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應該是我考慮的問題，我又不是他的親媽，這個決定要讓余稚本尊自己來做。”她長嘆一口氣，歪著腦袋看房間的天花板，小聲嘟囔著，“我只想早點變回我自己，回到原來的生活軌跡上。”

　　何陸粥在她身側坐下，“或許可以嘗試去聯系孩子的父親。”

　　“你查到的資料上不是說余稚連初戀都還沒有么？她既沒結婚，也沒男朋友，這孩子……”她撫摸著小腹，欲言又止。

　　“可以調查和她走得比較近的異性。”

　　余稚身邊走得比較近的人……

　　她想了一會兒，眼睛亮了亮，道：“我知道了。粥粥，把你的電腦借我一下。”

　　何陸粥不知道她腦袋瓜子里又打起了什么主意，不過還是聽話地把自己筆記本電腦給她了。

　　她盤腿坐在床上，用他的電腦刷網頁。

　　“哇，我在學校論壇搜余稚這個名字，居然能搜到八百多條的主題帖，沒想到還是個校園網紅啊。”她嫻熟地操控鼠標。

　　何陸粥默了兩秒，說：“你也不差。”

　　“我才不信，我那么低調的一個人。”她慢慢地反應過來，“不對，這事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一個畢業了六七年的比我還了解？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搜過我的名字？”

　　“……”

　　他撇開視線，不留痕跡地轉移了個話題：“搜到什么內容？”

　　“唔……”她重新把目光投到了網頁上，滑動著鼠標滑輪，“我搜余稚，大概每十條里有四條是表白帖，兩條是在夸她的美術作品，還有四條是她和韓伽谷的八卦，韓伽谷……這名字我好像在哪聽過，我也查查他好了。”

　　韓伽谷？

　　何陸粥聽到這名字，眼眸中閃過異樣。

　　他抬手將她面前的電腦合上，阻止了她，“不用查了，孕婦，早點休息吧。”

　　“噢，好吧，何醫生。”

　　她很乖地鉆進了被子里。

　　以前她還是姜燃時，每次她來何陸粥的公寓過夜，都喜歡霸占著他的主臥睡他的床，把他趕到次臥去。

　　她也喜歡蓋他蓋過的被子，因為上面有著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從小到大，她喜歡任何帶著他氣息的東西，聞到他的味道，就好像他一直在她的身邊。

　　但現在她不是姜燃，她是余稚，她沒有再強迫他把主臥讓出來，而是主動要求去睡次臥。

　　她可不希望何陸粥的床上沾染了其他女人的氣息……

　　何陸粥熄了燈，立在門口，聲線溫和，“晚安，燃燃。”

　　“嗯，晚安……”

　　……

　　“你去死吧。”

　　“反正你也不想活了，那你就去死吧。”

　　“我就是想看到你去死。”

　　“你快去死吧！”

　　……

　　……

　　“你去死吧，余稚。”

　　……

　　她從噩夢中醒來時，渾身是汗。

　　夢里，有道男人的聲音一直縈繞在她耳際，他反復說著叫她……不，是讓余稚去死。

　　可不知道為什么，她會有種錐心的銳痛感，就像心臟被捅成了千瘡萬孔，這種感覺特別深刻而真實，好像真的發生在她身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