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兩次沖擊影視學院失禮的“秦澈”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了橫山影視基地，先后接觸到了幾個號稱人脈一流的群頭。
每個人都曾信誓旦旦的保證，像他這樣的導演都看不中，那簡直就是天理難容......結果沒過幾天，等雙方在某個路口再次相遇的時候，這些人都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繞行，更有甚者跑出去了老遠還不忘回頭再噴上幾句垃圾話的。
秦澈是正兒八經的把他們害慘了，那陣子影視基地的副導們看見這幾個群頭時眼神都充斥著怪異。
這事也曾一度在基地內小范圍的傳播過，不少常年混跡在此的群演和工作人員們都或多或少的聽說過，橫山最近出現了個外形和演技堪稱兩個極端的奇葩年輕人。
大概也是秦澈現在擁有3987點知名度的原因了。
雖然不太清楚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通常會被多少人認識，秦澈大致估算了一下，覺得算上親戚朋友同學什么的，兩三百人也就差不多了，考慮到帥哥的加成或許會多一些，但應該也達不到接近四千人認識的地步。
估計橫山影視基地也貢獻了不少知名度吧。
在這兩年來，吳啟明成了唯一一個自始至終都堅定支持著秦澈的群頭，甚至為此不惜扯斷了手上的好些個關系。
對此“秦澈”雖然沒有明說過，心中卻一度是萬般不解，不僅是他，甚至連現在的秦澈看到吳啟明的時候，都不自主的涌出了同樣的疑惑。
為什么他始終都一口咬定秦澈能火呢？
搞不懂。
據說這個來自北方的漢子曾經也是個懷揣夢想的人，可是橫漂幾年后不知發生了什么，從此絕口不提演戲的事，三十歲不到的年紀就搖身一變，居然漸漸混成了個小有名氣的群頭。
后來和“秦澈”認識之后，每次喝多了酒，他就喜歡摸著摸著多年不變的寸頭，齜牙咧嘴的叼著煙，瞇著雙眼說個沒完。
“別人說啥都不算，我瞅你就是能火，感覺，感覺你懂么？嘿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我這個投資人都沒說啥，你老是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干啥玩意兒呢？”
“演技總能練出來的，誰還沒個無知的時候了，你就是沒開竅。”
“澈兒啊，將來哪天你要是火了，一定得請我吃頓痛快的，要么你喝死我、要么我喝死你。”
“......”
此刻的吳啟明渾身是汗，吐著二話不說就鉆了進來，嘴里還不住的嚷嚷著：“有水沒有，快給我來杯冰的！臥槽這一路給我熱的，那太陽烈的差點沒給老子曬化咯！”
秦澈搖搖頭，轉身提起桌上的水壺顛了顛，估摸著里面還有個小半壺水，也不取杯子直接把壺遞了過去，不知道怎么的就多說了兩句：“冰水我這可沒有，你看我像是有冰箱的人嗎？常溫的湊合喝吧，而且說起來越是熱天越不能貪涼，對身體不好。”
畢竟曾經也是過了而立之年的枸杞黨，一席話說的也算情真意切。
吳啟明聽了卻不由的撇了撇嘴，似乎是覺得秦澈個年紀輕輕的大學生，居然都敢張口閉口的談養生，果然現如今的養生騙局毒害的范圍越來越廣，都開始對青少年下手了。
抱壺吹了一大口，仰著脖子咕嚕嚕灌了十多秒，吳啟明才緩過勁來，激動的喊道：“我幫你接了個特約的活，特約啊！
好幾句臺詞呢，下午就進組！
想想你都多久接不上特約的活，就說哥牛不牛吧，使勁吹往大了吹，我能扛得住！”
“哦......”秦澈有一瞬間的錯愕，本能的哦了一聲。
穿越之前，作為一個連電視都沒時間開的主，他一時間還沒徹底適應新的身份呢，下意識的就冒出個念頭，不就一個幾句臺詞的特約么，有啥可吹的？
況且他特約是啥都不知道，想夸都不知道從何夸起。
“哦？這么大個事兒你就一個哦？！”吳啟明沒等來想象中的吹捧當場就急眼了，打火機啪啪的響就是打不著火，橫眉冷對：“狗東西！你特么都快成整個橫山的頭號黑名單了，幾句臺詞咋的你還不樂意了啊！”
......
