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老哲,把這酒干了!”
“好。”安哲明應道。他拿起酒杯,兩個杯子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少喝點,若是醉了我可不會管你。”千川勸說道。
連續幾杯酒下肚,安哲明的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但對面的姜啟明仍舊把酒滿上,一副不醉不歸的架勢。
安哲明沒有拒絕。畢竟人逢喜事精神爽,難得能夠這樣放縱一番。
反倒是陳助理,自從姜玥怡出去后,就一直心神不寧。眼看現在老板喝的開心,他就跟千川打聲招呼出去了。
……
姜玥怡反復把冷水拍到臉上,水珠順著臉頰滑落。
她雙手撐著洗手臺,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似乎有什么想要從她的眼眶闖出。
昂頭,閉上眼,從始至終她的神情都沒有太大變化。
原本她并不會選擇來參加這場婚禮,更沒想過她心目中那個人的結婚對象,竟然就是她初次執行任務,覺得心地善良的千川。
沒辦法啊,這是安哲明親口所說,同樣也希望她來當伴娘;她本想拒絕,但面對這個男人的邀請,她居然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她想一直在這個男人身邊,卻不是去見證他與別人的婚禮,無論如何,她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也會有自己的私心。
忽然,她再一次把冷水拍到臉上,嘴角勾起勉強的笑意。
把臉擦干,她裝作和平常一樣,精神滿滿的出去,讓人根本沒辦法察覺到任何一絲異樣。
可剛走出衛生間,就發現有人特意在門口等她。
“陳助理。”姜玥怡語氣輕松道。
“姜小姐,你還好吧?”陳助理問道。雖然眼前的女孩看起來和平常無異,但那雙本該靈動的雙眼,卻流露著不易察覺的疲憊。
“我挺好的,謝謝關心。”
“那你可不可以跟我來一趟,這里不太方便,我有事必須要跟你說。”陳助理瞥一眼頭頂的攝像頭,然后道。
姜玥怡有些猶豫,她暫時也不想再回去吃飯,干脆答應下來,跟陳助理到另一個房間。
“有什么事,陳助理現在可以說了吧?”注視著陳助理把門關好,姜玥怡才緩緩道。
“在私下,就不用喊我助理了,我現在要說的是你的情感問題。”陳助理坐到沙發上,神色認真道。
“沒關系的哥。”姜玥怡神色一滯,明顯不愿提及,可她又想證明自己沒事,于是強調似的說:“不用太擔心我,我現在感覺挺好的。”
“玥怡,雖然我沒有呵護著你成長,但無論怎樣也是看著你長大,你對安哲明的心意我早就一清二楚,只是覺得你還小,還沒到……”
“行了哥你不就是想說我們不合適嗎?”姜玥怡出聲打斷,聲線似乎有些顫抖:“年齡差距大又怎么樣?只要我喜歡就夠了。”
“感情的事并不是那樣想當然的,我不是在說什么風涼話,我只是想勸你看開一些。”陳助理頓住,繼續說:
“作為一個生活在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他已經活了有上百年,在這條時間的長河里,他一直與自己心中的人上陣殺敵、并肩作戰;
我不是說你不夠好,只是你比不過時間,你和他相識實在晚上太多太多;就算千川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他也不會就此把她從自己的心里抹去;
我也不是說你沒有機會,只是你從最開始就錯了;你不該喜歡上一個心里沒有你的人,更不能因此去恨他、恨他心中的人;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對他念念不忘,但你要知道,你的這份感情,從開始就注定要付諸東流,不會有任何回報;
你何不就此放下,去看看除他以外的人,總有一個人會入你的眼。又何必在這一棵樹上吊死呢?”他太了解她了,甚至能夠猜到此刻她心里在想什么,又或是想說什么。
“哥……”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兩行熱淚悄無聲息的奪眶而出。
姜玥怡哽咽著出聲,卻發現完整的說一句話,對于此刻的她來說,竟然比登天還難。
同時,她好不容易建造好的心理防線,也在現在悄然瓦解。
“想哭就哭吧,別太勉強自己,義父他肯定也不想看到你這樣。”陳助理輕輕攬過她的肩膀,輕聲道。
這一切,對于一個才十五歲的女孩來說,實在是太早太早,也注定會讓她比常人更快成長起來。
“哪有、有那么容易放下啊……”姜玥怡窩在他的懷里,止不住的抽泣,豆大的淚珠不斷順著臉頰滑落,宣泄著她的委屈與不甘。
陳助理輕輕拍著女孩的后背,不去打斷她人生中有利于成長的哭訴。
……
“喂,請問是紀總監嗎?”
“對是我,請問你是?”
“無關緊要,稍后我會把位置信息發給你,麻煩你把姜總接回去。”
千川快速結束通話,若不是陳助理和姜玥怡都不在,她實在不想和紀銘軒多說什么,更不會翻出之前的紙條給他打電話來接人。
她看著早已喝的爛醉如泥的兩個人,無奈的嘆氣。
“……老哲,來、來干!”姜啟明趴在桌子上,嘴里還會時不時嘟囔幾句,看樣子完全忘不了喝酒這件事。
而安哲明則是直接醉倒在千川的懷里,緊緊抱著她,安安靜靜的睡著。
“沒那酒量還敢喝這般多,可真把你開心壞了!”她死死盯著男人的俊臉,咬牙切齒道。
大約十幾分鐘后,陳助理、姜玥怡,還有紀銘軒先后默契似的趕到。
幾人互相問好,紀銘軒率先扶起那具肥胖的身軀,在姜玥怡的攙扶下,把人拖著走了。
“夫人,需要我幫忙嗎?”陳助理詢問道。
“沒關系。”千川輕松扛起安哲明,邊走邊說:“麻煩你去下面開車。”
“好,我這就去。”陳助理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趕忙搶在前面帶路。
果然是不一般的夫妻!
夫人這力氣也實在常人無法比擬。如果哪天老板和夫人打起來了,誰會輸得更慘一些?
他內心止不住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