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君之位么?”顧終南低下頭默默的念了一句。我聽見了卻對他的反應有些疑惑。他不像是多么快樂的樣子,他是什么心思呢?我對他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我看了他一會竟有些心神不寧,便先要離開,“我先走了,你們再商量?!?p> 我回了沁芳閣便瞧見清羽在門口一直張望著。
“怎么了,找我有事嗎?”
清羽見了我立馬沖了過來,關切道:“王妃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方才你出去之后,王爺過來過,我說你出門了王爺臉色尚且還正常,可是我說你是騎馬出了城,王爺臉色就變了,甚是難看,然后我就聽剛才王爺把你叫走了?!鼻逵鹨荒橁P切的看著我。
顧終南的臉色不好?可是我方才見他可是好得很,看來這得到儲君之位的喜悅什么不能消除。
“你不是說王爺對我很好嗎,那你怎么還擔心?”我拉起清羽的手往屋內走去。
“可是他畢竟是一個王爺?!?p> 我腳步一頓,看了一眼清羽。
“是啊,他畢竟是一個王爺?!?p> 我松開了清羽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屋內,清羽也感受到了我情緒的變化連忙跟上。
“王妃,你身子不舒服嗎?要不要去休息一會。”
“不必了,去研磨,我去謄抄黃帝內經吧。”我想起還今日還承諾給秦洧抄黃帝內經,不如現在就開工,早寫早完事。
“是,王妃,是否用王爺剛送來的徽墨?”清羽拿來了文房四寶,桌子上還擺著一塊新墨。
我拿起來放到鼻尖處仔細的嗅了嗅,想到秦洧素來喜歡徽墨便點點頭,“就用這塊吧?!?p> 清羽幫我研好墨,我坐到桌子前,拿起筆開始謄抄黃帝內經。
也許是我抄的太入神了,不知道顧終南何時站到了我面前。
我活動了活動手腕覺得有些酸累便放下了筆,一抬頭卻瞧見站在面前的顧終南。
他低著頭看樣子是在看我寫的字。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寫字,竟這樣娟秀端莊。”他仔細端詳一會,抬頭笑著看我,“你寫的這樣好,趕明也再幫我抄幾本書吧?!?p> “那自然好?!蔽覒?,反正我在這里也沒什么事可以做,也權當練字了,“三哥和十一郎已經走了嗎?”
“他們已經走了,本想留他們用晚膳,卻沒想成他們都有事,就回去了?!鳖櫧K南話一頓,“十一郎說的李千金你莫要往心里去,我與她沒有什么?!?p> “這些事情不用與我解釋,我說了,我不會限制你納妾的自由的,要這李家千金真是個好女子,那也不妨收了她,只是一點,不妨礙我的生活即可?!蔽夜首鞑辉诤醯臉幼?,卻不見顧終南臉色突變。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吃痛掙扎,“放手,顧終南?!蔽乙膊慌滤芍劬此焙羲?。
“舜華……”他想說下去,卻還是沒有說出來,隨后便慢慢的放開了我的手。
“阿爺讓我去榮城查金礦的事情,少則一個月,多則半年,我可能就不在府里了?!鳖櫧K南冷靜了一會,又開口說道。
“恩,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會打理好府中內務?!蔽矣行╊^疼,他走了那些個下人指不定該多么不安生,看來我要有一段日子不太好過了,“什么時候走呢?”
“三天后,我今天就不陪你了,要去做做準備?!边€沒等我開口,顧終南便轉身離開了。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竟隱隱浮現出一絲不安,我不知道這絲不安是怎么來的。
等等,世家之事還沒有完,顧終南依舊處于危險中。
我忙將我剛做的簽拿出來,我伸手抽出一簽,上面的九字讓我安心不少。我將那簽放回去,打亂,又重新拿出一簽。
只是這次我卻睜大了雙眼,這次出現了一個不可能抽出的簽。我又將那簽扔回去,打亂,再次抽出一簽。
不對!
我又放回去,打亂,手有些微微顫抖的去抽簽。
不對!還是不對!怎么會這樣,這是不可能的!為什么會這樣!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微微顫抖的手卻還是出賣了我。
我心中亂成一團麻,而如今這個時辰去找秦洧怕是城門都已經關了,也只能等到明天早上。
我懷揣著不安做在桌子前,滿桌的佳肴我卻沒有一點食欲。
“王妃,王爺今天不是不來了嗎,您自個先用膳吧?!鼻逵鹨娢也怀?,過來安慰我。
只是她卻誤會了,她以為我是因為顧終南不來而吃不下飯,可是我如今面臨的問題可要是比顧終南來不來的事情嚴重百倍。
我隨意吃了兩口,就讓清羽撤了。
清羽看我神情呆滯,走到書桌面前拿起墨來就要研,“王妃,您還抄不抄書,我研磨吧?!?p> 我擺擺手,示意她不用。
“那王妃,我給你按摩按摩吧,想來您是乏了?!鼻逵鹩窒胍o我揉肩,我還是擺擺手讓她退下。
“王妃……”她小心翼翼的喊我。
我讓她退下,如今心中如一團亂麻,實在不能分心來想其他事情。
第二天,我早起卻見外面的天灰蒙蒙的。
“清羽!”我喊清羽為我更衣,“準備一套便于騎馬的衣服?!?p> “王妃,外面還下著雨,不知道你騎馬做什么?”清羽端著洗漱的水走進來,關切道。
“王爺呢?”
“王爺去上朝,還沒有回來,王妃可有急事?”
“不要多問?!蔽也幌牒馁M太多時間解釋什么。我只想趕緊弄清楚我心中的疑惑。
我換了一件黑色的騎裝,戴上了斗笠。雨越下越大,正如我心中的不安也越發明顯。
這件事情我一定要找秦洧問個清楚,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駕~”因為下雨,城中街道也空蕩蕩的,我便更肆無忌憚地策馬狂奔,直到出了城門,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一襲綠色衣裳,雨水順著頭發滑落到身上,裙角還沾了許多泥。
我從未見他如此狼狽過,我趕忙下了馬拿出傘為他撐上。
“秦洧,你干什么?為什么不打傘?”
這樣的秦洧哪還有平時淡漠的樣子,濕透的頭發與衣服,還有裙角上的泥漬讓他看著狼狽極了。我不由得有些生氣,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哪里來的火氣。
“方才我出門時,還沒有下雨。”他接過傘去,另一只手為我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