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臺不必如此，定金太過珍貴，左某無功，不敢受祿。”

　　顧長清道：“規矩不應因定金多少而廢除。”雖然規矩“流氓”，但長清既然主動做了，自然要遵守規矩。

　　左樊裳沉吟道：“我師父手里倒有異火，若兄臺有意，左某可代為引薦。”

　　長清心中生出希望，“你師父也是煉器大師？”

　　“自然。”

　　“那我什么時候可以見到他？”長清再次拿出一個玉盒。

　　“這次萬萬不必。”推回長清手中的玉盒，左樊裳道，“這次是我為兄臺引薦，待你與他老人家談妥，再定酬金不遲。”

　　“至于什么時間……兄臺怕是要耐心等上些時候了。師傅他老人家正在籌備煉制圣器，抽不出身。待此間事了，我即刻傳訊給師傅，不知兄臺意下如何？”

　　顧長清知道，圣器不同于靈器，步驟繁瑣，用材也多，還要在其中注入一絲天地法則。想要煉制一件最低等級的一品圣器，即使是煉器大師也要費上好些功夫，煉上十天半個月都是常事。

　　“也好。”顧長清好奇，“你師父煉制圣器嗎，你不用在旁邊幫忙嗎？”怎么還來龍鱗國了？還有功夫給她臉色瞧。

　　除非能力絕對高超者，不然一般煉器大師想要煉制圣器，身邊都是要有其他煉器師幫忙打下手的。

　　問出這句話之前，長清也以為左樊裳的師傅就是這種能力絕對高超者。

　　左樊裳實話實說，“師傅已經一連煉廢三件圣器了。”所以，他不干了。

　　在得知他師傅要著手煉制第四件圣器時，直接走人，他老人家愛找誰找誰去吧。次次炸爐，他老人家修為高沒關系，自己可再受不住了。

　　院中有一瞬間的沉默，左樊裳后知后覺想起這句話代表什么，連忙補救道：“那個……師傅他老人家這次要煉制的圣器吧……品階有點高。”

　　所以煉廢了不是他能力不行。

　　“他要煉幾品圣器？”

　　“四品。”

　　四品圣器，一旦煉制成功，就是圣王也要眼紅的。榮安界修為最高的修士也就圣師境了吧，左樊裳這位師傅確實是個人才。

　　怪不得能培養出他這么個怪胎。

　　顧長清點點頭，表示同意。左樊裳這個師傅應該也是榮安界煉器第一人了。

　　見顧長清同意，左樊裳拿出一個傳音符，“若我這邊有消息，自當聯系兄臺。”

　　長清點點頭表示同意。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扯了黑袍，長清翻墻回了清寂院。

　　此間事了，一時半會兒也見不到左樊裳的師傅，接下來幾日無事，有些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

　　……

　　半夜，顧府內一聲刺耳的尖叫響徹云霄。就連顧長清的清寂院也聽到些動靜，暗嘆那位的嗓子實在是好。蒼白的臉上落下幾滴汗珠，打在身下的被子上。

　　長清撫了撫額頭，不顧院中有小丫鬟出門張望，倒下身子直接睡過去了。

　　神識使用過度，要再好好歇兩日才行。接下來幾日就都不出門了。

　　這邊長清睡過去，北辰雪凝卻坐起身，心有余悸。剛剛那股威壓雖不是沖著自己來的，但自己也能隱約感受到。若是那人全力一擊，即便是她也毫無還手之力。

　　龍鱗國境內什么時候來了這么厲害的修士了？

　　“夫人。”落雨在門外喚道，“是文川院那邊出事了。”

　　北辰雪凝卻猶豫了，若是沒有剛剛那股威壓，她自然要去看看那老妖婦的慘狀。可她既然已經知道是怎么回事，萬一那個高手還沒有走……

　　北辰雪凝道：“派幾個人過去看看。”

　　“是。”

　　顧府里的其他人卻沒察覺到什么，倒是都被顧靈的一嗓子給喊醒了。顧家的幾個老爺穿上衣服后趕緊往那邊去，還有好事的下人也都跑過去看熱鬧，當然大多都是被主子們派過去的。

　　整個顧家亂做一團，幾個小姐少爺不知所以，有過去看的，也有不敢妄動的。北辰冉月也派人出去問了一句，得知是西院那邊的事，與顧長清母女無關，就不再管它了。

　　顧家的整個后半夜都很熱鬧，到后來竟還有人來清寂院叫人，讓顧長清帶人去老祖宗院中。

　　長清即使睡著，也保持一絲警惕，聽到動靜后哭笑不得。匆匆忙忙上了妝，水粉胭脂一層層不要錢一樣抹在蒼白異常的臉上，直到再看不出什么異樣后，才指了兩個小丫鬟和她走一趟。

　　她之前對顧靈下手的時候，真沒想到會鬧這么大動靜。

　　所謂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她不過是用禁術攻擊了顧靈的神識，引出她平生做過的最虧心、或最害怕的事而已。

　　心態再好的人，也要鬧上許久，再然后惶惶不安。

　　這么做也不過是為了讓其數日不得安寧罷了。一來報了當日那一巴掌的羞辱，二來也讓其沒精力再找自己母女的麻煩。

　　至于讓全府的人都去看那位最要臉面的老祖宗的慘狀，這么——絕的主意，估計也就她那位尊貴無比的母親想得出來，也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