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槍的怒笑戛然而止!
雨塵動了,如同離弦之箭,蓄滿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來。
“怎敢如此!”戴槍驚愕之余,幾乎要脫口而出,但隨即轉念,既然對方自尋死路,那他便不客氣地收下了這份“大禮”,畢竟蚊子雖小也是肉。他猛然一收長槍,氣勢暴漲,意圖一槍穿心,以對方的鮮血來祭旗。
然而,下一瞬間,他感到槍尖被輕輕一點。抬頭一看,只見雨塵如同微小的昆蟲,又似細雨中的一滴水珠,竟順著槍桿靈活攀爬而上。這是什么鬼招式?竟然把他的長槍當作了攀爬的階梯?
身經百戰的戴槍,并未立即慌亂,他試圖通過劇烈震動長槍來擺脫雨塵,但連續幾次嘗試均告無效。他的瞳孔急劇收縮,因為雨塵已經突破了他的防御,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幾乎沒有時間思考,更別提做出有效的應對了。
戴槍考慮過棄槍后撤,但覺得那樣太過丟臉;防守或閃避,卻又感覺并未受到實質性的攻擊。最終,他決定以攻為守,用他遠超雨塵的實力來硬撼對方。他堅信,以自己的實力,一巴掌就能拍死這個“小蟲子”。
然而,他至死也想不到自己錯在了哪里。原來,雨塵在等待戴槍正視他的那幾個呼吸間,已經精密布局,算無遺策。戴槍之前的輕敵與傲慢,加之握槍不穩的破綻,以及種種不利因素疊加,注定了他的敗局。
“不好!”戴槍心中警鈴大作,他感覺到脖子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仿佛被蚊子輕輕叮咬了一口。緊接著,一抹寒光在他眼前閃過,一切已經來不及了。他的思維迅速陷入黑暗,無數念頭如同潮水般涌來,卻又迅速退去。最終,只留下他那張刀疤臉上,半是難以置信、半是驚恐的表情。他伸手捂住咽喉,踉蹌后退,眼睛瞪得滾圓,呼吸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不止戴槍,還有他身旁那位彪悍的女伴,同樣未能幸免。她本想通過爭寵來吸引戴槍的注意,時刻留意著他的臉色,試圖靠近或偎依,卻未曾想,這一瞥竟成了她生命中的最后一眼,與她那不甘的眼神一同定格成了永恒。
僅僅是一個照面的功夫,雨塵手中的骨匕便完成了雙殺,冷酷而高效。與此同時,在雨塵的左翼,胖朏如同一位嚴苛的瓜販子,一腳輕松踹飛一人,另兩人則因頭部猛烈碰撞而炸裂,瞬間秒殺三人。右翼的枯手,則像是一位憤怒的老農,對草人的失職感到極度不滿,一劍削去一人首級,另一人則被他那如八爪魚般的手抓掉半邊腦袋,又是兩人斃命。
七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在這三人的迅猛攻勢下,一一倒下。隨后,雨塵一行人迅速撤離,同時留下一句冰冷而決絕的話:“限一日之內滾蛋,否則,殺無赦!”
戴槍組剩余的成員,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徹底震撼,一切發生得太快,結果又太過離奇,以至于他們一時間竟忘記了應有的反應——尖叫、救援或是逃竄。直到那響亮而清晰的警告聲不斷回蕩在耳邊,他們才如夢初醒,哨所內頓時陷入一片混亂。有人雙腿顫抖,有人歇斯底里地吼叫,有人則像無頭蒼蠅般四處亂竄。
就在這混亂之際,一個黑影悄然出現在戴槍的尸體旁,快得幾乎無人能察。一眨眼,又消失了,只是戴槍的頭顱和納戒不見了。
有人一馬當先,其他人見狀也紛紛上前,哄搶起其余六個尸體上的物品……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里逐漸恢復了死寂,只有一股陰風呼呼地刮著,仿佛這里從未發生過任何事情。
傍晚時分,鷹澗谷以東的隘口內,一個大駐地里,氣氛緊張而凝重。屋內,侯爵正焦急地踱步,雙手時而緊握成拳,最終他停下腳步,轉身冷峻地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再等一天,等帥君回來再做決定!”
