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肅就這樣做了一次肉墊，兩人栽倒到地面上，咣當一聲，震的人眼前發黑。
簡亦趴在程肅的胸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她想抬頭看看程肅怎么樣了，結果頭上按住她頭的那只手，還扶在她的后腦勺上，沒有撤力。
突然，身下的程肅胸腔爆發出一陣顫抖，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你是，嫌我命短吧。”
簡亦這才從程肅的懷里看看抬起了頭，她身后就去摸程肅的后腦勺，然后上下檢查著程肅還打著石膏的手臂和腿。但是她忘記了，自己還趴在程肅的身上。
兩個人還是疊羅漢的姿勢，別提有多曖昧了。
“你腿和胳膊還好么，腦袋有沒有磕到？”
她問出口的語氣，有那么一點點的著急。可她自己并未察覺。
下邊的程肅，卻第一時間感受到了簡亦情緒的變化。他抬著眼，仔細地觀察著簡亦白里透紅的臉，還有額角那顆滑落的晶瑩的汗珠。
他不由自主的抬手，伸出拇指，將簡亦額邊的的汗珠擦掉。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簡亦雙手撐著程肅的胸口，驚訝的看著他，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
程肅這會卻回了神，他又用拇指抿了一下簡亦的臉頰，緩緩的開口。
“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簡亦蹭的一下，從程肅的身上彈了起來，快速的退開了半米的距離。
程肅嘴角勾著笑，緩緩的直起身，往后挪了挪屁股，靠在身后的墻邊。
簡亦低著頭，根本不敢抬眼直視對面的人。
“別開這樣的玩笑。”
靠在墻面的程肅，晃了晃自己的胳膊腿。
“誰說我在開玩笑。”
簡亦這才抬眼，看了一眼程肅。她想從程肅細微的神情變化中，分辨出程肅話中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可讓她失望的是，她高估自己了。
無論是劉語桐口中的程肅，還是現在她面前的程肅。她都看不懂。
她站起身，拍了拍褲子，朝著程肅走了過去。
“我扶你上去，然后該走了。”
她朝著程肅伸出了手，卻又被程肅一把抓住，并且將人整個往自己身邊帶了過去。
簡亦一沒留神，被程肅輕松的拽跪在了程肅身邊。
程肅微微低頭，拽著她手腕的手，緩緩松開，又抬了起來，改為捧住了她的一邊側臉。
簡亦的臉被程肅的手托著，不得不抬起頭，直視面前的人。
“為什么不看我。”
“沒什么好看的。”
“你還沒有回答。”
“回答什么？”
“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
緩了一口氣，簡亦答道。
“沒有。”
但是這個回答并沒有能讓對面的程肅信服。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整個人都朝著簡亦靠近了一點點。
他盯著簡亦的眼睛看，直勾勾的，但是沒有說話。
這回的簡亦，并沒有逃避程肅朝她投過來的眼神。也可能是躲也躲不掉。
簡亦想問，你不是有念念不忘的人么，為什么還在這打趣她。可話到嘴邊，簡亦再次慫了，開口的話變成了：
“你不喜歡劉語桐么。”
程肅答的干脆。
“不喜歡。”
簡亦也盯著程肅的眼睛看。
“那你為什么幫我？”
其實這個問題，簡亦早就想問了。
程肅用手指磨砂著簡亦的臉頰。
“你覺得是為什么？”
“不知道。”
程肅哼笑了一下。
“想知道？”
“你愛說不說。”
簡亦想別過臉，卻被程肅的手，強行再次扮了回來。
程肅的臉再次往簡亦的面前靠近了幾分，兩人幾乎是鼻尖對著鼻尖了。
程肅的眼睛一直盯著簡亦的忽閃的睫毛看著，嘴里卻不咸不淡的說。
“可能，我對你，比較感興趣。”
簡亦的瞳孔瞬間放大，手指用力的攥緊衣角。
如果沒有劉語桐晚上的那一番話，可能現在她就有那么一點點信了。
可是劉語桐就是事先告訴她了啊。雖然知道劉語桐說這些一定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和目的。但是事實畢竟是事實。
她心里，突然一陣沒來由的鈍痛。
程肅一直觀察著簡亦臉上的表情變化，對于這個反應，他不是很滿意。
簡亦嘆了一口氣，剛想張嘴。對面的臉卻突然在此朝著自己靠過來。簡亦條件反射地往后躲，卻被程肅一只手抵住了后脖頸，不允許她退后一點點。
這個吻，是在簡亦拼命捶打程肅胸口中進行的，兩個人不像是在接吻，反倒像是在打架。
但是程肅絲毫沒有因為簡亦的反抗而放過她。
最后簡亦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渾身上下沒了力氣，最后也放棄了抵抗。
她始終沒有閉眼，而是一直瞪大眼睛瞪著程肅，心想，誰的初吻，會像她一樣可悲呢。
程肅是看見對面的簡亦眼圈有些通紅了，這才松嘴。
他伸手擦了擦簡亦臉頰的淚水。
“哭什么。”
簡亦抬起袖子，胡亂的摸了一把臉，推開程肅站起身。
程肅以為簡亦能轉身就走，可簡亦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幾口氣，卻是過來一把扶起了他。
“上樓，然后我該回去了。”
這回程肅沒再為難她，乖乖的配合，跟著簡亦上了樓。
兩個人誰也沒再說話，簡亦也并沒有像其他姑娘一樣，哭哭啼啼的要他負責，反倒是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程肅讓簡亦開著彭宗的車回去，簡亦沒有理他，轉身頭也不回的下了樓。
樓下傳來關大門的聲響，輕輕的，悶悶的。
出了門的簡亦，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夜風吹著她通紅的眼眶和微紅的臉頰，卻沒能吹醒她波濤洶涌的思緒。
喜歡么？
她不知道什么是喜歡，也沒有哪本書教人什么是喜歡。
從小到大她被受排擠，從來沒有真切地喜歡過什么人。就算是大學里對她處處照顧的學長魏南，簡亦曾經以為那種崇拜就是喜歡，可最后發覺，那不過是相處很舒服的那種輕松感。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胸腔里翻涌著，陌生，害怕，卻向往。
另一邊，程肅大字躺在床上，摸著自己的嘴唇，呆呆的望著天花板。
最開始他接近簡亦的目的很簡單，無非就是為了心里那埋了很多年的一個真相。
現在呢？
他不相信自己還會再愛上誰。
對，不會的。
程肅一個翻身，來到床頭一邊，伸手拿起了床頭柜上立著的那張合照。
凌舒。
我不會愛上別人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