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我是你爹
沈廷玉拖著自己受傷的腿亦步亦趨的往果林走。
她負(fù)責(zé)那片林子,和流螢兩個住在林后的小院里。
黎夫人對她不錯,知道她喜歡安靜,便給她安排了這一住處。
門口有一株大榕樹。
這時節(jié),榕樹上的花還未盡凋零,香氣陣陣。
她很喜歡這里。
沈廷玉坐在樹后面的石凳上,一邊揉著腿,一邊琢磨著那人揮鞭子的方向與力道,那些方向和走向,逐漸在她腦子里形成一道雛形,她順著那雛形,試著調(diào)動丹田內(nèi)真氣,剛開始丹田處沒有反應(yīng)。
這般琢磨久了,竟慢慢形成一小股極細(xì)的氣流。
她心中一喜,想要再試一遍。
忽聽一陣響動,她探了探頭。
見一條人影鬼鬼祟祟向她院落的方向靠近。
她看不清那人長相,只覺得這背影有些陌生,從未在這黎家別院中見過。
莫非是個小偷?
可是這別院里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可偷阿。
難不成是她的仇家?追殺到長安來?
沈廷玉瞇起眼睛,緩緩靠了過去,手一滑,一把極細(xì)的手術(shù)刀順著袖口滑了出來。
那是她讓流螢找人給打的,防身用。
那人專注的往院子里伸著頭,并沒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沈廷玉一把扣住那人肩膀,手中刀猛的向那人肩膀上一插。
那人太過專注,也聽到身后有聲音,但沒內(nèi)力,也沒往心里去,不想還有武器。
他猛的向前一滑,身體一個三百六十旋轉(zhuǎn),肩膀處只劃破了一個口子。
剛要攻擊,待看清沈廷玉的臉后,驚了一聲,“是你?”
沈廷玉負(fù)在身后,拿著迷煙的手緩緩放了下來。
疑惑而又警惕的看著眼前這男子。
“你認(rèn)識我?”
那人聽她這樣說話,臉上的表情有點精彩,上下打量她一番,嘖嘖兩聲開始感嘆,“不是吧,你怎么混這么慘,跑到這農(nóng)莊旮旯里來當(dāng)丫鬟了?你不會是被人拐賣了吧?不對阿,你這么彪悍只會拐賣別人,咿不對阿,你怎么……”
他出手很快,一把扣住了沈廷玉的手腕。
又極快的松開,嫌棄的在她袖口擦了擦。
沈廷玉“……”
哪里來的怪咖嘴炮!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烏臣!
“我滴乖乖?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你竟然內(nèi)力全失?你不記得我了?”
“不記得”
“媽的,老子這長這么美,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萬花叢中過,老子是最美的那一個,你竟然不記得我了?”
沈廷玉退后一步,以一種看深井冰的眼神,甚至有點同情的看著他,這家伙病入膏肓了,放以前,精神病院都不一定會收。
烏臣感嘆完之后,又警惕又小心的問:“沈廷玉你不會是裝的吧?你又想打我?又想拿你那些癢癢粉來折騰我吧?”
沈廷玉望了他一眼,瞬間了然,這人她以前認(rèn)識,還結(jié)過梁子。
“你叫什么名字?”
“真不記得了?”
烏臣一雙桃花眼往上一挑,他忽然覺得人生豁然開朗,他清了清嗓子,目光灼灼的望著沈廷玉,然后伸出了手,抓住她的肩膀,“乖女兒,來,叫爹!”
沈廷玉抬頭,鳳眸微微一挑,嘴角上揚,烏臣忽然生出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來。
片刻后,小院發(fā)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
烏臣舉著自己快要腫成大饅頭的手,眼淚汪汪的看著她。
他的纖纖玉手阿,此刻像有一萬只螞蟻和蜘蛛在上面練競走。又癢又癢的,難受死了!
沈廷玉慢吞吞的拿出一個小瓶子,對著他晃了晃,“乖兒子,來叫爸爸!”
或許是烏臣的慘叫聲太過響亮。
流螢顛顛的從外面跑了過來,一見烏臣這樣子,立馬上前輕聲問,“烏少爺,你沒事吧,怎么這一會子的功夫,手都成這樣了?”
烏臣又疼又癢,偏偏還碰不得,哪里砰哪里癢,像被傳染一樣。
沈廷玉詫異,“你認(rèn)識他?”
流螢點點頭,“這是黎夫人的遠(yuǎn)房侄子,來這里小住幾天,要不我去請個大夫吧,黎夫人若知道了,不好。”
“不用!”
烏臣不等流螢走,轉(zhuǎn)身噗通一聲跪在沈廷玉面前,“爸爸兒子錯了,快救我!”
沈廷玉“……”
流螢“……”
屋里點了燈,烏臣看著恢復(fù)正常的手,有點不可置信。
沈廷玉坐在他對面,淡定的喝著茶。
烏臣有點怯她,但又實在好奇,上前湊了湊,眉眼一挑,眼下那顆紅痣出奇的妖冶。
“你住在這院子里?”
“嗯”
“那你就不想問問我為什么認(rèn)識你?”
“不想”
“為什么?”
“因為你是我兒子”
烏臣“……”
流螢“哈哈哈哈哈哈”
烏臣哼哼了兩聲,坐在她對面,“你想問也問不出什么來,我只知道你的名字,見過幾次,也不是很熟?!?p> “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不喜歡和弱智打交道”
烏臣“……”
流螢“哈哈哈哈哈哈”
烏臣咬牙“沈廷玉你贏了,老子不和廢物打交道,老子也不打女人,等你以后恢復(fù)了,試試!”
沈廷玉眼底閃過一抹黯然的神色,倒不是因為烏臣說的這此話。
她只是覺得若自己真的只有五年壽命,那還真是虧。
醫(yī)者難自醫(yī),她縱是有千百般本事,也治了不這一身的傷病了。
“沒有以后了!”
烏臣見她神色黯然,有點不自在,他悻悻的坐下來問“你是被什么傷成這樣?!?p> “暴雨梨花針”
剛剛坐下的烏臣立馬又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盯著她,“你說什么?暴雨梨花針?”
沈廷玉淡定的回了一個字,“是”
烏臣正色道“那你還真是命大,從我出生到現(xiàn)在,能從暴雨梨花針這種暗器下活下來的不足五個數(shù)?!?p> “你來這干嘛?如果是想看笑話,嗯,你已經(jīng)看過了,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烏臣嘴角抽了抽,他仔細(xì)想了想,自己是來這干嘛來著?
哦,他閑的無聊,無意間聽人說這附近住進來一個奇怪的男人,這男人還是貴客,便找人打聽了路,摸到這來。
他不認(rèn)路,這里又偏僻,誰能想到還會碰見沈廷玉這個女人。
被她這么一鬧,他也懶得再看了。
“走錯道了!不見!哼!”
烏臣甩了甩袖子,一臉傲嬌的離開了,走之前還順走了沈廷玉放在桌上的半瓶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