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帶來了一陣揮之不去的蜂鳴聲,耳朵感覺快被震穿孔了。不過還活著,沒有其他什么損傷。幾個人之中,傷勢都不及我的左手。至少能夠斷定,剛剛的爆炸不是為了暗殺我。
我們六個人互相看了看,慢慢爬起來撣去身上的灰塵。
原本供我們開門盛放龍裔之血的魔法陣,現在是一片蜘蛛網狀的碎裂凹入地下,全然報廢。
戴爾芬慢慢靠近爆炸的中心點,又掃視了一遍紋絲不動的石臉大門。它擺著一副沒有表情的臭臉,似乎在藐視我們的嘗試。
泰力克背著重重的盔甲,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叮鈴哐啷的一陣響,“現在怎么辦?”他說。
“伊斯本!”戴爾芬發難道:“這扇門不是應該打開的嗎?”
“是的,理論上是這樣的?!币了贡就现线~又被剛剛震飛的身軀挪到門前,“也許它年久失修了?又或者還有別的迷題要解開。”
“或許他壓根不是龍裔!”戴爾芬氣憤的吼道。
“佛羅倫提!”我只好找別人繼續吼:“你不是說阿凱和你經常聯系嗎?為什么沒告訴我們會有這么一出幺蛾子?”
佛羅倫提口齒不清的為自己辯護道:“這……這只是說明問題不大,如果是大事阿凱早一個禮拜就提醒我了。”
“好嘛,我們現在要怎么進去!”我無能狂怒。
翠絲有條不紊的把散落的手稿都撿回來,剛剛的爆炸并沒有熱量所以東西都還在。等她把所有紙頁都撿回來,抬頭給我們出主意道:“我們可以把它挖開,就像是挖礦一樣。”
我一拍腦門,這是個好辦法啊。就算這里是金剛石造的,我們勤勞的工人還不是一錘子一錘子的把它敲開。無外乎多費些時間,還有金錢……
“如果你們這樣想的話?!碧┝苏f:“我的老板會很樂意幫忙的。他有瑞馳一大半的礦場,還坐擁一監獄的奴隸,發掘一個古代遺跡不是難事?!?p> “這不是最重要的問題……”戴爾芬死盯著我說:“問題是你究竟是什么?我們刀鋒會、神龍衛尋找龍裔的歷史甚至早于阿萊西亞王朝,我不相信他們古老的技術會有閃失,我只能懷疑你不是龍裔了?!?p> 我吸了一口涼氣,我這下該怎么說服戴爾芬無窮無盡的多疑。而且我也開始質疑自己的龍裔身份,是不是穿越來的血統不純才導致爆炸的啊。
“我上過高吼峰的。”我說:“灰胡子親口告訴我是天選之人?!?p> “灰胡子?他們可不是龍裔認證專家?!?p> “我有一種理論!我自己想出來的,不是阿凱剛剛告訴我的?!狈鹆_倫提插進來說:“你看神龍衛和刀鋒戰士效忠的是雷曼王朝和賽普丁王朝,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戴著眾王護符?!彼詈笠痪湓捦弦艉荛L,好像是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有沒有可能,這個東西根本就不是檢查龍裔之血的,而是一個眾王護符探測器,嗯哼?”他做了一個輕佻的手勢,“一切就說得通了!”
伊斯本也點頭承認說:“確實有這種可能性,畢竟沒有多少技術性的書籍流傳下來?!?p> 戴爾芬將信將疑,但還是放下了較真的問題。
“所以……”我問道:“我們得去找眾王護符嗎?”
“不可能?!币了贡菊f:“這件器物在第三紀元末期就被永久性的摧毀了、失活了、抹消了。馬丁·賽普丁犧牲了它和自己的生命,加固了通往湮滅位面的阻隔,托他的福今后再也不會出現湮滅危機這種事情了?!?p> 翠絲和我講過一些,湮滅位于夢達斯外層,穿過它們才能進入艾瑟瑞斯,眾神所處的位面。湮滅之中都是魔族,迪德拉。他們各懷鬼胎,基本都樂于插手奈恩的凡人事物,湮滅危機就是其中一位魔族大君試圖毀滅奈恩的一次嘗試。
“看來我們還是得把它砸開?!蔽疫@么想。
忽然外面傳來一聲龍嘯。
我們立即抬腿向外跑,一路的棄誓者確實訓練有素。只經過了一小會的慌亂,他們就有序的列隊,從武器架上抄起家伙,報到之后跟著自己的小隊長沖了出去。
陰沉的積云突然被一道沖出的身影打亂,好像水潭被攪渾。一條灰色的巨龍裹挾著雨云,披戴著高寒的霜花直沖下來。他飛的夠低時,轉為貼地的滑翔,直沖向棄誓者的營地。萬米高空的俯沖給了他極快的速度,他離我們近一步,就越發感覺到他不可追趕的速度。唯一比他飛行更快的,就是他嘴里吐出的火焰。掠過的地面上就像是鋪下一層火毯,粗野的焚燒掉一切。
“拉弓!”
棄誓者組織了他們的弓箭手,排成陣形面對著俯沖而來的巨龍。他們要等到龍離得足夠近了再放箭,否則大部分箭矢只會被浪費掉。這個戰術通常用來對付騎兵,不知道能不能對龍奏效。
就像我說的,巨龍越是靠近,就越是凸顯出他的龐大、他的威壓。許多人即便沒有直面那只收割機一樣的死神,也開始兩腿發抖。有一個弓箭手最終沒有撐住,射出弦上箭之后掉頭就跑。這發箭讓所有人緊繃的神經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又有一小半的弓箭手松開了弓弦,箭矢被白白浪費。
“我沒下命令!繼續拉弓!”
指揮官對他們呼喊,但是已經無法阻止恐慌在隊伍里蔓延。一大半的弓箭手落荒而逃,有的逃回山洞、有點把自己沉到水里、有的呼喊這他們的神靈搭救、有的喊自己的媽媽。
一個弓箭手方陣瞬間蕩然無存,還在堅守著崗位的怕是因為他的腿已經被嚇軟了。他們的指揮官對著他們咒罵,呼喊,但是依然抵不過他們內心的求生欲。
那只龍帶著地獄的火焰穿過了弓箭手的防線,橫掃了整個營地。那個指揮官叫罵的聲音似乎還在火焰里回蕩,營地里不深的河流直接被煮開,無數藏身的棄誓者哀嚎著死去。
就在剛剛的十秒鐘里,一個讓軍隊頭疼,20年無法根除的叛亂隊伍,一瞬間摧枯拉朽的被擊垮,快到我根本不能做任何事情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