車,一路順風來到李家寨封西口老槐樹下,一看等他的不是李月榮,而是脈脈含情的馬媛媛,他好不詫異。

  馬媛媛看到來的不是李月榮而是百志福,不由地喜從天降,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就把心里話掏出來說給了百志福。百志福這時才明白這是李月榮搞的“陰謀詭計”。要促成他們的姻緣,也就心甘情愿毫不保留地表明了心跡。他們二人就心有靈犀一點通,相依相伴坐在月下的老槐樹下,正當他們兩人情話綿綿,甜言蜜語的時候,不防李月榮從老槐樹身后跳出來,猛的大叫一聲:“你們二人這是干嘛的?”他們二人拉緊的手松開了,靠近的身子挪不動,一個個羞了個關公臉。

  李月榮從中牽線搭橋,他們二人相親相愛,到了定終身的時候,馬媛媛的父親馬大炮得知這一“最新消息”,立令他們斷線絕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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