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想要周年皮膚，合著在這兒等著我呢？行，你要贏了，選一個我送你。”
“就一個？劍哥，哥，怎么著也得整一套啊。”
“想得美，就一個，多了沒有。”
“還想整一套呢，那是我女朋友福利，你是嗎？”
“劍哥你也沒女朋友啊。”
“滾。”
半天一夜飛雪足以將整個鳳鳴山染成素色。
青松翠柏落葉枯枝都掩在銀裝素裹下，車行去，往日熟悉景色悄然生出別樣韻味。
卜棠風靜靜聽著后面同學胡侃，將帽子又拉緊幾分。
半小時后。
“吱--”
車停了。
司機拉開車門跳下車，大聲招呼他們：“到站了到站了，趕緊下車啊。”
卜棠風向窗外看去，道路兩旁空無一物，再遠處莽莽山林皚皚白雪，這是終點站？
站牌呢？被雪埋了？
她曾來過鳳鳴山，記得終點站后是旅游商業長廊，學校外包出去做些食品、紀念品生意。平常人來人往挺熱鬧，怎么已經沒了嗎？
“叔，前面路還沒修好啊？”
不等卜棠風表達疑惑，坐在她后面幾個男生已經迫不及待跑出去，有個眼熟的男孩子在和司機大叔交談。
“沒呢，修路哪有那么快。”司機摸了摸耳后，空空的，“唉，山里不讓抽煙。”
又道：“最近又是大雨又是大雪，施工暫緩啦。商業街元旦后都沒開業，上面沒什么好玩的，天又冷，就你們這些學生還往山上跑。”
“嘿嘿”顧劍笑兩聲，沒反駁。
“那您還是晚上五點最后一班車？”他問。
“對啦，要回去就早點下來，五點天就黑啦，最多等十分鐘，過時不候。”
“行，謝謝叔。”
“劍哥，快點，干嘛呢？”那邊跑遠的幾個男生才發現小伙伴沒跟上來，遠遠朝這邊招呼了一嗓子。
“就來！”顧劍扯著嗓子喊回去。
“不來我們先爬去的？”
風雪暫時止了，寂靜山林里聲音傳出老遠，輕微回音震蕩著。
“一群不要臉的，等我！”
說著便拔腿往朋友那里跑去，幾個人打鬧著漸漸遠了。
卜棠風這才下車。
司機大叔從車里扛出個牌子靠在路邊樹上，亮紅顏料寫的“最后一班車17:00，過時不候”。
半山溫度比山下更低，卜棠風扣嚴實所有扣子，雙手深深捂在口袋里。
司機忙著把牌子固定在樹上，一回頭看見卜棠風一身厚實戰斗裝，忍不住笑：“同學你也爬山去啊，雪天路滑，注意安全。”
為了抗寒，卜棠風拿圍巾遮住了大半張臉，只留一雙眼睛笑意盈盈：“好，謝謝叔。”
“早點下山，聽說山頂租帳篷的都沒來，晚了只能自己走下去啦。”
“知道的。”
她裹著衣裳沿著足跡向山頂走去。
越往上走越艱難，大雪封路，走著走著連道路邊界都模糊了。
上午新雪覆蓋掉足跡，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
鳳鳴山道路眾多，山野里曾經還有獵戶搭建木屋，大道上連通著無數小路。同來的那些人結伴無所畏懼，慢慢的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雪山安靜下來。
卜棠風憑著記憶里的路線圖慢慢走著。
二十年健康改了她習慣，她低估了雪天出行對自己有多艱難。
山上氣候向來無常，沒過多久，陰沉沉天空開始飄起小片雪花。
卜棠風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掏出手機看看天氣預報，今日溫度0-3℃，小到中雪。
天光沉沉，她心也沉沉。
“棠棠，咦”阿靈醒過來：“你在爬山啊？”
卜棠風喘著氣，不想開口。
阿靈自顧自轉頭查看四周，大眼睛一眨一眨：“原來這里也是冬天，看著和蘊霞峰差不多。哎？靈氣好淡啊。”
“不錯了。”卜棠風走得身上發熱，一雙手還是冰冷。
雪越來越大了，前面寥寥足跡完全被大雪填平，卜棠風停下來歇一口氣。
“山上靈氣比下面要濃很多，越靠山頂越高，我們已經要到山頂了。”
只是相比云頂山脈差很多。
青霄宗畢竟是蔚光界首屈一指的大宗門，占著云頂山脈這處靈氣四溢寶地，鳳鳴山……
卜棠風幾乎要眼前一黑，頓覺前途無亮。
“怎么辦？”
也不知道是誰問出了她心聲。
超凡使她能與天地靈氣自由溝通，借靈氣鍛煉己身，錘煉肉體。練得耳聰目明、身強體壯，也能借用少許靈氣施展簡單術法。
細弱聲音繼續說著：“這鬼地方沒信號，打不了電話啊。”
“你怎么樣，還行不？”
“我靠，你看我樣子像好嗎”又一個聲音回答他，似是強忍疼痛，時不時輕聲“嘶”一聲。
咚咚咚，腳步聲遠遠傳來。
“看了，那洞太高了，爬不上去，洞口也沒信號。”
“阿肅呢？”
“阿肅找到個岔路口，看情況去了。”
暫時安靜下來。
阿靈看看卜棠風，長耳朵指著地下：“下面有人。”
卜棠風道：“我聽見了。”
她不僅聽見了，她還差不多聽出了那些人是誰。
阿靈耳朵比她靈敏，可惜一天大半時間都在睡覺，坐車時沒醒過來。
阿靈猶猶豫豫的：“我記得棠棠這里講助人為樂來著，要去幫他們嗎？”
“我看你狀態很糟糕，要不不去了？”
不去，那是不可能的。
再怎么說顧劍也是爸媽世交的孩子，聽著情況不妙，像是受了傷，至少也得給山林巡邏員打個電話，喊人來搜救。
卜棠風拿出手機，屏幕左上角大大的無信號仿佛在無聲嘲諷。
卜棠風：“……”
算了，到山頂最多不過十分鐘，讓他再忍一會兒，反正聽聲音疼歸疼，中氣倒是足，一時半刻沒大事。
卜棠風接著往上爬，一路上聽著下面三個人說話，不一會兒最后一個人也回來了，就變成四個人聊天。
阿肅沒找到路，岔路口過去是個死角，百來米就走到盡頭。
顧劍一宿舍人一籌莫展。
“我覺得我可能骨折了”顧劍握著自己胳膊，一臉痛苦，稍微動一下都伴隨著倒抽冷氣一聲“嘶”。
聽得卜棠風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