“收入吳啟明的怨念值+1點。”
秦澈還沒來得及補救，眼神忽的就是一亮。
來了！
當即就調出了系統界面，果然看見存款額度后面的數字，343.1，增長了十塊！
這就意味著1點怨念值相當于十塊錢！
比例相當可觀吶！
“你這是啥表情，我怎么瞅著你好像要笑出聲了呢？！”吳啟明臉色漆黑的破口大罵：“合著你覺得龍套上了黑名單，這事兒格外的光彩照人是吧！”
“收入吳啟明的怨念值+16點。”
我！勒！個！擦！
又是160入賬，秦澈差點就要仰天長笑了！
但他忍住了。
此時此刻，吳啟明臉黑的就快能吸收光線了，秦澈覺得自己必須克制一下，不能再那么喜慶了，畢竟來日方長......
不過要說這人奇怪吧，那是真的奇怪。
如果在聽到有戲拍的第一時間，秦澈就放聲大笑歡樂開懷，氣氛絕對會被直接推向一個熱烈的高潮，但恰恰就因為他一開始不明所以的擺出了冷漠臉，導致了他再想笑的時候，傳遞給吳啟明的情緒信息，就變成了裝模作樣、幸災樂禍、欲蓋彌彰......
很不科學，但偏偏又合情合理。
人際關系，向來是個千古難題，可惜屌絲秦并不精通此道。
“哎不是，我這不是沒反應過來么，情緒錯亂了。”秦澈連忙做出了解釋。
換成其他人，他絕不會多嘴解釋這一句，收集怨念都來不及怎么能安慰別人？
整個橫山，也只有吳啟明能享受到未來的神豪秦此般待遇了。
神豪兩字則是秦澈自行腦補的，只要孜孜不倦的進化為史詩級的噴子，他堅信那天一定會來。
于是他機智的換了個話題：“老吳，我就是覺得吧這么熱的天，你直接打個電話不就完了，何苦親自跑一趟呢？”
“你還有臉跟我提打電話呢？”吳啟明吐了個煙圈，斜著眼睛哼道：“從上午到現在我給你打多少次電話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又特么欠費了！
狗籃子我跟你說多少回了，時刻保持聯系，能不能擱心上一回？下次再這樣我不幫找活兒了啊！”
秦澈一聽也很委屈，停機的人也不是我啊，再說了之前那個傻小子為啥停機你心里就沒點數么，還不是為了追求夢想！
追夢的道路上誰是最親密伴侶？
窮啊！
不窮好意思有夢想？
他剛打算狡辯兩句，結果......
“收入吳啟明的怨念值+3點。”
好吧，財神爺發兩句牢騷有啥可委屈的，就算再繼續批評下去也是應該的。
......
“一會兒到了劇組，你就少說多聽就完了，別想那么多，盡力演好自己的就行。”
走在橫山影視基地內，吳啟明一邊帶路一邊念叨著，聽著他言語中的關切之意，秦澈有點小感動。
底層的演藝圈從來都是殘酷的，像老吳這樣的小群頭，還能一心為個毫無名氣的年輕人著想的不說沒有，反正也絕對不多。
“一定要努力的找鏡頭，你不搶別人不會讓，真拍成了小透明就虧大發了，還有就是演技這塊......壞了，侯亮那狗曰的怎么也在？”
吳啟明話說到一半突然卡住了，臉上閃過焦急之色，秦澈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三個男人出現在了視野當中。
雖然不太確定對方的身份，不過根據秦澈的猜測，八成就是個另一個群頭帶上了自己的人來搶他的角色了，其中那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胖子，多半就是老吳口中的劇組副導演，徐志飛。
吳啟明一把拽住了秦澈的胳膊跑了起來，嘴里小聲的念叨印證了這個猜測。
“不是說好給我的角色么，侯亮怎么會找上老徐的？！”
一路跑下來，兩人很快就接近了目標，老吳還沒來得及說話，反倒是對面個頭不高的侯亮搶先一步笑著開口了，神色滿是戲謔：“沒想到能在這看見你啊老吳！怎么，帶秦澈來跑角色呢？那可得千萬注意安全了，要是再掉到河里，又得增加人家的預算了！”
侯亮身邊站著的那位帥氣小鮮肉聞言噗嗤一笑，眼神似帶挑釁的望向了秦澈，顯然也是聽說過秦·零演技·澈“預算終結者”的名頭的。
老吳的臉當場就黑了，瞪著眼睛就要開罵，可一看到身旁笑的像尊彌勒佛似的副導演，只有硬生生的壓下了火氣，擠出了一絲諂媚的笑容：“徐導，我的人給您帶來了，看時間也不早了，要不咱先把服裝換上？”