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魚餌
自黎夫人處回來后,沈廷玉便把自己關(guān)在了房里。
直到第二天一早,才推門出來。
流螢一大早還以為見到鬼呢,“你一夜沒睡嗎?”
沈廷玉揉了揉亂遭遭的頭發(fā),遞給流螢一個黑瓷瓶,一個白瓷瓶,“把這東西給黎夫人送去,告訴她黑色兩顆,白色一顆用柏水化開,其他的不用多講。”
流螢茫然接了過來,好奇的嗅了嗅,“這什么東西阿?”
沈廷玉說“黎夫人的貓老的吃不下東西了,她不忍心看貓活生生餓死,所以找我配藥,讓貓沒有痛苦的死去。”
“那,這是毒嗎?”
“單獨看不算是,不過兩個合在一起,就是了?!?p> “哦”
流螢一聽,拿著那兩瓶子藥向黎夫的院子里走去。
沈廷玉看著她離開的目光,緩緩伸了伸懶腰。
“你確定,魚會上鉤?”
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沈廷玉嚇了一跳,立即不滿抗議,“兄臺,下次出現(xiàn)的時候能不能打聲招呼,你這樣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別人身后,很容易把人嚇出心臟?。?!”
裴崢蹙眉,看了一眼她亂遭遭的頭發(fā),一臉嫌棄,“沈廷玉你這一晚上是吃了豹子膽了嗎?”
沈廷玉瞪著黑眼圈,剛要反唇相譏,只見裴崢慢條斯理的掏出一個玉牌,在她面前晃了晃。
正是她想要的當(dāng)代身份證阿!
某人立馬偃旗息鼓,將一肚子罵人的話咽了下去。
這該折腰的時候還是要折的。
她悻悻的摸摸鼻子,“沒吃豹子膽,那東西多貴阿,還是個國家二級保護(hù)動物。”
裴崢,“趙士則憑空消失了,魏延和月影沒有抓到,不過昨天抓到的那幾個刺客到是吐了一點東西。”
“什么東西?”
裴崢說“他們提到了一個人…那人對我身邊的人太過熟悉?!?p> 沈廷玉立馬會意,“所以,大神是想讓我去幫您找?!?p> “孺子可教也!”
沈廷玉假惺惺“過獎過獎也!”
裴崢將手里的玉牌扔給她,“還差一份文書,等這件事情辦好了,再給你?!?p> 沈廷玉接過玉牌,有點小激動。
普通的羊脂白玉,雕鏤精巧,背面雕刻著她的名字,一行日期這便是敕牒了。
本朝戶籍制度極嚴(yán),每年都要對人口進(jìn)行盤查,尤其是長安城中長住居民的信息,大到每個街坊有多少戶人家,小到每戶人家里有多少新出生人口,都登記在冊,據(jù)說是太宗皇帝在位時被刺殺的次數(shù)太多了,以至這把這戶籍制搞的比賦稅制還重要。
直接從源頭上掐斷某些想玩無間道搞政治的人的想法。
沈廷玉看著玉牌上的地址,“廣德堂沈重之女?這沈重是誰?”
“沈重是這一任廣德堂的堂主,廣德堂在我朝每一個郡縣都有自己的分店,沈家有家規(guī),為了確保后代中能選出更優(yōu)秀的繼承人,堂主必須開枝散葉,確保能夠在足夠多的子孫中選出更出挑的一位繼承家業(yè)。沈重一共有兩妻,十三妾,育有十四子,十一女,除了兩位正妻的孩子,其他的全部都分到了各地廣德堂,你的身份是他十三房小妾的女兒,出生沒多久,被十三房的小妾帶到了永川,與沈家其他家眷沒有見過面?!?p> “那真正沈重的女兒呢?”
“死了”
“不會是被你殺的了?”
沈廷玉瞇起眼睛,試探的問了一句。
裴崢掃了她一眼,沈廷玉立馬換了話題。
“什么時候去呀?”
“不急,等魚上鉤了再說?!?p> ……
北方的深秋,是凝結(jié)在樹葉脈絡(luò)間的薄霜,毛茸茸的長的冬青葉的邊緣上。
黎夫人站在院子里那幾株金桂樹下,眉梢上染了一層淺淺的白霜。
身后響起腳步聲。
她回頭,看見大丫鬟月牙手里拿著一件絳紅色披風(fēng)緩緩走來,給她披在了肩上。
黎夫人笑了笑,眼角浮起幾道皺紋,“不要生氣,我不過就是想站外面透透氣?!?p> 月牙沒說話,繞到黎夫人身后,輕輕攬住了她。
黎夫被月牙攬住,沒有掙扎,輕嘆了一聲,“你也太不小心了,下次還是小心些吧。”
月牙目光空空望著遠(yuǎn)方,緩緩開口,聲音卻是男人的,“等這件事情過去了,咱們就離開這里,找一個沒有人認(rèn)識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好嗎,小楓……”
黎夫人聽到這名字,剎那失神,她緩緩低下頭,“好,士則,等一切都結(jié)束,咱們就離開?!?p> 這月牙正是易容后的趙士則。
“你要的東西,送來了嗎?”趙士則問
“送來了,你為何這般相信她,她雖受了重傷不記得以前的事,但到底是那人所救,與我們終究不是一路的?!?p> 黎夫人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趙士則“我以前在幽冥城下聽人提過,她是神醫(yī)的嫡傳弟子,這種藥,只有她能配的出來,況且,一切都在按我們的計劃來,不是嗎?”
黎夫的擔(dān)憂的點了點頭。
趙士則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阿杭不會白死的,那些人,一個都別想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