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華收起了他的吊兒郎當的模樣,對著方才引路的衛侍說:“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是季云天,是官衙的侍衛長。”帶刀侍衛雖不知倪華是誰,但是能再靖王身邊說的上話的人,定不是一般的。
“好,云天。朱大人平日里可是與人結有什么仇怨?”倪華開始了例行盤問。
季云天自是記憶搜索了一番,“朱大人這人雖脾氣有些兇悍,但很少結仇,據小人所知,他與秦方的各富商的關系都甚好。這幾日也并無察覺什么異樣。”
“富商?”倪華想起了昨日花樓里,那幾個荀子若認識的商人,會不會與這案子有關,他記得子若說那兩人都是大商人,只是當時也沒有看見他們相互打招呼。
“昨天我記得這朱大人是有兩個隨行與我們一同去的花樓的,這兩個隨行去哪里了?”倪華又詢問道。
季云天回應:“哦,原本昨日是應該要小人陪同的,只是小人初感風寒,多有不適。特向朱大人請了一日假。昨天一同去的應是小方小林。”季云天指了指站在線外的兩個黑衣人,低著頭,身子還有一些瑟瑟發抖。
倪華先是回頭看了一下安以鶴,又對著他說:“鶴哥,我先做下詢問。”
安以鶴點點頭,隨后說道:“那行,本王就全權交托與你,自然靜候你佳音。”
“是。”倪華興奮的說著,第一次畢恭畢敬地說:“多謝王爺抬愛。”
安以鶴笑了笑,又對著站著老遠處的荀子若,“子若,你既是與倪華算是同門,今日朱大人的案子你便幫襯著倪華一起搜尋證據。”
“是。”荀子若遲疑了一下,回了一聲,因為此時他的心里很是矛盾,既不想倪華獨獨出了風頭,又不想面對尸首,眼下雖是尸體已被白布蓋著了,但是他還是有諸多顧忌。
安以鶴又對著季云天說道:“朱大人既是有他殺嫌疑,那這一切都得按照命案的審辦程序,本王已把這個案子交由他們倆個,你們衙官上下都得聽從,直至找出真相為止。”
“是,恭送王爺。王爺您還其他什么吩咐?”季云天見安以鶴正要走,又停頓了一下,便又問道。
“這朱大人應是有家室的人。你得去通知一下他們家人。”
“是,小人這就去辦。”
安以鶴點點頭,“倪華,本王先走了。”
“是。”
花啟跟在安以鶴身側,剛遠離了人群,就亟不可待地要問他:“王爺,你怎么真把這案子交給他們啊?兩個黃毛小子,一點辦案經驗都沒有。”
“花啟,你跟了本王這么久了。真是半點本王的心思都猜不著?”安以鶴停了停,轉頭看向花啟。
花啟這才好似有所領悟的樣子,“您...是還有什么目的?只是這個案發現場肯定是有許多證據的,恐怕以他們兩個的性子,現場不斗起來就好了,還想搜羅證據,遺漏了一點半點都是影響整個案子進程的。”
安以鶴呵呵地笑了笑,“不曾想本王家花啟對于查案也有諸多見解。”
“小人不敢。”
“沒事,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只是本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于你。”安以鶴又扇了扇扇子。
“小人義不容辭。”花啟躬身拱手行禮說著。
“行了,我們先回客棧等待他們的好消息。”
回到案發現場
倪華此時正耐心地盤問小方和小林,“所以說,昨夜你們并沒有跟著朱大人?”目光卻是掃向正在四處搜羅物證的荀子若。
“是的,朱..朱大人讓我們..讓我們..”
沒等小方說完,小林就緊接著說道:“朱大人怕王爺夜間回去不安全,讓小的們在花樓門口守著,到時好護送王爺回去。”
“哦,對對對,就是這樣。”小方倒像是松了一口氣,若是說了他們是奉命留下來跟蹤王爺,那他們倆就要下去陪朱大人了。
倪華自是察覺到小林比小方更會說話,小方不善撒謊。
“行,那今日先這樣。”
倪華走到荀子若邊上,“可有找到什么可疑物件?”
荀子若正用心的觀察著一個大木桶上的一道劃痕,大約十公分那么長,很是明顯。
一聽得倪華在耳邊的聲響愣是沒有嚇得尿褲子,荀子若朝他吼了一句:“你是屬貓的阿。”
“我屬猴的。”
“你不知道出個聲啊!”荀子若一副驚魂甫定的樣子。
倪華卻也很無辜,“我就是出聲了阿。”
“你不知道,在別人專注的時候叫別人,會被嚇到的嗎!”荀子若幾近咬牙切齒。
“我就問問你。你找到什么線索了嗎?”
“我發現這個長長的痕跡可能是案發現場留下來的。”
“為什么?”這場大雨下得真的“及時”,地面沖刷的干干凈凈不說,連尸體身上也沒有半點泥漬。“我們破案雖是說要找尋人證物證,但是也不是什么都能當做線索的,這個劃痕不合理才能和案子有關,這一點看不出有什么關系的。”
“說到人證物證,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昨夜我扶你回去,正好看見一個黑衣人經過,現在想想,這個人倒是很是可疑。”荀子若突然想到自己雨天倒是真的看見個人。
“長什么樣?多高?胖的還是瘦的?”
“我當時只顧的上你,哪會在意他!只是記得他戴了個竹編的斗笠。”荀子若仔細回想著。
倪華心想行吧,有總比沒有好。
這個朱大人褶皺的手也是整潔的,按理說,他們得找個仵作驗一驗才是。
這案發現場可謂一目了然,要想發現點線索還是有點費勁的。
一般情況下,謀殺朝廷命官一定不是日常尋仇,說不定朱大人知道什么不該知道的事,說不定與這次來的暗黑交易有關,倪華發現案件也是有邏輯可尋的,要不然他可以試試倒推。
思考間,只聽得一陣哭哭啼啼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一凝神,倒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哭得帶雨梨花的。
倪華轉身恭敬地說道:“姑娘,還請節哀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