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靖華公主在此,快開城門”,相思手持金牌,歇斯底里,朱紅漆木門緩緩打開
相思一進城便有守城小將上前行禮跪拜,“出城驛道十里,一伙山賊襲擊了駙馬,本宮命你們速去支援”
守城小將領命后,即刻帶著人策馬而去
守城官聽人報告公主駕到,從睡夢中驚醒,從后院急匆匆地往城樓趕,大半夜的愣是急出了一腦門的汗
“公主,臣救駕來遲,請公主恕罪”,胖乎乎的守城官一邊用袖子擦著汗一邊大口喘氣
“你去給本宮找架馬車來”,黑夜沉沉,京都籠罩在一片朦朧中
守城官喘口氣,道,“公主,這三更半夜的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馬車,殿下要回府,坐轎子也成啊,這轎子倒是現(xiàn)成的”
“本宮不回府,要去城外找駙馬,找不來馬車,唯你是問”,相思雖閉著眼睛,也自有一股狠戾的氣勢
守城官把頭點的像小雞啄米,“公主,下官這就去,馬不停蹄地去”,說著就一路小跑下了城樓,指揮眾人分頭去找馬車
一刻鐘后,一輛裝潢豪華的馬車出現(xiàn)在城門口
城外,陸歷和陸七已經(jīng)傷痕累累,握著劍與層層包圍的刺客斗智斗勇,敵強我弱,現(xiàn)下硬拼對他們極其不利
陸歷對眾人道,“我敬你們是條漢子,好言勸一句,你們的任務已經(jīng)失敗,雇主必然不會放過你們”
“與其回去飽受皮肉之苦,被折磨而死,不如放下屠刀,從此遠走天涯,缺錢的話我可以送給你們”
刺客之中很快有人開始動搖,不管他們是否會放過他們倆,能拖延一刻就多一刻的生機
陸歷又沖著為首的刺客道,“這位兄臺,這群兄弟跟著你賣命,任務失敗,他們難逃一死,你卻不一定會死,沒道理你拿了金子,卻讓兄弟們白白送死”
此言一出,首領身邊的刺客開始往后撤退,刺客人心渙散,任首領有通天之力,也難力挽狂瀾
首領大喝一聲,“休要聽他胡言亂語,他怎會把錢給你們,他只是在拖延時間”
陸歷狡猾一笑,隨手扯下自己的和田玉佩,拋給已經(jīng)動搖的那群刺客,“這塊玉便值百金,兄弟們拿了它作鳥獸散去,當?shù)舸宋铮裆袷溃源┎怀睢?p> 刺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于一人站出來,扔下劍,道,“這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我過夠了”,其余眾人紛紛扔下兵器
片刻間圍著他倆的刺客就少了一半,那伙人拿了玉佩匆忙逃走,陸歷挑釁地看著刺客首領,“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一被抓,嚴刑拷打后交代出誰是主使,二,你告訴我是受誰指使,我放你走”
首領仰天大笑,“駙馬哪里來的自信,殺不了公主,我也要殺了你與我做伴”
陸歷冷笑道,“蠢,實在太蠢,我給過你們機會,有活路不走,偏要走死路,那我就成全你們”
對方八個人,陸歷這邊所有的戰(zhàn)斗力加到一起,不過他們兩個人和一匹青驄馬,陸七傷的很重,根本不能再打
陸歷一個虛招,將陸七推出了包圍圈,陸七拼盡全力蹬上馬背,駕著青驄馬向包圍著陸歷的人群沖去,口中大喊道,“公子,上馬”
刺客見狀紛紛調(diào)轉槍頭,轉身攻擊陸七,陸歷抓住時機騰躍而起,從背后偷襲,片刻功夫,刺客又倒下去四人
馬上的陸七已經(jīng)成了血人,身上的衣服全部被鮮血染透,陸歷飛起一腳在馬背上,駿馬嘶鳴,疾馳而去
陸七成功逃脫,刺客們并沒有去追他,陸歷心下松了口氣,他提著劍,與對面四人周旋著
鮮血隨著他的移動在地上留下蜿蜒的痕跡,宛如一朵朵盛開的梅花。這是真正的殺局,他們都沒想要給對方留活路
