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將裝頭的包裹放在柜臺上,又拿出從白衣身上找到的懸賞令。“胡老,這個懸賞你見過么?”
“呦,這不是你嘛。”胡老抬起眼皮微微一瞥,顯得很平靜,“你這么高的懸賞,道上早就傳瘋了。不過墨城的都被我壓下來了。”
“都是債,早晚要來的。”墨天表現的很淡然。
“身后的姑娘是?”胡老指向張家女兒。
張家女兒聽到被點到,顯得有些誠惶誠恐,“我叫張婉。是……”
墨天接道:“張笑天的閨女,其父用命換她一個安生之所。思來想去也只有你這了。”
“無妨,正好我膝下無子,你就做我孩子吧。”胡老笑道。
“張婉拜見義父。”張婉聽后立即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胡老趕忙扶起張婉,對著墨天擺擺手道:“時候到了,你該離開了。”胡老將懸賞錢結給了墨天,但錢數明顯多了不少。
墨天抓起錢在手上顛了顛,會心一笑,說道:“現在天下大亂,哪里有我的安生之所啊。”
“隋朝已滅,天下群雄并起,你的仇人王世充現已被秦王李世民圍困在洛陽。想只身報仇已是難上加難。”胡老說后無奈的發出一聲嘆息。
聽見王世充三字,墨天的眼神立馬凌厲了起來,咬牙切齒道:“王世充,我定手刃了他。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只怕你都見不到他的面,就已經粉身碎骨了。”說著胡老將手指向了長安,“現在竇建德已被秦王俘虜,王世充也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你大可去長安,然后伺機而動。”
墨天聽后點點頭,墨天收起了自己玩世不恭的態度,朝胡老畢恭畢敬得施了一個大禮。“胡老,這段時間全憑您的照顧了。如果我有命回來,定回來報答。”說完墨天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胡老望著離去的墨天,直到其消失在視野中。
洛陽城內。
王世充背著手在大殿上來回踱步,“這竇建德的軍隊怎么還沒到啊!”
“回大王,唐軍分走一半的兵力將竇建德阻擊在了虎牢關。”手下回道。
“什么!”王世充怒目圓睜,咬著后槽牙罵道,“他奶奶的,一半兵力都解決不了,這個竇建德是真特娘的廢物。”
“大王,現在咱們城中現在是糧草不足,城中的餓殍哪里都是。雖然我們實行了連坐制,不許城中百姓出城,但現在……”另一手下不敢再說下去。
“都什么時候了,快說!”
手下被王世充的呵斥嚇了一跳,趕忙說道:“是是是,因為一戶逃走,其他戶怕連坐被殺,結果就逃走的更多了。大王的計策不但沒有制止住,倒出了反效果。”
“混蛋!你這是說我無能?”王世充大手一揮,“拖出去斬了!”
被拖走的手下非但沒有求饒,反而破口大罵道,“狗娘養的王世充,你現在已經強弩之末,還不趕緊投降,還要死多少人你才甘心……”
王世充聽后,一掌拍在桌上。大殿中的人們面色復雜,沒有人見狀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拍擊的余音在整個大殿回蕩。
“你們也都是這么想的么?”
手下無人做聲,沒有人想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唉”王世充見狀,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龍椅上,“都散了吧。”
就在這時,一侍衛跑上殿來,“報,唐軍推著一眾囚車來到城下。”
“囚車?”王世充脫口而出。
“對,囚車中似乎是……似乎是夏王竇建德。”
“什么!”
群臣聽到這個消息后議論紛紛,只有王世充坐在座上,雙眼無神,沉默了許久,下令焚毀了城中的所以書籍、地志、圖冊,最后換上了素服,正了正衣冠,出城邁向了囚車。
“建德啊,我們本說在洛陽相見,沒想到是這樣的場景。”
“你我,都是輸家啊。”竇建德眼里噙著淚,沒有再說出什么。
王世充望著遠處駿馬上一身王霸之氣的少年秦王,無奈的嘆了口氣。乖乖束手就擒。在被押送著經過李世民身邊時,小聲朝他說道,“秦王真是功績卓絕,但太子卻是那委身宮中的李建成,這可真是唐朝之悲哀啊。”
李世民聽后,猶如驚雷在頭頂炸開。望著已經走出好遠的王世充,目光凌冽,用力攥緊了手中的劍柄。
秦王沒有處理兩人的權利,押送兩人回了長安,聽從李淵的安排。在迎接唐軍的隊伍中,墨天的一身肅殺之氣顯得格格不入,他望著騎著駿馬走在最前的李世民暗暗稱贊道,“這秦王果然是器宇軒昂,不同凡響。若能為他出力也……”想到這沒有再想下去,自嘲的笑了兩聲,遏制住了自己這可笑的想法。
最終竇建德在長安問斬,王世充則因為李世民曾說投降即可饒他一命,所以一家貶為庶民,流放蜀地,安排在雍州廨舍等待遣送。
深夜。
一陣黑影溜進了雍州廨舍。
“什么人!”王世充聽見響聲,瞬間坐了起來。
“我!”墨天點燃了桌上的燭火,“還認識么?”
“秦……秦天!”王世充的臉上被燭火映的忽明忽暗。
“沒想到您還記得。”此時墨天抬手將手里的刀送到了王世充肩頭,“那您還記得我家里上上下下十幾口么?”
王世充感到一股涼意,從肩膀襲上了脖頸,渾身止不住的戰栗了起來。“求……求……你只殺我一人,留我氏族。”
墨天望著眼前王世充的可憐樣,雙眼寒光一抖,手起刀落。深夜里不知從哪傳來兩聲凄慘的狼嚎,伴隨著曾經的一方軍閥的隕落。
至此,李淵統一中原大地,長安稱帝建立唐朝,改元武德,此后,李淵冊長子李建成為太子,次子李世民為秦王,四子李元吉為齊王。直至公元前62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