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又過去了半個多月。隊里馬上就要開始進入封閉性集中訓練,為接下來的日本GPGP國際公開賽做準備,每天的訓練強度都在提升。
可程肅卻變得越發的勤快起來,上下班的接送天天不落,順便還在簡亦家蹭個早晚飯。
簡母每天變著花樣的給他做,寵溺程度不亞于親兒子了。
原來好幾個人的中午大會餐,大家也識趣的把它變成了只有他們兩個人的二人世界。
兩人如膠似漆的,膩歪到不行。
這是簡亦,從來沒曾體會過的感覺。
幾只小奶狗在程肅家整天吃了喝喝了睡的,體格長得飛快,一轉眼已經有模有樣的了。
貌似好像還有點哈士奇的血統。
如果光是看腦袋上的三火還沒法確認的話,那看程肅家一大箱子被咬壞的鞋,基本也就沒跑了。
倆人研究著也不能總就這么喂喂喂的喊,現在光看外表已經能分清楚差別了,也是得給幾個孩子起個名了。
簡亦想的挺簡單,就順口一點,好記一點就行。
思來想去,準備按體重從大到小排列,叫大毛二毛三毛四毛…狗媽就叫毛毛媽。
這個想法遭到了程肅赤果果的鄙視和嘲諷。
原話是:咱家的狗,怎么能起這么平凡的名字,和他洋氣爹的氣質一點不搭。
最后沒辦法,給孩子們起名的大權就只能落到了這個自封的“洋氣爹”的頭上。
可這第一版方案一出,就讓簡亦哭笑不得的。
老大:杜卡迪DIAVEL。
老二:川崎NINJA。
老三:雅馬哈R-ONE。
老四:寶馬R1250。
狗媽:GPGP。
…
程肅親自實際操作了一下,發現確實太長,不怎么順口,喊起來難度太大。
“來,老大。就你,最肥的。你以后就叫杜卡迪DIAVEL。怎么樣,洋氣不。老二,你過來,你更帥氣,你叫川崎NINJA。老三,……”
狗子們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一臉懵比的來回轉著小腦袋。
簡亦捂著嘴,樂得肩膀直抖。
“光是中文就挺繞口了,你還加個英文型號。”
程肅一臉黑線。
“你們怎么這么不懂當爹的良苦用心呢。這可都是你爹我的最愛。以后你們是要繼承過去的。”
“…”
沒辦法,名字改來改去,一縮再縮。最后就變成了老大杜卡迪,老二川崎,老三雅馬哈,老四寶馬,狗媽GP。
簡亦給五只大摩托…不五只狗子,親手做了項圈和掛牌,這項艱巨的賜名工作才算是徹底消停。
簡亦把帶好項圈穿好衣服的摩托軍團們,準備拍了照片給魏南發了過去。
程肅咬著后槽牙,哼唧了半天,一個勁的搗亂。
簡亦只要一照,他就往鏡頭里鉆。要么就是把手機攝像頭轉過來,摟著簡亦自拍。
魏南收到簡亦說發狗子照片的語音之后,等了半天,也沒見有個下文。
他怎么可能想象不到電話那頭怎么回事。
單身狗暴擊石錘。
說心里不難受,那是假的。
可最難受的,還是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無能為力感。
白天和魏南的對話,被程肅鬧騰的打岔打過去了。
洗漱完,簡亦躺在床上給魏南回了語音電話。
“呦,夜黑風高不談戀愛,想起來給我這個孤家寡人打電話了?”
簡亦低笑。
“不好意思啊,白天…有點事耽擱了。照片你看了么,可愛吧?!?p> “可愛。我以前就像養條狗,可惜一直都忙,我媽也忙,沒時間照顧。我看這狗子還是個混血吧,有點柯基和哈士奇的影子?!?p> 簡亦斜靠在枕頭上,看著手機里白天拍的照片。
“嗯,應該是。而且特別淘?!?p> “哈哈哈哈。我租住的這快,隔壁家就養了三只哈士奇,特別萌。有時候還會跳到我院子里。主人總來道歉,之前給我送了草莓派當禮物。”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好像回到了上學那時候。
直到魏南電話里,有人喊他的名字。
“你要上課去了吧,去吧,我也該睡覺了?!?p> “嗯,行。對了,之前你不是說,警局給你的資料里,以前老車隊的有些人員,離開之后簽約了國外車隊么。你不忙的時候,把人員資料發我。如果離得不遠,我趁著休息去采訪一下。或者我們學校MOTOGP的鐵粉不少,我跟他們打聽打聽車手情況?!?p> 聽簡亦那頭一時間沒有聲音,魏南趕忙說。
“簡亦,你不要覺得這是麻煩我。就是不沖著你,我跟簡叔關系這么好,這事我不可能做到不聞不問袖手旁觀的?!?p> 簡亦低低的嗯了一句。
“嗯。我就是…”
“行了,可別就是了。我這不是比你自己過來要方便么,而且還省機票了。你就記著點油錢就行。等我回去了,你也教教我騎摩托。我整臺摩托車去學校教課,那可老拉風了。你早點睡吧,我去上課了?!?p> “好。”
掛了電話,簡亦從床底翻出了張叔給她的資料,把目前已知簽約M國本地車隊的名單整理了一下,然后拍了照片,給魏南發了郵件。
她還沒有把魏南調查的事和張叔說過。
現在所有的懷疑,都是她和魏南的猜想。張叔頂著局里的壓力接這個陳年案子,就已經很為難了。
前幾天張叔給她打過電話。說局里現在覺得這件案子年代太久遠了,無論是人證物證,都找不到任何漏洞。
這樣下去的話,接下來可能會撤掉一批人手。
他們現在把重點放在了尋找當年死者凌舒的領養家庭身上。希望通過網絡檔案,找到這家人遷居的所在。
還有那個和凌舒共同被領養的弟弟。
就算那個領養家庭過去沒有戶口重新落戶不好排查。但這個男孩領養退養的孤兒院,雖然早已倒閉,但畢竟資料還是有跡可循的。
再者,資料里記載這個男孩比凌舒小了幾歲,今年不過也就二十多,他總歸是要上學的。
張叔準備從當時本地周圍幾個城市的學校開始著手,看看有沒有類似經歷的孩子。
簡亦放下資料,揉了揉眉心。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共情能力太強了。每次看到資料里的凌舒和這個不知去向的弟弟。心里總會泛起一點點心疼。
一個只有十八歲的天才女車手,要多努力,才能打破自己出身的枷鎖,站在世界的賽車舞臺上。可她還沒來得及好好的享受努力的結果。卻很有可能是因為一場惡毒的陰謀,結束了花樣年華。
一個十歲剛出頭的少年,被領養又被棄養,如今又不知道身在何方,過著怎樣的生活。
如果他們真正的親人,真正愛她們的人知道了。
該有多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