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悠帶著華曜回到魔界就命人緊閉大門,任何人不得出入。
華曜此刻已然心性大變,除了白九悠,任何人近身不得。
雖不同于楓林坳那時的六親不認,只有殺戮,但也像變了一個人,一個狠絕無情且敏感脆弱的人。
白九悠用了縛魂鎖將華曜捆綁在他的房間中,也怕他誤傷了其他人。可她也知道,只要華曜想,這縛魂鎖根本困不住他的。“華曜,你快醒醒?!?p> 華曜不掙扎,但也有些不耐煩,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白九悠,“白九悠,我這不是醒著嗎?”
白九悠……華曜從來不會這么叫她的。
“你不是華曜……”
華曜甜甜的一笑,“我不是華曜還能是誰?”
“你是被熾冥魔氣控制的利刃?!?p> “不,我不是……”聽到“利刃”二字,華曜有些激動,“我不是……”
白九悠拿著鏡子走到華曜面前讓他能看清,“你看,你是誰……”
鏡子中的人眼睛發(fā)紅,青面獠牙,甚是恐怖。華曜扭動著身子想要將這鏡子從面前推開,“不,你騙我,這不是我,這一定不是我……白九悠,你是不是同他們一樣開始嫌棄我了,你也要對我趕盡殺絕是嗎?”
白九悠一把抱住躁動不安的華曜,“不會的,姐姐不會離開華曜,所以你快點趕走身體里的魔鬼,變回我的華曜,好不好……”
華曜漸漸的安靜下來,周身的魔氣也開始慢慢收斂。
“你說過的,只要我在你身邊,你就永遠是華曜……”
白九悠附在華曜耳邊不停的呼喚,“華曜,快回來吧!”
終于,白九悠感覺到了一直緊繃的身體開始柔軟,戾氣也慢慢的消失在這個空間中。
見此法有效,白九悠一直喊著,“華曜……”
終于……
“姐姐……”軟軟糯糯的兩個字擊潰了白九悠此刻所有的堅強。
她實在難以想象華曜魔化之后,他們還能怎么走下去,只要華曜能變好,他就還有一線生機。
此刻被縛魂鎖捆住的華曜很想替白九悠擦去淚水,可無能為力?!敖憬恪矣肿鲥e事了?!?p> “沒關系的,姐姐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只是生病了,會好起來的?!?p> 他還是個孩子啊,為什么要讓他承受這么多磨難!
白九悠替華曜拭去腮邊的淚水。
正在此時,有魔兵來報:“天界戰(zhàn)神徘徊在魔界大門,一直不肯離去,想要求見尊上?!?p> 白九悠揮揮手,“所有人等,一律不見?!?p> 魔兵道:“屬下說了,可戰(zhàn)神讓屬下帶句話:還記得蒼龍之角嗎?”
白九悠閉眼,蒼龍之角,那是他欠夜瑤的……“請他到一杯香等我。”
魔兵領命而去……
白九悠轉而跟華曜說道:“姐姐先去見見他,然后便回來,你乖乖在這里等我。”
“姐姐,你會跟他走嗎?”華曜不安的搓動著雙手,睜大著那還泛著紅血絲的眼睛。
白九悠敲了一下他的腦門,“說什么胡話呢!”
華曜咧開嘴笑了,這個笑容治愈了此刻身心俱疲的白九悠。
這是她一直拼盡全力守護的笑容,可還能這樣笑多久呢?
白九悠揉了揉華曜軟軟的頭發(fā),溫和說道:“不過,這縛魂鎖我還不能幫你解開,你暫時忍耐一下?!?p> 華曜點頭,“我知道的。”
白九悠告別了華曜,就趕到了一杯香,可心神很是不寧,總覺得這一走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似的。
遠遠的,還是能看到那一襲白衣,芝蘭玉樹,君子臨風也不過如此吧!
有些人注定生活在光明里,即使落入黑暗,也能一塵不染,自帶皎潔。
“你還來找我做什么?”白九悠朝著背對著她的夜瑤說道。
夜瑤轉過身,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串紅通通的糖葫蘆。
這一次,白九悠沒有接,反手竟然將它打落到地上?!吧褡?,如果你沒事就不要再來了。”
夜瑤目光鎖定在地上的糖葫蘆,好半晌才抬起頭,“放棄華曜,上天庭請罪!”
“不可能……”
“華曜此番傷天兵數(shù)千,各族都不肯善罷甘休,加之青丘那次,他是在劫難逃了?!?p> 白九悠一直都知道是這個結果,天帝只需要三界平衡,華曜的死活根本不重要,甚至他更希望能治住華曜,否則這樣恐怖的力量也會令三界害怕。
白九悠也知道,她如果放棄華曜,上天庭請罪,整個魔界包括她會安然無恙,畢竟天帝需要她來穩(wěn)定魔界。
可一想到要放棄華曜,她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夜瑤接著說道:“白九悠,天界已經集結十萬天兵,不日就會攻入魔界。難道你希望看到生靈涂炭嗎?”
白九悠沉思,抬頭望去,不遠處還有依舊耕作的魔族子民,他們又做錯了什么呢?
閉上眼睛,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唇,她怕說出這句話,卻也不得不說出這句話,“是不是只要交出華曜,所有魔族人都能免于一難。”
夜瑤也順著白九悠的目光看去,聲音堅定,“我向你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