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電話鈴聲響起，鄔藝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是顧年打來的。

　　“我忙完了，過去找你？”顧年低柔的聲音從手機傳來。

　　鄔藝看了眼時間，才過去一個多小時：“這么快就好啦？包我拿著了，要不我去停車場等你？”

　　顧年應聲：“好。”

　　走出辦公室，剛推開走廊的玻璃門，顧年就看見一個女人朝自己迎面走來。

　　“總裁，您要出去？”趙思思嬌滴滴的問。

　　這話問的實在是不妥，趙思思什么身份，一個小員工，上司去哪，還用得著跟她報備？

　　顧年不耐煩的蹙起了眉頭，她以為是個人都吃這一套？耍手段諂媚套近乎，只有那些老東西才會愿意上當。

　　“嗯。”顧年腳步一頓，隨后莞爾一笑，“你是之前和進源吃飯的時候那個......”

　　顧年話沒說全，但她知道趙思思懂自己的意思，這種方式才最諷刺人。

　　趙思思捏了捏手背，表情有點尷尬：“是，沒想到總裁還記得。”

　　“嗯，確實記得，聽說你還是文強的侄女？文強可真是有個好侄女啊。”顧年眼底的輕蔑毫不掩飾。

　　趙思思就是再傻也知道顧年是什么態度了，當下就羞愧的紅了臉，站在原地訥訥的，不知說什么是好。

　　顧年話到這里，懶得再耽誤時間，余光掃了趙思思一眼，就走出了門，徒留她一人在原地。

　　趙思思緊緊握住玻璃門的門把，看著顧年離去的背影，眼里有著不甘。

　　-

　　到了停車場，鄔藝已經在電梯門口等著了。

　　轉過頭，看見顧年正在朝自己走來。

　　“等很久了嗎？”顧年按下車鎖鍵。

　　“沒有。”鄔藝搖了搖頭，隨后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先送你回家。”顧年把著方向盤，向后倒車。

　　鄔藝扣上安全帶，輕聲啊了一下：“你跟我回家嗎？”

　　聽到她這話，顧年倒是低低的笑出了聲。

　　“不是我跟你回家，是收拾收拾，把你拐進我家。”話說完又補了一句，“不對，以后應該叫我們的家了。”

　　鄔藝聽他這么直接的說出口，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這人怎么像一刻都等不及的一樣，半句不離讓自己搬家的話。

　　鄔藝坐在副駕駛，心中生出一種自己像只兔子的錯覺。

　　確實，如果她是兔子的話，那頭狼此刻不就坐在她身邊嗎。

　　-

　　車行駛到樓下，顧年熄了火。

　　“我和你一起上去吧？”

　　鄔藝偏過頭看向他，眼神里有著不解。

　　“大概是…提前慶祝你搬家？”

　　鄔藝：……

　　我看是獨居生活最后一個夜晚才對吧。

　　“要不我們出去吃？”顧年問她。

　　“不用，冰箱里有菜，今天就在家里吃吧。”鄔藝推開車門下車。

　　也行，讓這孤零零的小公寓最后感受一下溫暖的氛圍吧，畢竟以后它就沒有主人了。

　　顧年摩挲著下巴想。

　　跟著鄔藝上了樓，看見上次穿的拖鞋還在門口，心里彌漫一絲莫名的滿足感。

　　“這拖鞋才穿了幾次，扔了也怪可惜的。”但是自己那里有鞋，也用不到這雙。

　　鄔藝放下包包，洗了洗手。

　　“為什么要扔？放這里，以后萬一要穿。”探出頭對站在玄關的人說到。

　　顧年愣住了：“什么要穿？穿什么？你不是答應了和我一起住嗎？你反悔了？”

　　一連串的幾個問題，鄔藝只覺得有點無語，這人到底是從哪學來的急性子，而且戀愛中的男人對同居都這么執著的嗎？

　　“我沒反悔啊，我是說，以后，懂嗎？難道我一直住在你那里嗎？萬一哪天你對我冷暴力，或者我們吵架了，那我去哪里？我好歹給自己留個窩吧。”鄔藝打開冰箱，拿了幾個菜出來，又說到，“再說了，這房子租金按年繳的，違約不退。”

　　顧年被她的話堵著，剛想開口，又聽她說：“別說什么違約你來付或者你給我補貼的話。”

　　……行吧，那還能說什么呢。

　　不過顧年覺得她的擔心根本就是多余的，怎么可能吵架怎么可能有讓她離開的機會？想都不要想。

　　好不容易叼進窩的，寶貝都還來不及呢。

　　隨意的走到客廳，往沙發里一癱，看著廚房里當上忙下的小身影，顧年思考的是：要不要把這個小區盤下來……

　　放空了幾分鐘，隨機將頭后仰，靠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

　　算了，留著就留著吧，她開心就好，或許這樣能讓她有點安全感，顧年知道的，鄔藝表面雖然看起來嬌嬌柔柔的，但是受傷的時候，也會想要保留最后的體面，像只令人憐惜的小獸。

　　顧年不覺得有自己在，鄔藝會有受傷的可能發生。也不知道她整天腦子里都在想什么，戀愛中的女人就是愛亂想，把自己交給他不就好了嗎，他會主宰她的一切的，他會將她永遠納入自己的羽翼。

　　話說回來，這小窩也算是他們最初相遇的回憶，自己還在這睡過，一想到要轉給別人，還真有那么一絲不愿意。

　　顧年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眼睛看著上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過了一會，突然額角鈍痛。

　　痛意來的太過突然而劇烈，顧年忍不住低吟了一聲，狠狠閉上了眼睛。

　　良久，直到廚房傳來聲音。

　　“顧年，晚飯好啦，快過來洗手吃飯。”

　　客廳沒開燈，餐桌的黃光隱隱照過來，沙發上的男人緩緩睜開了雙眼，恍如暗夜中的猛獸。

　　眼底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