“啥?等了這么久,你就憋出這么一句廢話?真是氣死我了!”
“就是!我們在這兒費盡口舌,結果你一句有用的話都沒有,這不是耽誤我們去找樂子嘛!”
面對眾人的謾罵和斥責,侯爵并未動怒,他深知自己的耐性和穩重是此刻的關鍵。畢竟,帥君不在家,整個組盟的重擔都壓在了他的肩上。然而,他的威信顯然不足以震懾這些急躁的部下。
他微微遲疑了一下,再次耐心地說道:“兇熊、夾棍二位兄弟,請先別激動,聽我把事情再梳理一遍。”他生怕被打斷,語氣中充滿了客氣與柔和,但聲音卻異常堅定。
“正如你們所說,戴槍組可能是受了蠱惑,導致內訌而覆滅。但菜鳥組呢?他們在極短的時間內被全殲,這說明對方的實力絕不容小覷……”
“夠了!你說的這些全是廢話,我只想問你一句,到底是打還是不打?”兇熊怒不可遏地打斷了他。
夾棍也一拍桌子,咧嘴冷笑道:“好,那我就再給你點時間。戴槍以前雖然是個漢子,但現在好色成性,內訌而死是遲早的事。至于菜鳥組,他們實力本就差,又貪功冒進,加上你猶豫不決,錯失救援時機,否則我們早就把對方全滅了!還有,諦聽已經再三確認,對方組盟很可能要逃跑,就在這兩天。侯爵,你要是再讓大家錯失良機,我看你就改名叫‘絕后’算了,斷子絕孫,我們大家也各奔東西吧!”
有個成語叫“夾槍帶棒”,用來形容夾棍這人真是貼切至極,他的話語中總是帶著刺,讓人難以招架。然而,侯爵卻選擇了容忍,畢竟夾棍與戴槍是結拜兄弟,戴槍的離世讓夾棍發泄一下情緒也是情理之中。面對夾棍的咄咄逼人,侯爵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后將目光投向了始終保持著“老僧入定”姿態的方丈。
這位方丈,實則是一位束發少年,年齡未滿十五,卻因手持禪杖、酷愛念誦佛經而得名。他的修為已至淬體境八層,是組盟中僅次于帥君的高手。盡管他僅掌握了《鬼佛》殘卷,但這卻讓他在同階武者中真氣雄渾兩倍有余,且杖法狠辣詭異,令人聞風喪膽,堪稱一位假佛真魔,杖下亡魂無數。
“善哉,善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方丈輕聲誦道,試圖以佛法平息眾人的怒火。
“啥子?禿驢,你的禪杖要是朽了就拿去當柴燒!”夾棍不屑地回敬道。
“小熊熊,不經逗啊。”方丈微微一笑,繼續念道,“善哉,善哉。老衲困了,就讓搶人先說說看法吧。”
此時,屋子角落里一個瘦小的少年——代號“搶人”的,從坐椅中探出頭來,應聲道:“我嘛,隨大流,隨大流!”說完,他又迅速縮了回去,仿佛生怕被卷入更激烈的爭執之中。
“哈哈,他就是一個墻頭草,應該叫墻人,騎墻之人,而不是搶劫之人!”有人打趣道。
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最終還是由方丈拍板決定:“打!”并且計劃夜襲對方。他沉聲道:“佛不渡人人自渡,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理,必須給對方一個教訓,同時也是為了咬緊對方,不讓到手的魚兒溜走。”
全組盟上下,此刻都充滿了戰意,誰也不愿在此時退縮。一場夜襲行動,即將悄然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