對面的四人齊聲大喝,提著劍一起沖了過來,陸歷瞬間陷入包圍圈里
陸七緊緊抱著馬脖子,竭力不讓自己從馬上跌下,他要回去求救,雖然生機渺茫
不遠處似乎有一隊人馬過來,陸七勉力穩(wěn)住身子,手指向身后,喃喃道,“救他,快救”,話沒說完,就一頭從馬上栽了下來
來人正是守城的將士,兩個士兵下馬將陸七帶回去醫(yī)治,一行人快馬加鞭往前趕
相思趕到時,局勢已經(jīng)反轉,四名刺客被五花大綁,陸歷正靠在一棵大樹下接受包扎
士兵們把她帶了過去,相思不說話,只是跪坐在他身邊,取出帕子摸索著替他清理臉上的血污,士兵正在替他包扎左臂上的傷口,疼痛難忍的時刻,他也只是咬牙挺著,一聲不吭
士兵替他包扎完,陸歷才睜開雙眼,頭后仰在樹干上,平復著身體里的痛意,相思似有所覺,把自己的手緩緩覆在陸歷的眼睛上
掌下溫熱的雙眸讓相思安心許多,陸歷的睫毛在手心煽動,相思拿開手靜靜地坐在旁邊守著他
陸歷稍緩過來,右手扶著樹干,站了起來,相思神經(jīng)緊繃立刻跟著站起,陸歷叫來守城的將領,“這四個人你們看好了,明日刑部會來提人,他們可是重犯”
將領不敢推諉,領了命就退下了。陸歷用沒受傷的右手攬著相思上了馬車
車廂里,陸歷閉著眼睛靠在相思身上,似乎是睡著了。相思怕驚醒了他,一路上維持著一個姿勢
到了公主府,相思直接把陸歷帶回了東廂房,又命人入宮去請?zhí)t(yī)。陸歷躺在相思的床上,心情很好,打趣她道,“你說,我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相思解開他的中衣,正要給他包扎傷口,聞言瞪了他一眼,“你再亂說話,我就不管你了”
說著就把包扎用的棉布扔在了陸歷身上,陸歷忙拉住她的手,“別走,我不說話了,你安心包扎”
她就知道陸歷這張嘴吐不出來什么象牙,她無奈地甩了甩頭,吐出一口氣,再次坐下來給陸歷包扎傷口
包扎進行的很順利,可包扎完胸口的傷,陸歷堅決拒絕她繼續(xù)包扎,相思一頭霧水地出了房間
她包扎傷口的手法挺好的啊,以前楓露殿里的阿貓阿狗受傷,都是她包的,怎么陸歷會如此嫌棄
把相思推出去,陸歷松了口氣,再讓她包扎下去,他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fā)生點兒什么事
陸歷躺了一會兒,太醫(yī)就來了。章太醫(yī)拎著醫(yī)藥箱一路疾走,待看清躺在床上的人,瞇著的小眼驀地睜大
“喲,駙馬?!怎么是你!”,章太醫(yī)驚得不輕
“怎么不能是我,太醫(yī)這是怎么了?”,陸歷笑著看向章太醫(yī)
章太醫(yī)號了脈,又查看了傷口,寫了一張藥方讓侍女去抓藥。章太醫(yī)看四下無人,來到陸歷身邊,輕聲道,“駙馬這傷,可不少”
陸歷點點頭,后者繼續(xù)道,“公主這下手也太狠了點兒,你這可比先帝那幾位駙馬的情況嚴重多了”
陸歷聽的一頭霧水,“章大人,還請您細說說”
章太醫(yī)一看陸歷那張困惑的臉,心有戚戚,“駙馬有所不知,先帝時期那幾位駙馬都曾被公主打傷,臥病在床,先帝偏袒女兒,每次都叫老臣去看一番了事”
“最后死的死,瘋的瘋,和離的和離,章某實在是為駙馬惋惜啊”,章太醫(yī)愁云滿面,一臉擔憂
陸歷聽明白了,合著駙馬是個高危職業(yè)唄,“章太醫(yī),您想錯了,我這傷不是公主打的,是我跟人打架傷的”
章太醫(yī)覷了他一眼,一臉我懂的表情,“駙馬放心,這事兒我絕不會同第二個人講”
陸歷有口難言,他該怎么解釋自己并沒有被家暴,章太醫(yī)臨走前深深看了他一眼,只留下兩個字,“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