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漠木著臉,電話一個接一個的催促,感覺電話另一端的漢子都快被自己罵哭了,最終救援飛機還是20分鐘后才到。
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厲程帶著重傷的俞筱珂率先登機,“去最近最好的醫院。”
飛機內空間有限,楚飛漠和溫陽只能留下來等下一趟。
“哥,你大哥和她女朋友沒事吧?”
“不知道,我現在只能祈禱小珂沒事,這對大家都好。”楚飛漠深吸了口氣,緊繃的身體隨著呼氣放松下來,“溫陽,你對那伙要綁架你的人有什么看法?”
“你們看到岸上的搬運工頭頭了嗎?”溫陽不答反問,坐在后甲板上,腿很隨意的伸到快艇外面。
“大胡子那個么?”
“對,就是他,小時候我媽帶我見過。”而且那個人和母親的長相很像,他們應該是姐弟吧。時隔多年,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上演了這么驚心刺激的一幕。
“令堂......”楚飛漠詫異的看了眼面帶懷念的少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將談話進行下去。
“嗯,她過世很久了,我八歲那年她就不在了。”
兩人之間忽然又陷入沉默。楚飛漠不擅長安穩人,尤其是這個年紀的少年。等待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慢,楚飛漠點了根煙默默抽著,一直到直升機螺旋槳轉動的聲音打破靜默。
......
三天后,埃弗拉島國際紅十字醫院某VIP病房門口,溫陽拎著保溫桶熟絡的和路過的護士醫生打招呼,身后還跟著兩個戴墨鏡的精壯保鏢。
“小陽今天又來看你姐姐啦?”
“是呀,袁姐姐今天換發卡了?又年輕了幾歲。”溫陽笑著和一位臉蛋微圓的華人護士打招呼,眼里多了幾分誠意。
“就你嘴甜,快進去吧,我剛看見人醒了。”華人護士袁圓對這種玩笑一點都不介意,還好心的指了指病房門口。
溫陽臉上一喜,連道謝都忘了,連忙跑進VIP病房。
“這是...怎么了?”溫陽才進來就發現氣氛不對,平時冷得嚇人的厲少這會兒居然在尷尬,而且剛剛他們靠得好近。那個姿勢,果然,這個叫俞筱珂的女人臉紅了,還生氣了。
“沒什么,你在這里陪陪她,我出去一趟。”厲程瞄了眼溫陽身后的兩個保鏢,終于覺得有心情去解決剩下的事了。
“哦,厲少慢走。”
等厲程出了病房,兩個保鏢識趣的到門外守著。溫陽拿過餐板架在床上,把保溫桶里的飯菜一一擺上。
“你現在可以吃這些嗎?要是不行我去幫你買粥。”
“謝謝,不用麻煩了,這些都可以吃。你叫溫陽是吧,能不能說說我們那天是怎么獲救的?”現在的場景和之前一帆照顧自己時真像,光是看著這個少年都覺得親切。
“當然,......厲少為了你真是連命都不要了,那么快的速度下,竟然直接撞過去,我差點以為自己要葬身大海了。還有啊,我對你印象也挺深的,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俞筱珂好奇的看著溫陽。
“因為你不會游泳啊!我有生之年真是頭一回見到你這么‘勇猛’的女人,明明不會游泳還拉著我跳得那么慷概激昂。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帶著你堅持到救援的。”溫陽止不住的吐槽,對這個女人很好奇,也很感激。如果不是這幾個人冒著生命危險過來,自己還不知道會陷入怎樣糟糕的處境。
“這個真是抱歉,我當時忘記自己不會游泳了,可能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太緊張了吧。不過我們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難了,交個朋友吧?正式認識一下,我叫俞筱珂。”
“啊,溫陽。菜快涼了,你先吃吧。”
“好,這幾天真是多謝你們照顧了。”俞筱珂感激的又道了次謝,才拿起筷子慢慢吃菜。
溫陽沒有盯著人吃飯的習慣,趁著短暫的自由時間,到窗邊點開了和家人的視頻。
俞筱珂聽了兩句,感覺這個看上去有些拽的少年其實挺懂事的,善良得有些可愛。厲程他們如果能順利解決后面的事情,他應該很快就能和家人團聚了。
飯菜的味道都很清淡,俞筱珂沒什么胃口,吃過幾口就放下了筷子。電話鈴聲響起時,俞筱珂出神間竟沒有察覺。
“喂,你電話響了!”
溫陽拿過手機遞到俞筱珂面前。
“嗯?”俞筱珂疑惑然后恍然,接過了嶄新的手機。這已經是今年的第三個手機了,不知道這個能堅持多久。屏幕上的號碼并不熟悉,俞筱珂猶豫幾秒按下了接聽鍵。
“喂,你好。”
“...你終于接電話了,是我,江昊,月底我們就要答辯了,群里通知了時間,我看你一直沒回復就給你打電話了。”電話另一端沉默了一會兒才出聲。
居然是班長打來的,聽筒里的聲音略顯暴躁。俞筱珂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抱歉,昊哥,我忘了。”
再次聽見熟悉的聲音,江昊莫名松了口氣,“好長時間沒見你了,你再不回學校我們都要以為你被騙子公司拐賣了。還有你的導師,幾次要見你都被我們唬弄過去了,你小心她發火。”
原來昊哥還有這么嘮叨的時候,俞筱珂默默聽著,眼眶忽然有些發酸,“抱歉,讓你們擔心了,畢業答辯我一定會準時去的。”
“好,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提前說一聲...”忍不住又啰嗦了幾句,江昊才放心的掛了電話。
俞筱珂愣愣看著手機,眼淚有些不受控制的掉下來。這段時間遭遇的事情一個字都不敢跟家人和朋友講,怕他們擔心,或者卷入不必要的麻煩當中。這種無處訴說的時候,原來心里這么苦。
溫陽早就結束了視頻通話,此刻手足無措的站在床邊,“唉,你,你怎么突然就哭了?”
真是,居然在一個小孩面前哭起來了。俞筱珂抬手擋住眼睛,再放下來的時候強行恢復正常了。“我沒事,剛動完手術受這么大罪,總要發泄一下。對了,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為什么那天你會說時間?一般求救不會想到說明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