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月明星稀,月光從穿過山木灑在地上,印得雪白,樹林掩映處,陰影中透出一座破山神廟。只見一
個黑衣人輕巧的閃了進去。
破廟里邊供奉的山神早已經倒塌,看不出樣子,廊柱也不剩幾根支撐著,屋頂更是破了一個大洞,月光輕
飄飄的灑落,照在一個火堆上。
破廟里邊早已經有一個人在等著,素白的衣服明顯不合身,火光下看得出許久沒洗了,邊角油膩膩的。猥
瑣的小眼睛,瘦長的臉,尖尖的下巴,和老鼠有幾分相似,偏偏裝出一副翩翩公子的神態,不倫不類。閃身進來的
人卻是一身黑衣,用斗篷遮住了整個身影看不出身形,手里拿著燒雞和酒,當先開口。
“京爺,今兒天好,去哪逛逛?”
“呦,爵爺回來了。”說著叫京爺的猥瑣男自然地伸手去拿酒,“今兒白天上街碰上一個員外家的大小
姐,嘿,我跟你說,那屁股,那胸,嘖嘖,就是擋住了臉。”說著拔開木塞喝了一口酒,“咳咳,怎么是涼
的!?”
爵爺淡定瞥了一眼,“你是不是傻,拿的時候沒感覺出來嗎?”
“哎呦,臥槽塞牙了。”京爺用臟手摳著嘴。
“你個二貨,惡心不惡心,手都沒洗就摳嘴,爺還要喝那酒呢。”爵爺一臉嫌棄的把酒搶過來,架在火
上。
“臥槽爵爺,他媽小時候誰跟我一起蹲茅房搶燒雞吃了!底下就是屎,你他媽一邊屙屎,撒尿,一邊跟老
子搶雞腿,臥槽搶了老子的手紙,順走了兩條大雞腿,留下雞屁股和一屁股干的屎,老子拉也不是吃也不是,這會
兒跟老子說惡心。”京爺一把拿過燒雞,撕下雞腿惡狠狠地咬著。
“別老子、老子的,爺沒老子。爺什么時候跟你說過臟話。”爵爺一把搶過燒雞來,賤賤的笑著說,“爺
今兒盯上一大戶,爺是沒想到,這小鎮也有那么老大的宅子。”
拽下一大半雞肉,扔給京爺,嘬了嘬手指頭,繼續說,“今晚上成了,夠兄弟浪幾個月。”
“老子也踩好點了,今晚上絕對能成,臥槽那身段,嘿嘿嘿。”
“得了吧你,就你,爺還不知道嗎,有色心沒色膽,哪次不是自己偷看著,看完就跑。”
“臥槽爵爺,老子八歲玩女人,十歲逛花樓,白吃花酒。”
“滾蛋,吃完了嗎,給我來個雞腿。”
“去去去,你吃的本來就是大個的。”
“爺拿來的雞,爺不得吃大的。”
“什么你拿來的,老子還不知道你,沒被人抓住算好的。吃你的是給你減少罪孽,省得下地獄,阿彌陀
佛。”說著,京爺拿著雞屁股,向塌了的山神打了一揖。
爵爺,走過來,啪的一腳,“裝什么慈悲,這是山神,念哪門子佛號。”
“屁,評書里說了,如來是接引道人,一樣回事,換湯不換藥。”
“得了吧,山神也不是道家的,瞅這模樣不知死在哪了,廟都廢了。行了,爺走了,早點去多拿點,給地
主老員外消消罪孽。”
“得嘞,爵爺先去,老子隨后成了事也順兩件東西出來,也不能老吃爵爺的豆腐是不是。”
“滾蛋。”
說罷,只看黑衣爵爺轉身一躍,左腳一踏右腳面空中一個翻身踩在樹杈上遠去了。
“又他媽耍帥,這又沒人耍什么帥。”
說完京爺一腳踢滅了火堆,干了最后一口酒,也一個翻身,不過沒有踏腳面,明顯不是一路功夫,反而雙
手一張,雙腿使勁一蹬向前滑翔過去。消失在黑夜中。
一身夜行裝的爵爺來到鎮東最大的宅子后院墻邊,身形隱在一棵大槐樹里,打眼瞧了瞧院墻上邊,正是白
天做的標記————一個豬頭。蹭蹭幾下上了樹梢,反身一躍雙手就扒在墻邊,探頭一瞧,院內果然沒有護衛把
守。右手一撐就過了墻,落地一個前滾翻抵消了沖擊力同時把聲音減到最小。
借著月光,只見院內遠近高低,亭臺樓閣,小橋流水,燈火闌珊,好似帝王世家,卻沒有護衛。爵爺疑惑
了一下,“不對勁,這個地方沒聽說有什么賜封,豪門呀,管他呢,是皇帝,爺也一樣偷。”就閃身到陰影處開始
探房間去了。
卻說京爺竟是也來到這座大宅子,不過不是一個地方,而是從另一個不被注意的角落翻墻進去,同樣也是
被里邊的富麗堂皇驚了驚,相反沒有害怕而是興奮,“他媽的,逮到了,哪位王爺的公主這么水靈。”
來到一個小房間,聽了一會兒,確定是均勻的呼吸聲,閃身進去。在外邊只聽到一聲悶哼,隨后是窸窸窣
窣的說話聲,又一聲悶哼好像是一個人的倒地聲,隨后京爺滿臉猥瑣的笑容走出門來。朝著一個方向去了。
爵爺這邊,探了幾個房間,發現不是仆人睡覺的房間就是沒有金銀的屋子。“字畫不好出手,沒有門路
呀,萬一有身份標識容易被抓住,哪個房間有金銀黃白才是正道理。”
想著,爵爺朝著大房間探去,也是在門外聽了一會兒,并無任何聲音,輕輕地推門,門內反鎖,爵爺伸手
從腰上拿出一把匕首。看樣子明顯是特制的,磨得特別薄,頭很細小尖銳,輕松的伸進門縫,一點點蹭開門
栓。‘咔噠’門栓成功歪倒一邊,爵爺右手一彈匕首收回袖子,雙手順勢拉住兩扇門,這么做是為了不發出任何聲
音。
然后,爵爺右手慢慢推動右邊的門,左手把住,剛夠一個人的縫隙時爵爺閃身進入,左手卻沒有放開,保
持在原位,然后慢慢劃進去,門仍然不動,隨后輕輕地闔上原來右邊現在左邊的門,門栓稍稍搭在另一扇門上,使
得門既不會打開也不會妨礙逃跑。
這時候爵爺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氣,使勁眨么幾下眼,適應了屋內的黑暗,開始觀望起來,和院落一樣的富
麗堂皇,不雅的是中間一張桌子上吃剩的酒菜居然沒有撤去,不過這正好給了爵爺機會。翻找了這么多房間,除了
瓷器就是字畫,這桌酒菜用的全是金銀酒器,中間一副骰子,四邊散落的銀子證明晚上一群人在這個房間玩到半
夜,幸虧爵爺后半夜才來,要不就撞上了。
“厲害了,前邊沒找著感情都是鋪墊,遇上一群酒鬼賭鬼,讓貧道來超度你們吧。”爵爺賤賤的笑著,躡
手躡腳的走進臥室,出來時身上便多了一個包袱,沉甸甸的,看樣子得有百兩。瞅了瞅桌上的銀酒器,躊躇不定。
再看京爺這邊,沿著石子路左拐右拐,朝著一個樓閣走去,抬眼一瞧————明月樓,京爺一看,樓前湖
水正是映著空中明月,輕風拂來,月華蕩漾,端的是好風景。心里罵道,“草,真他媽會享受,等老子也來享受享
受。”
于是輕手輕腳上了樓,卻看見一盞燭光仍在亮,頓時嚇了一跳,拔長脖子仔細一看,發現一個丫鬟支著下
巴睡著了,燭光下,小丫鬟云鬢飛揚,發如黑漆,面如明月,淡淡的紅妝,真叫一個美貌。
“我勒個草,連丫鬟都他媽這么帶勁,小姐得是什么模樣。”說著京爺擦了擦哈喇子。靜悄悄的準備打開
窗戶用迷藥迷翻主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